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帝女难为>第十一章 投其所好的正确方法
  我倒是想看看苏华庭会怎样替我解了与二皇子的婚约,他却一直没有动静,既没有找上门,也没叫旁的人替他来传信。

  一时间,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前堂的芙蕖开了又谢,雨后圆盘里积了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碧绿荷叶上滚来滚去,下面芙蕖开得正艳,花尖儿灼灼的红,下面一片浅白的瓣。

  苏扬瑜来过三两次,一次是来邀请我画舫共游,一次是四大家族中司马家的名门酒宴,还有几次他找了什么由头,我都记不清了。

  我谢绝的话只有一句:“初来贵地,水土不服,风霜侵染,卧床不起,身体抱恙,谢绝探访。”

  这样委婉疏离的话语,从蝉衣和碧静姑姑的嘴里传出去又变成了另一个意思:“公主身娇体弱,刚来云鼎,还未曾适应。那日与二殿下同游,遭了风寒的侵袭,现如今身子不大见好,伤病未去,怕将晦气沾染到二皇子身上,所以,二殿下,请回吧。”

  苏扬瑜听到这番柔情蜜意的拒绝,很想一窥我病弱躺在床榻上的娇怯病容,却又转念一想,我这都是为了他好,便不再求见,喜滋滋地走了。

  我身体素来都挺好。

  母妃说,我自打娘胎里下来,便没怎么生过病,除了少时胆小爱哭,她实在挑不出我旁的不好。眼看着白昼黑夜交替,眼看着似水流年消逝,一眨眼,我已经长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出落成了这般亭亭玉立的少女。

  或许真是水土不服,再加上那晚夜宴花台泼洒在身的酒水,我倒还真的染了一回风寒。

  由着这个理由,秋月宫谢绝见客,我便整日躺在石榻之上,作一副缠绵病榻的娇弱模样。

  夏日里的雨来时气势汹汹,去时也是大张旗鼓。天上的闷雷连绵作响,雨打湿了罩着白纸的灯笼,沿着屋檐淌成一线。

  已过了十余天,苏华庭那边都没动静。

  碧静姑姑每日教授蝉衣宫中要务,打点下人。些许是知道秋月宫里的主子比旁的和亲公主更为得宠,膳房送来的糕点花茶都是上等品。

  我坐在窗前,望着外面雨打芭蕉。

  外面下着淋漓的大雨,外面蝉衣却匆匆地提了裙摆,进来朝我急切地说道:“公主,二殿下的侧妃绿影求见。”

  外面下着这样大的雨,这样煞费苦心挑了个好时机,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她来做什么。

  我惆怅地长叹了口气,淡淡道:“你跟她说,我身体抱恙,让她改日再来。”

  白光一闪,继而“轰”的一声,天际划过一道雷霆,犹如万钧车马碾过云霄,轰隆隆作响。

  蝉衣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响雷吓得给捂住了耳朵,半晌待声音过去了,这才悻悻然放下来,问我道:“公主,你刚刚说什么了?”

  我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重复道:“你跟她说,我身体抱恙,让她改日再来。”

  蝉衣瞧了眼外面越下越大的雨,有些忐忑地说道:“公主,这般大的雨,你若是拒了……何况公主你初来乍到,这宫里尚没有同心的人,现如今侧妃求见,必然是有所求,公主能借此拉拢旁的人结盟,不是也好过一个人孤立无援吗?”

  我知道她是替我考虑,却依旧平静道:“照我说的做便是。”

  蝉衣有些不解,却还是点点头,出去了。

  外面雨声更大了,笼着窗纱的窗户里漏进几缕狂风,拂动头顶窗榭花影吊坠。

  蝉衣又掀了帘子进来,朝我有些迟疑地低声说道:“公主,侧王妃说,她有一物转交给公主。”

  说罢,她摊开手,掌心里一朵晶莹剔透的玉梨花花簪。

  我一愣,拿起那簪子,仔细地瞧了瞧,问道:“她还在外面?”

  旋即,又说道:“扶我起来,我去见她。”

  外面雨声淋漓,天边闷雷连绵不绝。

  蝉衣点头,她有些稀罕地看着那花簪,似乎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转变了心意。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抬头瞧见外面雨幕,愈发的大了。

  蝉衣过来扶起我,她总归是高兴我去见绿影的,在她的眼中,绿影这个侧妃就是在朝我这个正妃示好。能有个同盟,在这个异乡,我这初来乍到的和亲公主也不算那么孤苦伶仃。

  我身子骨还真有些虚,这么一撑着一站起来,浑身疲软。

  外面雨幕里站了一个影子。

  大雨倾盆,电闪雷鸣,绿影和她的侍女孤零零地站在殿前的玉阶下,旁边的侍女手中撑着一把油纸伞。雨水重重地拍打着她的伞面,淋漓的雨滴撞在油纸面上,飞珠溅玉,雨水从伞脊上垂成一线。

  她的衣裳尽数被打湿,身上大片暗色水泽,神情凄楚而坚定。

  见到我出现,隔着一层雨幕,她朝我忙不迭地弯腰行礼:“臣妾见过昭容公主。”琇書蛧

  旁边碧静姑姑给我披上了一层衣裳,我握住手里的玉梨花簪,咳嗽了两声,抬高了声音:“外面这般大的雨,侧王妃快来宫里避避,可别淋坏了身子。”

  蝉衣也连忙备了干净暖和的披风,旁侧的侍立的宫女们连忙去将她迎了上来。

  里面升了暖炉,她的侍女连忙接过蝉衣手上的物件,给她裹上披风。

  绿影一张小脸冷得煞白,眉眼却是哀婉。我见她窝在披风里,手上握着暖炉,身上连打了几个哆嗦,觉得她真有些可怜。

  她似乎刻意挑了这么个大雨的日子来,既然知道精心装扮是白费力气,索性脸上没有任何妆容,倒是免得被大雨冲散,反倒不像个样。

  我坐在花庭前,外面雨声不消,雨铃在风中左右摇摆,伴着雨声,分外轻灵。她裹紧了披风,朝我行礼,脸上明明苍白得紧,却还是挤出一个笑来:“公主这秋月宫风景可真是好。”

  我握着花簪,慢慢地说道:“侧王妃不如直说来意。”

  她的脸色变了变,却还是镇定下来,用眼神示意左右:“那她们?”

  我抬手:“你们退下吧。”

  蝉衣欲言又止,旁侧碧静姑姑却是老成稳重,当即点头道:“是。”

  蝉衣只得讷讷地跟着她们一同退下。

  绿影见她们退出门外,这才一翻身,从座上起了身,跪在我的面前,声音分外悲凉:“昭容公主,绿影有一事相求。”

  旋即,她目光灼灼地抬起头来,将我盯住。

  我本想起身扶她,可是想着自己尚在病重,一时懒得起来。

  她以为我会立刻上来将她扶起来,并且推诿两番“哎呀,这可使不得,姐姐快起来”“妹妹今天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了”之类的话语。

  可我只是好生生坐着,她一时跪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你起来说便是了。”

  她尴尬地站了起来,我又一指座椅,说道:“坐着说,我既然肯见你,就是愿意与你好生谈谈的。”

  绿影坐回座椅,不安地瞧着我。

  我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慢慢问道:“六殿下叫你来见我的么?”

  她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手里的玉梨花簪子触手温润,我又问道:“那他让你来见我做什么?”

  绿影瞧着我,仔细地观察着我的神情,半晌才慢声道:“没有……六殿下只是同我说,只要将这个簪子给你,你自然会答应我的要求。”

  我挑了挑眉梢。

  这个苏华庭,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我倒是好奇他要怎么替我解了婚约,却不知道他现如今将绿影推出来做什么。

  我斟酌了片刻,问道:“那你有什么要求,说说看。”

  绿影听见我这样问,眼前一亮,急切道:“我希望公主殿下能收养我的孩子。”

  我震惊了片刻,语气却依旧是不咸不淡地问道:“理由呢?”

  嫔妃妻妾们不都是母凭子贵么,她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将孩子过继给我抚养?

  绿影怔愣了片刻,眼睛一眨,便滚出一滴泪来。她望着我,泪水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摇着头笑了起来:“公主,都说母凭子贵,可是你也该听说过,子凭母贵。玉儿是女孩,她倒是不怕的。可我腹中这个将出生的孩子却是男孩。

  绿影已经生了孩子,现如今气血亏损,年老色衰,可公主却是如同带露的朝花,美艳不可方物,该是受尽了殿下的宠爱。我倒是也不瞒着公主了,帝下已经有了秘旨,殿下日后若是登基,我腹中的孩子定然是要争一争储君之位的。若是有个好娘家,我的孩子也该是多受些殿下宠爱,日后过得不必那般艰难。”

  我诧异于她竟然想得这么久远。

  绿影眼泪扑簌簌地往下落,晶莹的泪水挂在黝黑的长睫上,真是叫人我见犹怜。

  她也没有擦拭的意思,就那样含着泪望着我,目光凄苦:“公主也见过殿下对我们母女的态度,玉儿尚是头胎,便已不得宠,为了我腹中的孩子,绿影须得另谋出路。”

  半晌,我才问道:“你又怎么认定,我便一定能一直得到二殿下的宠爱?新人年年有,旧人对影哭,指不定明年,这宫里便又来了一个新的和亲公主,二殿下又倾心于他的第二十二房侧妃了呢?”

  绿影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继而摇摇头说道:“论资质容貌,宫中无人再能出你左右,公主连这点信心都没有吗?”

  我手指摩挲着玉梨花的花瓣,慢慢地叹息道:“绿影,你嫁给二殿下的时候,是不是很有信心,觉得自己就是那最后一房小妾?凭你的资质,你必然做了他一段时间的心尖宠,却不知道现如今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面前的少女不过芳华之龄,肤白貌美,言谈之间却是老气横秋,年纪轻轻却已经成了自己口中的气血亏损人老色衰,实在叫人惋惜。

  若是嫁给苏扬瑜,怕是再美貌的女人都会在这样一场望不见光明的深宫中绝望至死。

  这个世上,唯有天上的月,水中的景,才是让人念念不忘的心头好。若是一朝相得,朝夕相对,迟早生了厌倦,过了不久便被弃如敝履。

  我想,这也是苏扬瑜之所以偏爱那画中美人的缘故。

  绿影听见我这样一说,浑身一震,泪水涟涟,低头掩面而泣:“是绿影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公主算是看得透彻。可是绿影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绿影挡不住那些思慕二殿下的贵族千金嫁入王府,府中的后妃们皆是勾心斗角,实在叫人烦恼。现如今绿影只能退而求其次,为自己的子女再另谋出路。”

  我为她掬了一把同情泪,扼腕叹息,却只是摇头道:“你这个要求,我不能应下。”

  绿影猛地抬起头来,眼周红了一圈,哽咽道:“公主,绿影求你……”

  我觉得有些好笑,苏华庭让她来见我,就是为了说这种事情么?

  我摇头道:“既然侧王妃你已经和我坦诚相待,说出来意,那我也不妨和你摊开一次说清楚。我对二殿下的家事没什么兴趣……我对王妃之位,也没什么兴趣。昭容现如今是浪尖上的浮萍,一切不过随波逐流罢了。”

  绿影眼里的光暗了暗,脸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神色。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唯有外面雨声落在窗轩上,噼啪作响。

  半晌,绿影才艰难地开口,问道:“公主不想嫁给二殿下吗?”

  这个问题,我答不愿,又怕隔墙有耳,若是答愿,又觉得实在难为人,便只是含糊地递给她一个你该懂得的眼神。

  绿影却是直愣愣地望着我,半晌才苦笑道,语气放得轻轻的:“绿影……也不想公主嫁给二殿下。”

  她这样一说,我当即眼前一亮,立直了身子,握紧了手中的梨花玉簪,故作镇定地开口问道:“那你可有什么法子?”

  看来有门道。

  绿影瞧见我这般好奇的神色,苦笑了一声,揉了揉眼,叹了口气,眉宇间愁云笼罩:“公主不知道二殿下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我瞅着她,绿影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二殿下最喜欢的便是美人,求而不得的美人。公主是美人,这已经既成事实,何况公主是个清冷的美人,更是让二殿下心头痒痒。现如今公主是将二殿下的一颗心吊着,日后不出意外便能是二殿下的心头好。若是公主肯一反常态,投怀送抱,让二殿下厌烦的话……”

  她顿住了话,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失态,连忙朝我摇头:“绿影一时失态,请公主莫怪。”

  她这个提议倒还是真有几分道理。

  我斟酌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

  她大喜过望,脸上却还是忍着,做出哀婉的表情来。

  我望着她神色,皱着眉头说道:“你想说的事情,我也明白了。不过这个事情,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怕是有点难。”

  绿影忍住欢喜,只是悄悄打量我,认真地说道:“只要能帮到公主,绿影万死不辞。”

  我寻思了片刻,望向窗外。

  夏日的雨声势浩大,酣畅淋漓,这一上午的雷雨,仿佛将这世间一切都用瓢泼的雨水洗了个净。

  乌云散尽,雨打残荷,菡萏娇弱,倚在绿盘下。

  外面的芭蕉上,碧叶清脆,水滴新亮。

  我回头望向她。

  绿影白生生的小脸上,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喜悦压得深,像是洗了墨的池塘。

  她眨也不眨地望着我,我气定神闲地问道:“若我不嫁给二殿下,保不齐明年还有下一个和亲公主。”

  她摇摇头,说道:“绿影不管那将来的事情,不管明年也好,后年也罢,王府里的妃嫔们,能少一个,便少一个。”

  现在是我与她已经有了共同的目的。

  我故作为难地低声说道:“可是要教我堂堂一国公主,还未婚娶,便要在旁人面前做投怀送抱状,这实在也是有些为难。”

  绿影见我心动,当即趁热打铁,信誓旦旦地说道:“公主,您不必担心。二殿下是爱美人,但是纵使是美人,犯了他所厌弃的错,他也不会再多看一眼。您只要听绿影的,保准不出十日,殿下便会彻底对公主死了心。”

  我心中惊喜,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脸上也露了一丝微笑:“当真?”

  绿影欢喜过甚,脸上涌上潮红,认真保证道:“自然的。”

  我打了个哈欠,微笑道:“那就劳烦姐姐了。”

  绿影欢天喜地地点头,脸上却还是摆出一副宠若不惊的模样。我走到她旁侧,伸手替她理好披风,再退后一步,望着外面的日光,笑道:“现如今雨也停了,侧王妃也该是回府换一身干净衣裳了。”

  绿影矜持地一弯腰,颔首笑意微微:“绿影明日再来。”

  我点头,唤了一声。屏风后绕出三两婢女,扶起绿影,将她带出门外。

  蝉衣和碧静姑姑走了进来,蝉衣望着绿影的背影消失在纱帘后,当即欢天喜地地问道:“公主,侧王妃可说了什么?”

  碧静姑姑瞪了她一眼:“多嘴。”

  蝉衣被她一瞪,脸上的欢喜顿时散了,收敛起笑意,却还是依然期待地瞧着我。

  我摆手道:“没说什么。对了,侧王妃明日还会再来,记得在后院水榭摆些点心,好生招待。”

  碧静姑姑一愣,旋即毕恭毕敬地问道:“那公主可要将病愈的消息放出去?”

  我将梨花簪摊在手里,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掌心肌肤白皙娇嫩,这梨花簪用玉玉雕琢而成,浑然天成,花瓣晶莹剔透,花蕊颜色淡粉,仿佛是落了一瓣儿红蕊的雪。

  倒真是和苏华庭一样,生得好看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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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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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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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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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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