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清歌一曲扶桑诀>和静死心
  扶桑并未参加玉帝一行人的商议,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知玉帝后,他便寸步不离地守着清歌,魑蒙来的时候,他还在对着清歌发呆。

  “扶桑。”魑蒙走到他身侧,掏出一只锦盒,递到他面前,“这是续魂珠,你先给她用上,应该能暂时压制住。玉帝答应的事怎么样了,可能救她?”

  扶桑没料到魑蒙竟然能拿到续魂珠,他本打算今日妖王与玉帝商议完毕,去找妖王向他讨要这颗珠子的。

  “你父王答应借我一用?”扶桑问,他有些不敢相信魑蒙能拉下这个脸去求妖王。

  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魑蒙道:“先别管这个,你先救她要紧。”

  魑蒙打开锦盒,果然是续魂珠没错。

  他一边动手施加灵力锁住清歌的魂魄,一边问:“你莫不是从妖王那里偷来的吧?”

  魑蒙讪笑两声,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他这副样子,扶桑了然,“既然如此的话,你千万当心。你父王保管这么多年,又不甚待见你,倘若被他知道,只怕会给你招来祸患。等我们的法子奏效,立刻还给你。”

  “无所谓,赶紧救她要紧。我已经尽我所能修复了我父王的结界,即便被他发现也还需要一些时日,够了。”魑蒙摆手,“我已经几日不曾回凡间了,也不知那书生如何,你先忙着,我下去看看。”xǐυmь.℃òm

  扶桑手上的动作毫不停歇,一边点头。

  魑蒙看了清歌两眼,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扶桑殿。

  和静知道清歌出事,也知道是因为救了自己,所以她才虚弱得不堪一击,所以魑蒙让她找人看着月老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魑蒙回来的时候,月老已经将近半月没有被放出来,他的须发全白了,大好年纪就苍白得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

  “你让他出来他也不出吗?”魑蒙问和静,“你莫不是一直关着他吧?”

  和静瞪了他一眼,“是他自己不出来,与我可没有关系。给他饭他也不吃,为了不让他饿死,我还让人强行灌了不少呢。”

  魑蒙往屋里再次看了几眼,月老依旧所在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白花花的头发乱蓬蓬地挡住了他的脸。

  “罢了,随他去吧,左右是他自找的。我们救过他一次,他不仅不回报还害得清歌落到这步田地,这次就是死了也和我们没关系。”

  和静最近天天都来看月老,早就腻烦了,听魑蒙这么说,果断随着他离开了后院。

  既然他从清歌那儿过来,和静想了想,到底忍不住想知道清歌的状况,“魑、魑蒙!”她叫住前面的魑蒙,小跑两步跟上。

  魑蒙回头,“何事?”

  “秦小姐怎么样了?”和静顿了顿,又加上一句,“还有扶桑,他怎么样了?”

  魑蒙听见这话,蓦然停住脚步。

  清歌正是因为救了这个公主才会如此不堪一击,而为何会救这个公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扶桑。

  魑蒙不知道扶桑到底有什么好,值得这两个女子尤其是清歌不惜舍弃自己的根本去帮他报答和静。

  但是魑蒙知道,他绝对有一点不好。

  他不该一开始就瞒着,不管是清歌还是和静,她们都应当知道从前发生过什么事。

  “你口中的秦小姐不怎么样,她快要死了。还有扶桑,倘若他表妹死了,想必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如果扶桑能够早点对和静说明白,想必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许多事,也就更加不会导致现在三败俱伤的局面。

  和静不知道清歌竟然伤得这么重,而且扶桑与秦小姐……

  她忽而拉住魑蒙的袖子,贝齿轻扣下唇,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魑蒙,你能不能告诉我,扶桑和秦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不是神仙么?难道真的是表兄妹?”

  魑蒙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单恋着一个人,偏偏那个人因为对她的愧疚而一直对她好,给了她幻觉让她觉得情意没有错付。

  真相藏在她够不到的千百年前,她只是个痴心的凡人女子罢了。

  “你跟我来。”魑蒙下决心要帮扶桑解决这个烂摊子,他带着和静走到后花园的凉亭处,道,“坐吧,要说的事有些多。”

  心中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和静有些忐忑地坐下,目光躲闪,“你要说什么?我只问你扶桑与秦小姐的关系,三言两语不够说么?”

  在不愿意得知的真相面前,人总会选择逃避,魑蒙知道眼前和静就处于这种状况。他也觉得自己要做的事太过残忍,可若是不说,以后这种复杂的关系说不定还要造成什么样的恶果。

  清歌已经为此沉睡不醒了,这一个代价应该够了。

  “我知道你或许不想听,也可能不相信我说的。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你若不信,大可以等扶桑回来再问他,又或者当个故事听罢。他们二人并不是什么表兄妹,这一切都只是在凡间的伪装。”

  魑蒙并不知晓清歌与扶桑过去的事,只能把自己知道的两人一同下凡来完成任务的事说了。

  然后就是和静与扶桑的关系。

  和静果然很反感,尤其是听到扶桑一开始之所以会对她好,只不过是因为在她身上察觉到了熟人的气息。

  所以扶桑其实并不是因为对她有情意才会对她好,他的好只是弥补。

  “扶桑对你虽没有男女之情,但我对清歌却是有的。”魑蒙苦笑,眉眼间带着失落,“可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是扶桑,她二人两情相悦,便是我们不甘心又能如何?

  “不管你怎么想,扶桑始终只是把你看作当年的云雅,若没了这层关系,你们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纠葛。”

  “我不信……”和静呢喃,“我不信!我就是我,和那什么云雅没有一点关系,你们凭什么说我就是她?”

  魑蒙了解她的情绪,所以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理论,反而继续道:“总之,清歌算不上一个悲天悯人的仙,若不是看在扶桑有愧于你的份上,她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救你。”

  “我没有要她救!”和静大吼,脸色通红,眼眶含泪。

  如果知道她救自己是因为扶桑,如果有选择的权利,和静相信自己,绝对会拒绝。

  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件事里,你没有错。”魑蒙双眼含悲,“你们都没有错,造化弄人而已。我与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明白,即便没有清歌了,扶桑与你也没有可能。”

  “不,我不想明白!”和静已经哭了,两串长长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我一点都不想明白!我与扶桑为何没有可能?!既然他把我当成云雅,那便随他去好了。只要我能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到底是谁的影子,我根本不在乎!”

  她既如此执着,魑蒙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留她一人独处,让她好好想想。

  天界,关于净天门之事并没有商议出什么结果,妖王不甚喜欢天庭,很快又回到了妖界。只是这一回家,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哪里不对劲,他说不太上来。

  续魂珠放在妖界已过万年,从未发生过失窃之事,所以妖王一时没有想到那上面去。

  这种坐立不安,总觉得出什么事了的感觉缠了他几日,妖王终于想起来要去察看这个妖界圣宝。

  而“罪魁祸首”魑蒙在这几日里可谓是十分煎熬,因为那个公主突然变身事儿精,一会儿说要上天去见清歌和扶桑,一会儿又要扶桑下来见她。

  凡人平白无故自然不能上天庭,魑蒙虽然胆大包天到敢偷他爹的宝贝,但还不至于敢偷偷带凡人上天。

  至于她后一个要求,魑蒙耐不住和静的折磨,将她的要求上天与扶桑说了一次。

  清歌依旧毫无起色,玉帝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扶桑催过几次,玉帝每次都说快了快了,可惜这个快了遥遥无期。

  魑蒙说过之后,扶桑倒当真下来了。

  不过不单单是为了和静,还因为月老。

  做错事被关小黑屋的月老已经近一个月不吃不喝,魑蒙先前还放任他,后来没办法只能让人给他灌下去,好歹没让他饿死。

  扶桑下来后匆匆看过他一眼,与他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去见和静。

  自从听魑蒙说过原委,和静愤怒了两天,忽然就平静下来。见到魑蒙的时候,和静依旧很平静。

  “魑蒙说你要见我?”扶桑背着手站在她身前,心中记挂清歌,所以有些焦急,“有什么事你快说,如果不要紧的话,就先等等。”

  和静把一杯清茶放在自己对面,对他的焦急恍若未闻,慢悠悠道:“你先坐,不过一杯茶的功夫,我相信秦小姐还是等得及的。”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便是不至于相差这么大,那天上的时间也该比人间慢。

  扶桑一掀衣袍,在她对面坐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说吧。”

  和静却没有急着开口,视线从他的发丝一寸一寸流连到他的下巴。

  有的人说不上哪里好,可偏偏怎么看怎么顺眼。

  扶桑觉得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轻皱眉头,“你叫我来所为何事?为何不直说?”

  和静恋恋不舍地撤回视线,长长的睫毛蒲扇着挡住眼里的情绪,“扶桑,你可有后悔当时救了我?如果你没有救我,我也不会缠着你,秦小姐也就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说到底都是你当时不该救我。”

  扶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这种话,眉头自然而然皱的更深,“你叫我来只是为了说这种话?”

  和静心里紧张得要命,可偏偏不能让他看出来。

  “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你有没有后悔救我?你又有没有后悔没能制止秦小姐救我?”

  扶桑站起身来,显然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我还有事要忙,你若觉得无聊,不妨先回宫去。”

  “扶桑!”和静也站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垂在身侧,眼里已然含着泪意,“你回答我!你是不是后悔没能制止秦小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如果没有我的话,也许她就不会到今天这一步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扶桑略微有些恼怒,在他看来,此刻的和静完全是无理取闹,“她救了你是你的造化,不是我能决定的。”

  “你果然怪我。”和静呵呵笑了两声,朝后退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滴落,“如果你能决定,你肯定会选她是不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反反复复念叨最后几个字,扶桑盯着她,看不出来哪里出了错,可她确实不对劲。

  “你可是听谁胡言乱语了?”扶桑问。

  和静缓缓摇头,笑意浓烈,悲伤同样深重,“没有,我没有听说什么。你去吧,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她转过身,不再看扶桑。扶桑一心惦记着清歌,也没有继续问,抬脚迈出房间。

  魑蒙见他从里面出来,满脸不高兴,略有些怯怯地迎向他,“扶桑,她有什么要紧事?”

  扶桑瞥他一眼,十分不满的样子,开口时语气也不善,“没什么,以后没什么大事就不用跟我说了。最近玉帝那儿我还要再去催催,没工夫处理这些事。还有,最近净天门可有什么动静?”

  魑蒙摇头,“没有,我近日去大街上晃荡过,那些人的行动十分隐蔽,并不像其他门派那么招摇。”

  “继续看着,若发现独眼人的下落切不可与他交手,尽量跟着,查清他的落脚处再报与我知晓。”

  魑蒙点头,目送他出了秦府。

  只是扶桑前脚刚走,和静就从房间里出来,好像专门等着扶桑走。

  魑蒙一看这状况就知道她有事,轻挑眉头,“公主殿下,您莫不是又有什么事要小的去办吧?”

  和静破天荒的没有因为他的语调生气,一脸看透红尘的样子,对他道:“魑蒙,你不是喜欢秦小姐么?那你想不想救她?”

  眼睛上两道俊秀的眉再次跳动两下,魑蒙轻嗤,“满天神仙都没有办法的事,难不成你有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你过来,我马上告诉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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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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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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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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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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