“大人,小的王三,以后他人在翰林院的一切事宜都可以放心的交给小的,小的绝对认真完成。”王二在沈宴卿身前身后的献着殷勤,希望沈宴卿能够多看他两眼。
沈宴卿心中还想着先前的事,脑袋里浮现出宋与乐的小脸,又是一阵脸红心跳,哪里还有心思去听王二的闲话。
怀揣着心思到了翰林院。
翰林院共分为两部分,一处乃是翰林学士院,供职于翰林学士,也就是沈宴卿要去的地方,而另一部分叫翰林院,专门供职于翰林供奉。
翰林院是多少读书人挤破头都想要进去的地方,又是多少阁老重臣以及一些地方官员的跳板,沈宴卿此次能够进入翰林院,内心也是十分的激动。
想到父亲的冤死,他必须尽快在朝廷当中站稳脚跟,这样才能够进一步调查到底是谁在陷害父亲。
“沈大人,这位便是翰林学士院最德高望重的徐大人。”沈宴卿被王二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一眼便看到自己面前坐着一位两鬓斑白,一脸严肃的老者,但是却从老者的眼中看到了满满的敌意。
“晚辈沈宴卿拜见徐大人。”虽然如此,沈宴卿作为一个读书人,读书人该有的礼节是不会废的,对着老者恭恭敬敬弯腰膜拜。
然而,那个徐大人似乎并不买账,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道,“你就是沈相的儿子沈宴卿?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年纪轻轻的就学会了吃软饭。”m.χIùmЬ.CǒM
“徐大人!我敬你是长辈,但并不代表您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侮辱我。”人都说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况且沈宴卿虽然在宋与乐面前显得有些懦弱无能,但是性子里那属于读书人的倔强,却一点也不输于任何人。
“哟,脾气倒还挺大,年轻人,不要以为皇上让你进了翰林院,你就可以高枕无忧等着飞黄腾达,世间的事儿,变幻无常,谁说的准呢?”徐大人有头没头的说着,也不管沈宴卿听得懂还是听不懂。
“哎!今天也没什么事儿,老夫就先回去了,王二啊,带着咱们的沈大人去熟悉熟悉环境,可千万别怠慢了,小心你的脑袋。”徐大人在说这话的时候,像是故意将沈大人这三个字说的很重,也不知道想要表达个什么意思。
王二听到徐大人这么说,立马应承道,“小的记住了,徐大人就放心吧,来,我送您。”
然而,那个叫王二的人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并且原本十几个人组成的翰林学士院,现在却一个人也看不到。
所以,沈宴卿为官的第一天,就被人赤裸裸的给忽视了,给了一个极大的下马威。
“哎呦,沈大人,这里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呀?皇上突然有事儿,让咱家来请徐大人过去呢,徐大人大人呢?”就在这时,皇上身边的于公公,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沈宴卿听了于公公的话,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这徐大人前脚刚走,于公公就跑来宣人,未免有一点太巧合了吧?
然而看到于公公火急火燎的样子,也没有仔细考虑这件事,“于公公来得不巧,徐大人刚刚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徐大人他也没有说。”
“什么?你说徐大人出去了?哎呦,这可怎么办呀,皇上那边还等着呢,要是找不到人,皇上怪罪下来,咱们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呀。”于公公一听这可着急坏了,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
“那……那其他人呢?张大人,姚大人?怎么都不在呢?”然而,于公公在皇上面前待了这么久,自然不是那些只知道着急的人,于是赶紧问到,看能不能找一个人代替徐大人过去?
沈宴卿就没有看到其他人,自然不知道于公公口中的张大人姚大人在哪里,所以,如实的摇了摇头,“本官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两位大人,不知道他们的去处。”
“哎呀,您看我这个脑子,眼前不正有一个现成的人吗?走吧沈大人,赶紧跟杂家进宫,不然皇上真该等急了。”于公公突然一拍脑门,随后拉着沈宴卿就往外走。
“哎,于公公,您……您这是干什么?”沈宴卿被于公公的话给吓到了,自己今天才第一天为官,什么都还不熟悉,这样被拉着去给皇上办事儿,万一一个不小心得罪了皇上,这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沈大人,您就跟着杂家走吧,不然到时候皇上发怒,整个翰林院说不定都得遭殃。”于公公不由分说地将沈宴卿寨上了马车,朝着皇宫扬长而去。
然而,沈宴卿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上马车以后,原本已经离开的徐大人突然出现在了翰林院门口,身边站着的正是先前拍他马屁的王二。
“大人这一招真是高呀,今天是藩国进贡的日子,此等大事岂是他一个沈宴卿能够搞得定的,到时候让皇上在他国面前丢了面子,就算是有小侯爷护着,也难逃一死。”王二又十分狗腿的拍着马屁。
“哼!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一个罪臣之子还妄想出仕做官,简直是痴人说梦!”徐大人狠狠的嗤笑一声,谁后转身大摇大摆的进了翰林院。
……
话分两头,等沈宴卿跟着于公公到达皇宫以后,直接被带到了昭阳殿,同时,于公公一路上还跟他说了此行的目的。
今天是藩国进贡的日子,以前都是皇上指定徐大人接见的,如今这于公公找不到徐大人,病急乱投医,将他拉了过来。
沈宴卿想想都觉得头疼,这些藩国虽然都是些小国家,但是一个个的却是野心勃勃,一直在觊觎晋国疆土。
而如今去接见这些人,少不了一番明枪暗斗,一个处理不好,就很有可能导致各国大乱,战争四起。
“沈大人,这事儿可就拜托您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呀。”到了门口,于公公千叮咛万嘱咐。
沈宴卿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突然有一点想宋与乐了,不知道为什么,宋与乐影子在脑海中闪现着,他好像突然就不那么紧张了。
沈宴卿一边走进昭阳殿,一边想象着如果是让宋与乐来做这件事,她会怎么办?
随着沈宴卿的进入,原本还热闹非凡的昭阳殿瞬间安静了下来,纷纷朝的沈宴卿的方向看了过来。
“微臣沈宴卿,是皇上新封的翰林学士,此次徐大人身体抱恙,特意让我来迎接各位。”沈宴卿虽然心里打鼓,但是一到了场上,却没有一点却弱的表现。
然而,那些藩国的人听到沈宴卿的话以后,纷纷的皱起了眉头。
其中一个性子急的人,还直接将酒杯摔在了地上,粗声粗气的说到,“晋国皇帝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以往都是太子殿下和徐大人来接见我们,今年却只派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沈宴卿听到这话,心中咯噔一跳,刚刚来的时候,于公公也没有说还有太子殿下啊?意识到自己被人框了,沈宴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海中又浮现了宋与乐的影子,不,不行,不能再连累她了,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将此事解决掉。
沈宴卿下定决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思考着应对之法,“各位使臣误会了,太子殿下突然有点事儿耽搁了,但是又怕各位在这里等久了,就让我先过来陪着各位,太子殿下,一会儿就到。”
那些使臣们听到沈宴卿这么说,脸色稍微的缓和了一些,却还是可以看得出有些愤愤不平。
沈宴卿见暂时将他们稳住了,心里却一点也不敢放松,谁知道太子慕容枫什么时候过来?时间久了,定是会出问题的,怎么办?怎么办?
“刚刚这位大人自我介绍说姓沈,是皇上新封的翰林学士,那自然是才华横溢,本公主向来仰慕有学之士,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面若桃花,身材高挑的女子站了起来,对着沈宴卿说道,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沈宴卿寻声望去,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出于礼貌的回答道,“公主殿下见笑了,鄙人愚钝,承蒙皇上圣恩,才得以封赏,算不得什么真才实学。”
“大人,何必谦虚?晋国皇上圣明无双,他钦封的翰林学士又怎么可能是个花架子?今天就给我们赏个脸如何?”原本坐在那公主旁边的男子突然说道。
沈宴卿知道,此话一出,若是自己再推辞,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于是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在下就献丑了。”
沈宴卿说完这话,思虑了半刻,随后就着昭阳殿里的纸墨,笔走偏锋,苍劲有力,一篇诗赋,一气呵成。
“……坐拥天下千万里,不及眉间一粒砂!好,果然不愧是晋国皇上钦点的翰林学士,本公主佩服!”那位公主这众人的面,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
“小侯爷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太监的鸭梨嗓。
“乐儿?她怎么来了?难道说是……”沈宴卿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喃喃自语,一想到某种可能,自己的心居然跳漏了一拍。
“参见小侯爷!”各国的使臣都对小侯爷宋阎王这几个字如雷贯耳,再宋与乐走进来时,纷纷行礼。
“各位使臣客气了,舟车劳顿,就不拘礼了”宋与乐脸上挂着疏离而又不失平和的笑容,对着各位使臣点了点头。
其实按理说,以一国使臣的身份,没有必要对一个侯爷行礼,奈何,宋与乐凶名在外,而且在晋国的地位也不同寻常,不得不特别对待。
“今天太子殿下确有急事,不能及时来迎接各位,实在抱歉,明日,皇上会亲自在宫中设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紧接着,宋与乐不紧不慢的走过沈宴卿身边,在高位坐了下来,虽然嘴里说着抱歉的话,但是语气却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小侯爷言重了,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我等自然是理解的。”
“……”
这些使臣一个个都是欺软怕硬,知道宋与乐不好惹,纷纷点头附和道。
然而,世事就是这样,总会有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想要挑衅,这不,刚刚说话的那位公主殿下便十分不知死活的说到。
“呀,你就是传说中的宋阎王宋与乐啊?以前就听说你很厉害,今天一见,果不其然,只是,小侯爷在怎么说也是个女子,身上却没有一点女子该有的气质,真是让人笑话。”
“啊?小侯爷不好意思,本公主就是心直口快,并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还希望小侯爷大人有大量。”那位公主殿下阴阳怪气儿的说了一大堆,无非不是讽刺宋与乐不温柔贤淑。
而和那位公主殿下一起的男子,对此也没有做任何阻止,倒像默认了一般。
“你……”沈宴卿听到那位公主如此诋毁宋与乐,怒火中烧,当场就要发作,然而却被宋与乐一个手势给阻止了。
紧接着就听到,宋与乐不紧不慢的声音,“公主殿下?不知道您说完了吗?”
“嗯……等本公主想想啊。”那位公主殿下十分挑衅的看了宋与乐一眼,“唔……暂时是没有了,要是侯爷能够接纳本公主的意见,以后本公主会多多提醒的。”
“这么说,公主殿下是对温文尔雅这四个字见解甚笃咯?”宋与乐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公主,从头到脚的将她打量了一番,随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公主殿下果然是将女子的特性发挥得很好”
“哼!那是自然!”公主殿下得意洋洋的看着宋与乐,那情形就像是开屏的孔雀。
然而,高兴还没有过三秒,就听到宋与乐再次开口,“娇言善妒,嚣张跋扈的长舌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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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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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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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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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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