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沈宴卿罪臣之子,本应被处以死刑,奈何与当今小侯爷也宋与乐有婚约在身,有了小侯爷这凶名在外,沈宴卿才能保住一命。
而现如今,沈宴卿居然是此次春闱的状元,许多大臣在得知此事以后,大呼荒唐,一个罪臣之子,又怎可再次入朝为官?
是以,朝中的声音顿时分为两派,一派是以三皇子慕容沛为首的,联名上书要求革去沈宴卿状元的身份,一派是与太子慕容枫为首的,一致认为英雄不问出处,有才华应该受到重用。
而太子慕容枫此次之所以会如此力挺沈宴卿,一来,沈宴卿也的确是才华横溢,二来,不过是为了让他不在处处受宋与乐的保护,可以离她远点。
一时间,对于沈宴卿个状元的处置,陷入了僵局,经过几天的翻炒,气氛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各执一词,各不相让。
这些言论很快便也传到了侯府,沈宴卿原本甚是激动的心情,又不由得萌生出了一丝担忧,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与沈宴卿不同的是,宋与乐这个消息以后,第一反应便是恼怒不已,对这一群迂腐的大臣头疼不已,立即就要进攻面圣。
“小侯爷……算……算了吧,我……我不想再麻烦你了。”沈宴卿看着怒气冲冲的宋与乐,心中不是滋味,古人说得好,最无用处是书生,自己连一个女人都不如。
然而,宋与乐在听到这一句话时,怒气更甚,“沈宴卿,连你的命都是我的,在我还没有放弃你之前,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放弃?”
这是宋与乐第一次指名道姓的称呼沈宴卿,以前她只是觉得沈宴卿虽然是一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但是骨子里还是透露着一股韧性。
可如今的他,真像个斗败的公鸡,懦弱无能,让宋与乐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他。
沈宴卿被宋与乐的话怼得抬不起头,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面对再一次沉默的沈宴卿,宋与乐真的是有一点气不打一处来,他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一遇到事情只知道沉默。唉,算了,管他怎么样,反正最后也是要分开的。
宋与乐一边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匆匆的向皇宫赶去。
而另一边,皇宫的大殿里已经聚集了许多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老皇帝坐在中间,十分的头疼。
“肃静!你们一个个都是朝廷命官,像市井泼妇一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上看着底下的大臣吵的越来越激烈,终是板着一张脸训斥到。
在场的大臣多是文官,多多少少都有些读书人的清高,且都年过半百,却被皇帝说成和市井泼妇无二,皆是憋着一口老血,涨得一张老脸通红。
“尔等皆是朝中老臣了,这点规矩都不懂,岂不是让别国笑话?”然而,皇上却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群老骨头,想借机敲打敲打。
底下的打大臣皆若寒蝉,都是有眼力劲的,谁也不愿意这个时候去触皇帝眉头。
“皇上,小侯爷求见。”这个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跑了进来,大气不敢出一口,颤颤巍巍的通报。
“宣!”
没过多久,小侯爷宋与乐就出现在了大殿上,粗略一看,发现在场的人数还真不少,而且还有好多都是熟面孔,比如刑部尚书闫尚,御史台监正程玉……
宋与乐心中冷笑,看来有些人又皮痒了,老是跳出来给自己找麻烦,“微臣参见皇上。”
“平身吧,”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自从宋与乐出现以后,皇上就放松了不少,就像是在坐等看戏一般,“小侯爷既然来了,就和众爱卿一同探讨一下新科状元沈宴卿的事吧。”
“遵旨。”宋与乐对于这个提议自然是高兴不过了,“各位大人不知道有什么高见,说出来为皇上分忧啊?”
然而,对于宋与乐的问话,在场的大臣就像没听到一样,没有一个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嗯?刚刚不是还讨论得很激烈嘛,怎么现在都没话说了?”然而,还没等这些个大臣心中的小九九算完,皇帝略带危险的声音便回荡在大殿之中。
“微臣以为,新科状元沈宴卿乃是真才实学,理应重用。”这个时候,礼部尚书突然站了出来,字字句句都是在维护沈宴卿。
宋与乐闻言,转过头去,心下有些疑惑,这个礼部尚书是出了名的中间派,为人老实忠厚,正直古板,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帮沈宴卿说话?
“臣以为不妥,沈相通敌叛国,罪大恶极,沈宴卿本该处死,幸得皇恩浩荡,免其死刑,如今,沈宴卿若入朝为官,谁能保证他没有怀恨在心,也干出通敌叛国的勾当,这不是为我国埋下了一个极大的隐患嘛!”
刑部尚书闫尚一脸的忠肝义胆,痛心疾首,那模样真是恨不得要将沈宴卿五马分尸一样。
宋与乐听了这话,心里止不住的冷笑,这老匹夫想拍皇帝的马屁未免也太不要脸了吧,当初之所以能够保住沈宴卿,还不是因为本侯用了免死金牌。
“微臣赞同闫大人的观点。”闫尚话音刚落不久,御史大夫李文也立马站了出来。
“臣附议”
“……”
有一就有二,有了闫尚这个带头的,三皇子一派的所有人都站了出来,竟然有十几人之众,皇帝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得黑了又黑,自然,太子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小侯爷,你觉得呢?”皇帝将话语权交到了宋与乐的手上,语气已经听不出任何喜怒了。
“回皇上,微臣以为,沈宴卿既然有能力夺得榜首,其实力自然是没得说,先皇在世时,一直是求贤若渴,如今,有这么一个人摆在我们面前而不用,岂不浪费?”
宋与乐听到那群老头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头都昏了,要不是现在在皇宫,她早就一拳打在那些人的脑袋上,图个清静。
“皇上,小侯爷和沈宴卿乃是夫妻,小侯爷说这话,难免有偏帮之嫌,不可取啊!”兵部侍郎晁丕慷慨激昂的反驳着。
“晁大人,这是对本侯有很大的偏见啊?”宋与乐一听这话,立即似笑非笑的看着晁丕,“不过,这种偏帮的事,本侯还实在是比不上晁大人,两个月前,晁大人的侄子杀了人,晁大人是怎么处理的,要不要本侯帮晁大人回忆回忆?”
“呃……这种小事就不劳小侯爷费心了。”晁丕听到宋与乐的话瞬间脸色像吃了屎一样难看。
他侄子晁森从小就和他亲近,前些日子在沛州失手杀了人,慌乱之下跑来投靠自己,因为一己私心,他出面给了那家人一笔丰厚的补偿,也就将此事掩盖过去了。
此事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当时处理的时候自己也是派的下人前去,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居然被宋与乐发觉了,一想到这里,晁丕不由得在想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了宋与乐的手上。
在场的大臣们都是活了半辈子的人精,从两人的话语中自然也就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同时,也在考虑和晁丕一样的问题的,于是,原本剑拔弩张的朝堂,一时间变得有些诡异。
“咳,太子,你认为如何?”皇帝对于这些大臣私底下做的事也多多少少的有些耳闻,只不过是不想搭理而已,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
“儿臣以为,小侯爷说的对,而闫大人他们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不得不说太子这话说得很有技巧,两边都不得罪,他虽然有心帮沈宴卿一把,但是比较皇上还没有表态。
“哦?那依你之间,该当如何?”皇上听到太子的回答以后,眼神眯了眯,虽然是在问太子,但是眼光却似有似无的撇向的另一边的三皇子。
“依儿臣看来,倒不如给沈宴卿一个机会,在此期间,大家都相互监督,检举,要是出了什么问题,再处置沈宴卿,相信小侯爷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太子思虑的半晌,最后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宋与乐对于这样的提议皱了皱眉头,她相信,如果没有太子插着一脚,她有能力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闭嘴,但是,现在……
皇上点名了让太子来处理这件事,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太嚣张么?琇書蛧
一猜测皇帝的意图,宋与乐就头疼,一直以来,她虽然是表明了立场站在皇帝这边,但是,自古圣心难测,自己要是哪里让上边那位不顺心了……
“既然众爱卿都没有什么意见,那么就依太子之言,”就在宋与乐沉思的时候,事情已经进入到了拍板阶段,只听皇帝继续说道,“来人,拟旨!”
宋与乐站在皇宫门口,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知道又还有什么事情等着自己,上面那位一天不表态,这朝堂就一天别想安宁。
不得不说皇宫里的速度就快,宋与乐才刚刚从皇宫回来,圣旨就已经昭告天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科状元沈宴卿才学兼备,正义浩然,乃我朝轻年之典范……敕封翰林学士……随侍左右……”
随着这一道旨意的发布,京城百姓中有激起了一阵风波。
“谢天谢地啊,沈公子如今出息了,总算是没有辜负沈相的栽培啊!”
“是啊,想当初沈相在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清天大老爷,大善人,没想到最后……”
“嘘……你不要命了?沈相的事,是个明眼人都知道有蹊跷,这事是咋们能议论的么?”
京城中,诸如此类的话满天飞,一谈到沈相皆是一阵唏嘘。
宋与乐听着听着,似乎也来了兴致,竟然破天荒的找了个茶馆,安安静静的听着隔壁桌上的侃侃而谈。
而另一边,沈宴卿看着手中的圣旨,心中五味杂陈,以前都是看着父亲接过圣旨,而现在,父亲含冤而死,自己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沈宴卿也没有忘记,他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都是依靠宋与乐的帮助,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
他,欠她的,怕是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小侯爷呢,还没有回来么?”沈宴卿想着想着,没有发现宋与乐身影,有些担心,不禁询问柴叔。
“姑爷别担心,依侯爷的身手定然是不会出什么事的,想必是在路上耽搁了吧。”柴叔看着沈宴卿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姑爷,恕老奴多嘴,老奴跟着侯爷这些年,还没见过对谁这么上心,或许连侯爷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希望姑爷,不要辜负了侯爷。”
由于早上的事情,柴叔不由得告诫了沈宴卿一番,这些年,宋与乐真的是缺少一个知心人,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他看着宋与乐长大,是真的心疼她的。
沈宴卿没想到柴叔会跟他说这些,心里震了震,很快便坚定的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看着柴叔,“柴叔放心,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乐儿吧。”
话分两头,太子慕容枫换了一身便装坐在宋与乐对面,一边喝着茶,一边使劲的偷偷摸摸的撇向宋与乐。
“碰!”宋与乐狠狠的将茶杯放在桌子上,茶水溅了慕容枫一身,“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闲了,有时间来这喝茶?”
慕容枫苦笑着抖了抖身上的茶渍,然而,看向宋与乐的眼神却充满了宠溺,“我再忙,也有时间陪乐儿啊。”
“太子殿下请甚言,本侯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而且本侯已为人妻。”宋与乐看着慕容枫那宠溺的眼神,总是会不由自主想起以前……
呵,哪有什么以前,不过是被当傻子一样戏弄罢了……
“乐儿,你听我解释好不好……”慕容枫被宋与乐冷冷的态度刺得心都在滴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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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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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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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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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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