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在第二天放学时就接到了青春的电话,电话很简短,只有五个字:许医生,救我!
许于申挂了电话,匆匆脱了白大褂就跑去了育雅中学,在后门找到了青春。
后门围了一圈人,青春在人间中央,头也在铁栅栏门的中央。许于申一看到这场面就有些头疼,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青春看到许于申仿佛看到了救星:“许医生!这里这里。”
他走过去,有些好奇,“你怎么做到的?”
青春没好意思讲,旁边笑得快断气的卢加佳眉飞色舞地讲述刚才的过程:“哈哈哈……刚才林青春同学非说自己头小,就在这玩了起来,一来二去就把头卡住了!哈哈哈……”
“我本来就头小,这只是个小小的意外。”瞧见许于申渐渐扩大的笑意,青春的声音愈来愈低。
许于申带着笑意,捧着她的脸左右查看了下,看好角度,轻轻推了一下,青春的头就从栏杆中出来了。
两人跟在许于申身后,卢加佳朝青春挤眉弄眼,“这就是你现任男神?”
青春用手肘捅了她一下,“什么叫现任?搞得跟还有前任似的。”
卢加佳意味深长地冲青春笑,她循着卢加佳的视线望去,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一群人,为首的赫然就是上次被她撞断两根肋骨的齐骁。那群人同样也看到了青春,纷纷朝她吹起了口哨。
青春头疼地拍了拍额头,自从那事出了之后,整个学校就传起了她和齐骁的绯闻,将她之前时不时撞齐骁的行为称之为她特殊的表达爱意的方式。
爱意个鬼啊!
齐骁倒还是一贯的风格,不爱搭理人,隔着人群朝她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眼看着这群人越走越近,青春大步跟上前方的许于申,上车之后,和卢加佳挥手告别。
医院还有些事,许于申就带着青春一同去了医院,将她安置在独立办公室内,“你先把作业做了,我很快忙完。”
青春点头,“好。”
可是在半小时内就有好几拨人来办公室里送文件,取文件,找许于申,甚至还有借厕所的医生。青春这个人精心里通透,面上却挂着一副天然无公害的笑容。
几拨人在门外的走廊窃窃私语。
“这个小姑娘虽然看起来胖了点,但长得好可爱,没想到许老师竟然好这口。”
“说起长相,按我在整容科工作的五年经历来看,这个小姑娘的脸,真是小啊,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五官精致,一看就是旺夫相!”
“你这是整容科的工作经历?是街头看相的经历吧?”
“你别打岔,许医生的事我最有发言权,我和他一起在国外留学,本科硕士都是校友,没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虽然年轻,不过二十八岁,但少年老成啊,就连院长都说他比一般年轻人静心,刚才接了个电话就跑出去了,这可是我认识他十三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众人正屏气凝神听八卦,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宁繁,你倒是对我很了解啊。”
众人一听到这声音,纷纷作鸟兽散去。
说的起劲的宁繁一怔,也想遁走,可是许于申偏偏不让他如意,堵在了他面前,宁繁只好嘿嘿笑着打哈哈,“那可不,十年的老朋友了,朋友晚上一起吃个饭吧,老何他们昨天才旅行回来,说是晚上聚聚。”
许于申没应他,一把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饿了吗?”
佯装做作业的青春抬起头,重重地点了点头。
许于申给她打包了饭菜,便开车送她回家。青春百无聊赖地到处瞅,视线落在许于申的脸上,看了两眼觉得不妥又移开了视线,不经意间又看到了他右手臂的纹身,看不真切是什么图案。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他穿的是黑色衬衫的缘故,总觉得他这人的气质多变,平日一身白大褂,看起来无比温和,如今看来却又是另一种气质,看起来有一丝丝的危险,“许医生,你手上的是纹身吗?”
许于申目不转睛地开车,听到她的话,抬了抬右手给她看,“这个啊,纹着玩的。”
青春将他的衣袖往上捋了下,露出了纹身的全貌,是个憨态可掬的小米老鼠,这个纹身隐约有些不平整。
她正想摸上去的时候,他收回了手,目光专注地开车。xǐυmь.℃òm
车子驶进小区,青春远远地就看到一群人逃命似的跑到自家单元楼下,她一下来就飞快地朝众人使眼色,千万不能在许于申面前破坏自己乖乖女的形象。
看着许于申拐弯进了地下停车场,青春才开口,“你们来这干嘛啊?”
和青春狼狈为奸的好兄弟白小二嘿嘿笑道,“大哥,你手机关机了,要不是这样,兄弟们也不会来这找你。”
“你不知道自己长了一张作奸犯科的脸吗?在我家方圆十里之内,别靠近我。”青春领他们到两栋单元楼中间的过道,她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颇有大哥气势,“还有你们几个也是,别穿的花里胡哨的,注意形象,注意影响。”
白小二摸了摸自己的脸,“大哥,你用词不当,什么叫作奸犯科?”
“好了,什么事?”青春打量了下他们,一个个气喘吁吁,狼狈不堪的样子,肯定有事。
“哦,对,加佳被人扣住了,说是非要你过去呢,刚才我们几个不是去找人解救你吗?带人过来你已经不在那了,大家伙就打算各回各家,在书店附近的小巷子里看到加佳被人给围了。”
“好家伙,我一过去看,你猜猜是谁?”
青春一巴掌拍到白小二肩膀上,“猜个鬼,赶紧说。”
育雅中学附近一带,还真没有人敢欺负她林青春的人,倒不是她有多厉害,而是这些惹是生非的“差生”基本上都和她关系不错。
白小二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是高兴那群人。”
高兴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头子。他去年学期末在校门口打架斗殴,用刀子将一个人的脸划出了一条巨长的口子,血溅了一地,后来就被学校开除了,之后就一直游荡于这附近。
青春因为多看了两眼热闹,还被教导主任点名批评过呢。
不过,这平白无故怎么会招惹上这么一群人?
“该不会是看上卢加佳了吧?”边上一个小弟突然说。
白小二敲了下他的头,“看上加佳了,就直接拖走就好了,见我们老大干什么?难不成还看上老大了?”
“不能够吧。”
林青春:……
她认识的都是一群什么人?
“你们到小区门口等我,我回去放个书包。”青春说完便一个闪身出来,正好这时许于申停好车过来。
电梯里,青春一直思考着找个什么借口的时候,许于申倒是先开口了,“晚上你在家做作业,不要出门,我等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
正合她意,她点了点头,眸光闪了闪,趁机想打听打听他是否单身,“许医生是约会去吗?”
许于申走出电梯,“不是。”
不是,那就应该是没有的意思了。她跟着他的这三四天里,他一点都不像有女朋友的样子。不过青春此刻没空分析,在家里等了片刻,直到阳台上瞧见许于申朝小区门口走去。
她跟了下去,打电话给门口的白小二确认许于申坐车走了,这才放心地和众人汇合,赶往书店。
这会儿书店里已经没了卢加佳,更别说高兴等人了。青春忙给卢加佳打了电话,好一会儿才接通,却是陌生人的声音,应该是高兴“林青春是吧?嘉和会所。”
这人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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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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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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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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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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