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狠!”顾赢屁颠屁颠追上去。
鱼礼苗望着纪蓝的额头看了好一会儿:“你把手拿开,我看看。”
纪蓝低下头的同时拿开手,“应该没事,我也没觉着很痛。”
鱼礼苗踮起脚,对着他红彤彤的额头吹了吹,“都砸出一个小包了,怎么会没事?”
纪蓝盯着鱼礼苗的白色球鞋,慢慢弯下腰,“谢谢你。”
鱼礼苗一低头,两人的脸只有大概三公分的距离,彼此的呼吸扑打在对方的脸上,两双眼睛咕噜转动了几下。
“喂,你们在干什么呢?”隔着百米的距离,顾赢跳起来喊。
“坏小子,趁着我不在就欺负鱼礼苗同学?”
顾赢左手叉腰,右手食指上篮球非自然运动,“说话啊!”发现两人都没有理会自己他倒是不好意思,笑了几声,指着他的额头,“呃……你脑袋没事吧?”
纪蓝推开他的手,“没事。鱼礼苗还没有吃饭,你别闹了。”
顾赢看了眼她手里的纸袋,“哦。知道啦。”
鱼礼苗不好意思抬头去看纪蓝,也没说话,掉头往教室走去。
“哎!你别走哇。”顾赢两手抱住球几步追上纪蓝,一把拉住他,“我刚刚在厕所接到宇姐的电话了。”
纪蓝淡然“哦”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停到男厕门口。“我现在要上厕所,待会儿再说。”
“我等你啊。”说着,顾赢抬起一只脚把厕所拦住,“这个点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的,你随意。我就站在着你和你谈谈,到底怎么帮宇姐才好。”
话音还没有落,顾赢一个转头,视线内就出现了一只比他手掌还大的灰老鼠漂移后,翻车了,“纪蓝。”
正在解决生理需要的纪蓝平淡地回应了一句:“嗯?”
“你慢慢走出来。”
“我还在上厕所。”
顾赢身体僵住,视线锁定在翻车然后立起来的灰老鼠身上,“嘿嘿,小家伙儿。”
闻声后,纪蓝觉着顾赢不是变态就是变态加下流,背后冷害直冒,他擦去了额头上的汗水,穿好了裤子,边走边说:“顾赢,你……”
“老鼠?”
“可不是?”顾赢颠了颠球,使劲儿跺了跺脚,灰老鼠在沾上水的瓷砖上面连续打滑,那颗脑袋好几次都是直接与地板来了个香吻。
“好笑吧。”顾赢掩着嘴,指向洗手台,“别去洗手了,刚刚它在那你喝水来着,脏死了。”
纪蓝感觉这里的空气尤其肮脏,即便是一秒都不想待下去,老鼠逃窜的时候他就拉着还在看戏的顾赢飞速离开。
“哦!”顾赢嘿嘿笑不停,“你别告诉我你怕老鼠哦?”
纪蓝没好气扭头怒瞪了眼,“没,我什么都不怕,只是有轻微的洁癖而已。”
话一说完,顾赢自觉离他两米远,“洁癖的人都是变态,我拒绝和变态走在一起。”
纪蓝无所谓,耸了耸肩,“正合我意,再见。”他还有一大推作业等他去ko掉,其实也没有多少闲余时间跟他扯淡。
“哎,我都受不了你们,一个个都都不待见我!都走都走。”顾赢闹情绪了,板着张不能够再臭的脸对着纪蓝,“离午睡还有一会儿,你就陪我说会话不行吗?”
纪蓝原地一动不动,发现他果真生气,二话不说坐在花坛边沿上,单手掌在一旁的空位上,“说吧。”
“我也就只想你跟你唠唠嗑,我们班那个黄脸婆又给老顾告状了。”
瞧着他那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去找她特算账的样子,他一想就知道是因为什么。“你是那种为了成绩还闹脾气的人?”
顾赢砸着唇鄙夷地看向纪蓝。
“我就是玩笑,你别误会,我的意思就是成绩是成绩,开心是开心,这是两码事。”纪蓝被他幽怨满含恨意的小眼神吓到了。
“不提也罢。”转眼间,顾赢又重新变成了那个习惯于表现的得意洋洋,喜欢耍贱的他,“那不是重点。宇姐时间有变,下周才来我们学校看她的心上人。”
纪蓝掐指一算,“正好不是吗?”
顾赢仔细想想,顿悟后一拍自己的大腿,“也是吼,下周运动会,正好可以混进来,啊哈哈哈,我真聪明。。”
纪蓝呆滞状,“喂喂,你的情绪原来是这么大起大落的,朋友。”
“去去,不跟你说了,你哥我午饭还没吃,现在都快饿死了,趁着还没有打铃,我去一趟小卖部。”
说着,顾赢抱起他的球一会儿就跑得无隐无踪。而纪蓝还坐在花坛边,仰起头看了眼正在落下的梧桐树叶。
“都不知道该佩服他还是该……”顿了顿,纪蓝也不知道那些字眼更合适顾赢,“但愿他开心,开心最重要了。”
纪蓝站起来,拾起了那一片梧桐树叶放进了上衣口袋内,好像是揣进了一份珍宝似得,他的脸上时而露出欣然的笑容,时而双颊微红,脚步不知不觉就慢下来。
铃声响起,纪蓝回到教室,而顾赢手抓着最后一袋毛毛虫,嘴巴叼着一小瓶矿泉水跌跌撞撞却也是十分潇洒跑回教室。
“顾赢!”值班的老师满眼不愉快,“还有下次,你干脆就在小卖部里面午休。”
顾赢没脸没皮回到座位上,“老师这个建议不错,既不用您生气,免得我还往教室里面赶呢。”
“快闭嘴,睡觉,就你话多。”
顾赢把球放在板凳底下,趴在桌上不说话,眼睛盯着同桌鱼礼苗。
“同学们也应该知道了吧,下周五我们学校举办运动会,想要参加的同学就去找田埂和尚艳阳报名,好了,话就说到这里,同学们去吃晚饭吧。”
班主任蹬着不到五厘米的保守式黑色皮鞋,抓着没有戴手机壳的手机出了教室。
等同学都走得差不多,顾赢准备问问鱼礼苗报那些项目,他刚一起身,话还未出口,听见坐到他那组最后的同学叫了一声:
“你走过来会死啊!”
鱼礼苗和顾赢两脸懵圈掉头看了眼,之后的对话听出来,原来是女同学填好了自己报名那些项目,然后单子直接甩到了体育委员田埂的桌上。不小心砸中他的脸,就惹得对方破口丢出了一个“死”字。
鱼礼苗侧身瞧着女生也没有很委屈或是难过,倒是和男同学争辩了几句更是一脸无所谓,她抽出夹在书本里面的饭卡起身。
而顾赢却过度打抱不平,把田埂痛骂了一顿,末了,还把写好的单子故意丢到他的脸上。
田埂也不是一头乖乖小绵羊,你一言,我一言,眼看着两人就要打起来,鱼礼苗义不再去看离开的女生,无反顾站到两人中间,“住手!”
田埂怒眼瞥过顾赢,拉下挽起来的袖子,“有女生在场,我不跟你计较。”
顾赢抓起对方的衣领,“你再说句试试看?”
田埂比顾赢高那么几公分,天生一副恶脸相,一开学顶着光头来学校,军训一结束,先前可以反光的光头被晒得黝黑却也仍旧可以反光,如此大哥大般的容貌,让班上不少以貌看人的同学对他心里都有提防。
顾赢就是见不惯做爷们的跟女生大吼大叫更者是动手,见一次他就骂一次,严重的话,就打一次,没有意外。
“我没招惹你,你也别招惹我!”田埂黑着脸丢出这句话。
“好啊,除非你现在马上滚出去跟那位同学道歉,我就不招惹你!”顾赢说罢,不屑松开了他的衣领。
“你们要打就去外面打,别把教室里面的座椅还有其他同学的东西摔坏了。”鱼礼苗只觉着这两人幼稚得很,连一件小事都谈不上就可以吵起来,“不想打了,就一起去食堂吧。”Χiυmъ.cοΜ
顾赢后知后觉想起来鱼礼苗一直在场,闻言后,他瞪了眼田埂,“今天这事我跟你没完。”
田埂没去食堂,桌上运动会报名的单子被他塞进了抽屉里面,一阵狂风似得从两人面前掠过。
鱼礼苗和顾赢并排去食堂的路上。
“你表现得太明显了。”鱼礼苗了解到,顾赢属于那种干什么都风风火火,轰轰烈烈的性子。可他现在还是学生,对那位女生影响也不好。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顾赢隐隐约约感觉到鱼礼苗话里面的意思,“不是,鱼礼苗同学,你想什么呢?”
鱼礼苗倒是奇怪了,心想,你都做得这么明显了,还反问我?
“罗琦同学其实也不在意,我觉着你有点小题大做了。”鱼礼苗实话实说,不过,望着顾赢那张脸,她觉着自己是不是想偏了呢?
“哈哈,鱼礼苗同学,你该不会以为我——”话戛然而止,“不是啦,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单纯的看不惯男的欺负女的。”
“哦。”鱼礼苗缩了缩脖子,“是我想多了。”
顾赢乘机低头瞟她的小模样,“哎呦,我又没有怪你。倒是差点忘了,你准备参加哪些项目?”
鱼礼苗摇摇头:“我还没有想好。”
顾赢打了一个响指,“这样啊。我呢,准备报男子长跑,一百米,跳高,还有铅球。”说完,他想到纪蓝那个文弱书生样儿,笑了笑,“你说纪蓝会参加么?”
“应该会的吧。”
顾赢鹦鹉学舌:“‘应该会的吧’你们看起来很熟耶。”
“嗯?”鱼礼苗怔怔盯着他,“什么意思?”
顾赢双手交叉背在后脑勺下面,“也没什么,就是感觉你们两个像是认识了很长时间一样。”
“嗯。”鱼礼苗承认。
顾赢:“嗯?!”
“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记住他。”鱼礼苗惋惜道。
顾赢呆愣了好几秒,定睛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的鱼礼苗,“也没什么,反正现在都在一个学校,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嗯。没错。”鱼礼苗冲着他笑了笑。
“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说完,顾赢盯着鱼礼苗看呆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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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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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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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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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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