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警官,你喝什么?”林铭问道。
“随便。”刑和畅的心情很差,他对那个文质彬彬的吕队不感冒,总觉得这样婆婆妈妈的查不好案子,见对方请自己回来也只是聊一聊,没有让自己协助的意思,他更感觉不爽。
林铭迅速地到了对面,要了两瓶苏打水,一罐口香糖,掏钱的时候因为摸到了吕sir的名片而慢了一拍。报亭里的老头立刻推了推眼镜,“小伙,别告诉我,又要等你朋友来。”
老头的记忆力还真不错,林铭好气又好笑地掏出钱,“不用,看您这话说的,我怎么可能故意不带钱呢。”说着立刻掏出钞票递了过去,心中暗想,见过这么多做生意的,还真没见过像这老头一样抠门的。
似乎看出了林铭的心思,那老头并没有着急接过钱,而是放下了老花镜,:“我告诉你啊,小伙子,不是我老头小气。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太没素质了,打个电话不给钱就跑了。”
“哦,这样啊,您拿着钱。”林铭懒得理会这种“一棍子打死”的话题。
“上次也是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女娃在我这里打的电话,也提到了你上次提到的那什么名字来的。然后,打完电话钱也没给就突然就溜走了。老头我以前都百分百信任的,但是,社会啊……现在的年轻人……哎……”老人手借过钱,却怎么也扯不过来。他抬起头,看到了对面年轻人神色紧绷,一副出了什么大事一般。
“不好意思。”林铭从失态中回醒过来,他连忙松开手,“我刚愣了下,您说……有个女生在这里打电话,也是找的挽秋?您能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别当看我是老头了,记忆力比你们年轻人还好呢。来,找你五块前,我告诉你,我记得很清楚,你还有那个女生电话里都叫过‘挽秋’这名。”老头找给林铭五元零钱。
“那女生是什么时候打的电话?您还记得?”林铭接过零钱,塞在了口袋。
“什么时候?我想下,那应该是个下午,十号吧……我来看下日历。”老头回身在手按在了挂历上,指了指那红色标记的十号,“没错,就是十号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
林铭的心立刻揪了起来,那天是挽秋遭遇车祸的日期,时间也在那之前没多久。他忙探出身,追问道:“您能给我描述下那女生的模样吗?”
老头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我这记忆力好,但是没什么文化,真不知道咋形容。就一个白白净净的女生,戴着墨镜,穿着一个蓝色的衬衫,长相还挺好看的。其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你们不都打给过同一个人么,你问问不就知道了。”
“哦,好,我问问。”林铭点了点头,知道再多问也暂时问不出什么,于是道了声谢,然后跟和刑和畅会合,对方此刻已经打到了车。
“怎么这么慢?”刑和畅接过苏打水。
“哦,跟报亭老头聊了会。”林铭打了个哈哈,示意司机开车,他并没有把事情告诉刑和畅,毕竟这件事涉及到了挽秋,他有种怪异的错觉,所以得先找挽秋好好谈谈。
刑和畅也没多想,打开了车窗,夜晚的冷风吹进来,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林铭,接下来怎么办?你还查么?”
“查。”林铭斩钉截铁地答道,听刑和畅的语气,就知道对方没死心,他自然也是如此。
“好,我就不信,换成这帮家伙还能破案!”刑和畅气鼓鼓地倒了下去,脑海里满是各色的十字惨剧,再加上连续的火灾,这无疑让他想到了十年前的噩梦,他的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朝着林铭一侧缩了缩。
碰触到了刑和畅臂膀上的冰凉,林铭连忙转过头将车窗关了起来,安慰道:“邢警官,没事的,我感觉他们应该也对‘十字之谜’有了疑心,否则也不会这么认真听我们的描述了。”
“切,就那帮家伙?谁知道他们脑子里装的什么。”刑和畅支起身子,再次把车窗摇下来,“师父,我抽根烟,没事吧?”前排的师父立刻点了点头,光听后面两人的聊天的口气,他就知道自己惹不得。
车速算不上快,但却因为晚上道路车辆稀少,故而十分通畅。在刑和畅百无聊赖地抽完一根烟后,车子也终于在市区第一医院停了下来。两人迅速地下车,走向了住院区。
林铭给秦天打了个电话,他们在七楼的电梯口碰了头,听秦天的意思,蒋校长身体并无大碍,身上大多数都是皮肉的擦伤,唯一严重的地方就是左腿骨折,人正清醒着呢。
走到病房的时候,时间刚好到了夜晚十点半,里面居然围着一圈的人,除了挽秋与几个有些眼熟的活跃学生之外,蔡琴老师与几位院系的导师也在其中。看到林铭来的时候,蔡琴老师迎了过来,“你也来了,林铭?”
“嗯。”林铭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望着病床上的老者,“校长,来得急,也没给您带什么东西。”
“带什么东西,真是的。”蒋校长在病床上爽朗一笑,招了招手,“林铭,过来呢,听说最近学校事情有些多,你也没少忙活啊。”
“哪有,我只是帮这位……”他回头望了望,却看不到刑和畅人了,只能道:“只是帮忙协助警方调查而已。”
“哎,都怪我,精力全部放在了十周年校庆的事情上,从而疏忽了管理,让你们……哎……”蒋校长双眼通红,脸上满是自责。
教导主任连忙递过去纸巾,白了一眼林铭,埋怨道:“好了,你们还是让校长静养静养吧,大家没什么事都先回学校。”教导主任握着校长的手,脸上堆起微笑,“时间也不早了,校长您好好休息。”
“是啊,也晚了,大家今天先回去休息。”蒋校长点头同意。
教导主任立刻开始送客,出了门口之后,一群人商量着怎么搭车回去,林铭则走到挽秋跟前,小声道:“挽秋,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挽秋回过头,苍白的脸上充满疑惑。
“别担心,我就只是想问下,在十号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有女生给你打过电话么?”
“十号?十二点钟左右?”挽秋想了想,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在开车呢,并没有接到电话。”
“你确定!?”林铭显然有些糊涂了。m.χIùmЬ.CǒM
“爱信不信,你自己看记录。”挽秋掏出了自己的手机,迅速地向下翻,到了那个时间段的时候的确是一片空白,她没好气地道:“当然,你也可以当成是我故意删掉的。”
“怎么会呢。”望着忽然就变脸的挽秋,林铭苦笑起来,“好了,好了,我们回去吧。对了,警方没难为你们吧?”
“没有。”挽秋沉着脸,显然是不愿意再多说话。而秦天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知道林铭与刑和畅没有开车来后,连忙说道,“那刚好,警局派来的司机在楼下的地下车库等我们,我们一起走吧。”
“好,那我联系下刑和畅,也不知道那家伙去哪了。”林铭掏出手机,但却无法拨通,他皱起眉,嘀咕道,“怎么回事,明明一起出了电梯的,难道这家伙又去抽烟了?”
“你说刑和畅啊?我们到病房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转身走了,我看他是进了电梯呢,应该不是抽烟去的吧。”秦天低声地问道:“你确定他也要和我们一起回学校吗?警方已经安排了好几个便衣守着挽秋了呢。”
“当然和我们一起走,我们的调查还没有结束呢。”林铭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老秦,我从刘长坤那里拿下来的那一叠照片,还在吧?”
“在,怎么了?我还准备还给那些女生呢。这事儿不能乱说,否则绯闻更多。”秦天压低声音,怕周围人听到。
“嗯,我知道,但是我需要借用下,有些事儿。”林铭拍了拍秦天肩膀。他打算把照片带给报亭的老头看看,线索说不定就在里面,至少刘长坤偷拍的都是学校的美女,漂亮这一点也符合老头说的标准。就算这样希望不大,也总比拉着老头满学校去找美女看的好吧。
“好,回去的时候我找给你。”秦天点了点头。
“走么?就剩我们了,他们都上了电梯了。”挽秋从一侧的长椅上,站起身,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要不,我们先下去看看?”秦天望向沉思状的林铭,问道。
林铭正在专注思考着刑和畅为何会突然离去,忽然被秦天轻轻推了推,这才反应过来,“要不,你们先回去,我等下他?”
“随你吧。”挽秋起身按下了电梯。
“下去找下吧,我看他是下了电梯的。”秦天按住电梯门,催促道:“走,林铭,一起下去看看,如果不在楼下咱们再看。”
“好。”林铭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明白刑和畅为什么一声招呼也不打就突然下楼。而且,现在电话也不打不通。虽然感觉刑和畅不至于出现什么危险。但是,这种反常的现象,还是让他有些不心安。
林铭在一楼便下了电梯,冲着前往b2楼的秦天与挽秋挥了挥手。他走出门口,在夜色中望了半晌,也没有看到半点人影。只能再次拨起电话,却依旧提示无法波动。
忽然,他若有所思地转过身。
手机现在是打不通,如果不是刑和畅手机没电的话,那就只可能是在最底层的停车场了。他快速地按动着电梯,但是电梯却在不停地上行。他越等越急,索性朝着一旁的安全通道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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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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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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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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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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