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古今情报局>第七章 魏长清·一朝入牢
  魏子阳……死了?

  禁卫军心里咯噔一声,战战兢兢低下身,探探他的鼻息。

  尚有气息,只是昏迷过去,但若不及时救治,也难免有性命之忧。

  魏子阳被禁卫军匆匆抬下去,张仲见他全身染血的模样,骇然箭步冲去:“魏兄,魏兄你怎么样……”

  其中一个施刑的禁卫军松了口气。

  【秦爷……您这也算是擅自行动啊……】

  管他的。

  穿越到禁卫军身上的秦漠笑了笑,若真按着禁卫军的力道打,魏子阳不死也得残废,史册对魏子阳是否身有残疾这事儿没记载,但作为旁观者,他终究看不下去,行刑时不露痕迹地放轻了许多力道。

  暴雨一连下了三日。

  入夜,乌云掩月,笼罩在京城灯火上空,魏府传来侍女惊喜的呼声:“老爷醒啦!”

  张仲的马车低调停在魏府,屋内烛火昏昏,二人低声说话。

  “长清啊……你我已步入不惑之年,何事不曾见过?一念之差诛连九族者,常有,一言之差牵扯三代者,更有,更别提是帝王家的大事。说到底,你我也不过是在朝廷如履薄冰活着而已,三皇子毕竟非长子,不如……”

  原来是来劝好友转投大皇子的。秦漠作为一条吃瓜群众,懒洋洋地趴在酒桌旁边偷听,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张仲倒也真够朋友的,不过还是忒天真,尽劝那些无用的话,形同劝石头。

  二人在灯影里促膝长谈,酒过三巡,魏子阳忽然淡淡地反问:“你还记得咱们刚考中的光景么?”

  张仲微愣:“自然记得,当时你我欣喜若狂,骑着马在京城狂奔了三圈儿,多少年前的事了,长清,你这是……”

  魏子阳追问:“那你可还记得,咱们入仕之前,狠狠地栽了一次么?”

  “自然也记得,当时我还以为前途无望,一片惨淡,幸好后来……”

  “幸好什么?”魏子阳紧随其后问。

  “幸好……”张仲端着酒杯,一时神情恍惚,“幸得三皇子赏识相助,才得以步步高升。”

  王佐之才……

  时隔多年,许多事已然忘了个干干净净,包括作试子时的自己,唯有当年三皇子一句话,萦绕在张仲心头,让他每每走偏之时猝然惊醒。

  “你我并非王佐之才,得赏识升官至此,如今却心存惶惶,投靠别党,身为人臣,岂不是不义?”

  灯影摇晃,半晌默然。

  “好!”张仲仰头饮酒,酒杯掷桌,闷闷一声响,“便走下去!”

  “长清,我近日寻得一折扇,扇面上乃是翰林学士所画,近日特来送给你。”张仲忽然拿出一把平凡无奇的折扇,郑重地交给他,“你可一定要收好啊,此番守孝,便是三年后才能相见,我听说你那里炎热,这扇子日后或许用得着。”

  四仰八叉装睡的秦漠眼前一亮,往那边瞥了瞥,特工经验告诉他,这把折扇上肯定有猫腻,没准藏了什么密信啥的,他得好好看看。

  张仲瞥了它一眼,补一句:“尤其别让老狗啃了去。”

  秦漠:“……”

  魏子阳眼中掠过一瞬意外,他“唰”地展开折扇,扫一眼扇面上的花鸟。灯影笼罩里,内层隐约显出蝇头小字。

  魏子阳点头,无声地笑笑。

  古来规矩,无论多大的官员,至亲丧事,必要守孝三年。

  此去三年,方能服满而归,张仲折柳辞别魏子阳,目送马车顺官道而去,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风云变迁。

  大皇子在陛下大寿之时献美玉一块,此玉足有半人高,通体流光,制宝的方士细细验过,终于点了头,开始制玉盘,了却天子心头大事。

  至于民间传言,大皇子一令涌起千层浪,下官出动,杀人夺玉,强买强卖,皆为市井谣言,不可说不可说。

  天子老了,双眼望不到这么远的地方。

  朝廷局势又是一片混乱,先前两位皇子势均力敌,太子之位尚不知花落谁处,如今大皇子以一玉之差压下三皇子一头,讨了老爷子欢心,这太子之位怕是难说。不少臣子纷纷倒戈,明里暗里投奔了大皇子,免得日后因站错队受牵连。

  日升暮落。

  利贞十四年,春。

  宝物制成,方士因犯事被问斩,天子不久后竟也驾崩,匆忙立长子为太子,举国发丧。

  意料中的结局落定,三皇子党大势已去,太子有意继承先帝遗愿,开启宝物。站错队的倒霉鬼们心思惶惶,多数意图辞官,但尚有些耿直的官员死撑,盼魏太尉归来,将阻拦开启宝物的奏折递上去。

  利贞十四年,秋。

  一辆官家马车风尘仆仆驶入京门,漫天满地的金黄秋叶里,魏子阳下车,缓缓抬头,望向巍峨王宫。

  垂垂老去的黄狗摇摇晃晃跟在他身后。

  这幅黄狗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秦漠有些无奈。但只要能支撑到刺杀前夜就行,他目睹魏子阳挑灯写奏折的过程,看来是铁了心要趁明日上朝,把折子呈上去。

  魏太尉在朝堂势力尚存,又是老臣,太子刚刚掌权,想必不得不推迟,无形之间也是留给三皇子喘息时间。

  如果不出意外,根据记载,今夜就该有刺客来访。

  距离刺杀十二时辰。

  秦漠热血涌动,终于是他上场的时候了。

  【老秦,到时我们把你的身体送过来,保险起见,还给你配了枪,低调点用啊。】

  魏子阳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淡然如初,他照常用膳,看了些文书,还破天荒地踱去庭院里,亲手浇了浇花。

  被刺杀前八个时辰。

  魏子阳拜了拜灵堂里双亲的灵位,亲自喂黄狗吃了两个肉包子。

  被刺杀前三个时辰。

  秦漠下了个决定,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之后一定要吃顿好的。

  吃啥呢……他想了想,就吃肉包子吧。

  被刺杀前一个时辰。

  魏子阳看了看狗,狗也看了看魏子阳。

  其实魏子阳一直有种被这条狗监视的错觉……不,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他轻声吩咐下人:“把它牵到别屋去吧。”

  嗯?

  该不会是要招待张仲吃狗肉吧?那家伙年轻的时候,可是对他垂涎很久。

  秦漠不顾金牌特工的尊严,被小厮拽走时挺着脖子,拼着命汪汪大叫:“汪汪汪!汪汪汪!”

  我为魏府看过院!我为祖国卖过萌!你们放开我!

  被刺杀当夜,狗吠如狂。

  牵狗的小厮吓得脸色惨白,跌坐在原地:“我跟你们讲,老爷的狗跟疯了似的,咬断链子就往前冲,可吓人了!还有,我亲眼看见那狗……那狗在月光下化作了人形!妖、妖怪啊——”

  秦漠此时终于回归了自己的身体,他一身夜行锦衣,急匆匆地拎着枪往寝居跑,懒得理那个吓得半死的小厮,不明所以前来阻拦的家丁都被他一招打晕。

  他远远地看见黑影即将破窗而入,抬手开枪,那刺客一惊,却没耽误脚下动作,径自闪入窗内,俨然是个玩暗杀的老手。秦漠连忙一脚踹碎窗框,紧随而入,见那蒙面黑衣人拽过魏子阳的衣襟,另一手持匕首刺下。

  “住手!”

  秦漠一声冷喝,举枪对准刺客。那刺客先前领教过手枪的威力,居然将魏子阳扯到自己身前,挡住了秦漠的射程。

  魏子阳被扯得踉踉跄跄,他站定身子,一昂首,凛然高喝:“劫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

  “你丫说得容易!我就是为你而来的!”

  秦漠端着枪怒吼,冷不防与魏子阳那双眼睛对视上,竟被魏子阳的目光慑得愣了半秒钟。

  ——冷静得近乎疯狂,近乎麻木,绝不是畏死者的眼神,他在任务生涯中见过几次,那是直面死亡的人才有的目光。

  刺客正要向魏子阳的喉咙刺下去,秦漠连忙扣下扳机,一声枪响闷闷响起,刺客扑通倒地,痛苦地在地面挣扎翻滚。

  秦漠冲过去揪住他的衣襟:“谁派你来的!”

  那人身子一瘫,居然已经服下了致命的毒药,死了。

  秦漠呆愣了片刻,无奈地松手,算了,反正他的任务已经完成,等新帝登基后魏子阳把劝谏奏折一递,就没他的事儿了。

  他淡定地收起手枪,一回身,正好与表情惊讶的魏子阳对视。距离他们上次这样面对面,对秦漠来讲不过短短几天,对魏子阳来讲,却已时过境迁,过了半生。

  “是你!”魏子阳诧道。

  这张脸,这个身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掉,只是……只是如今连他自己都步入不惑之年,为何此人还是一副青年模样?

  “是我!”秦漠坦然点头。

  魏子阳目光古怪,直直和他对视半晌。

  “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秦漠的脑子飞快地转了一转,开始扯淡,“我是你身边那条狗啊,我修炼了这么多年,终于化作人形,掐指一算老爷今晚有一劫,特来报恩啊……”

  魏子阳:“……”

  魏子阳轻咳一声:“嗯,多谢。”

  秦漠嘴角抽抽:“嗯?这就是你的反应?”

  太平淡了啊!怎么回事!

  正常人逃过一劫,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吗?就算魏子阳他心理素质恐怖,怎么连最起码的喜悦都没有?

  “算上今日,你已经出手帮了我两次。”魏子阳道,“阿黄……黄公子,修炼成人之后,有何打算?”

  阿黄,黄公子是什么鬼玩意。

  秦漠又抽抽嘴角:“啊……暂时还没有。”

  “正好,我吩咐下人准备宴席。”魏子阳笑,“你居然一直在我身边,世上原来真有如此神奇的事,我们已相识这么多年,彼此便不必拘谨了。”

  秦漠点头:“好,我随后就去。”

  【哎?老秦,你不回来吗?任务都完成了……】

  几个下人哆哆嗦嗦地过来处理尸体,秦漠目送魏子阳转身出屋,从衣襟中摸出联络器,低声道:“感觉哪里不对劲,我再等等吧。”

  【好。】

  不知怎么,和中年魏子阳相处,压力忒大了。

  秦漠不知道的是,魏子阳从容走出屋,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在袖子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吸了口凉气,不是梦。

  谁能告诉他,在得知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老黄狗忽然变成一个人……这般情况,该如何作反应?

  屋里屋外两人的表情,十分纠结。

  家宴灯如昼,侍女小厮穿梭席间,端上珍馐美酒,明明只有他们俩,看这阵势,十个人都够。秦漠受宠若惊,菜都不知该夹哪个,两人把盏言欢,酒过三巡之际,秦漠迷迷糊糊地趴在桌上。

  他隐约听见魏子阳一声深深的叹息,细不可闻。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他错愕地抬起头,魏子阳依然坐在对面,灯影映着他面庞的皱纹,恍惚一瞬间,竟老了许多。

  一个念头猝然划过秦漠的脑海:万一……魏子阳早已料到自己今夜必死?

  笑话……哪有人主动送死的?他揉了揉额头,不胜酒力,昏昏沉沉睡去。

  “让开让开!捉拿乱臣贼子!”

  长夜渐尽,日光自东方徐徐亮起,扫平京城的寂静,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提刀闯入魏府,侍女与小厮的惊呼声不绝,诸多百姓纷纷围观。

  “这是咋回事!”

  “你没听说?新帝昨个儿查了一批反贼,张大人已经给抓起来了,看来魏大人也参与了啊!”

  “啊!反贼!”

  “对,听说是三皇子要宫变呢,被人发现扇子里有密诏……”

  “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百姓们连忙四散,仍有好奇者频频回头。

  秦漠是宿醉间被闯入的脚步声给吵醒的。

  他醉后被侍女扶进客房,一觉睡到大天亮,正睡着,忽然在混乱中被几个士兵拽起。秦漠训练有素,下意识一肘击中士兵的鼻梁,那倒霉鬼惨叫着倒下,另外几个士兵没料到会有反抗者,连忙飞扑过来,将他押下。

  秦漠终于彻底酒醒了,心里咯噔一声。

  他昨个儿满以为任务已完成,居然放松了警惕,再加上魏子阳不会害他,便多喝了几杯。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迷迷糊糊也被牵扯进来了!

  这么低级的错误!

  他是白痴啊啊!

  冷静,冷静。此时发生的所有事都不再是历史的一环,因为原本的历史中,魏子阳本就是应该身亡的人,也就说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秦漠被几个士兵牢牢押着,往木栏囚车上走,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保证安全是第一步,要伺机拿出联络器,穿越回现代。

  囚车由高头大马拉着,四周皆是凶神恶煞的提刀士兵,围观的百姓拦都拦不住,将周围堵得水泄不通。魏子阳静静地站在囚车里,挺直腰身,毫不狼狈,秦漠莫名松了口气,正要一同往囚车上走,忽然被旁边那浓眉士兵一把拉住。

  “嘿!方才就是你给小爷一下!”

  浓眉士兵拉长了语调,一副痞子模样,举拳对着秦漠的脸招呼过来。秦漠被押着躲不了,结结实实地接下这一招,只觉得脑子里嗡嗡响,身子晃了晃。

  四下响起几个士兵的嘲笑声,秦漠鼻腔冒血,缓缓抬起头。

  “我记住你了。”秦漠也满脸血地笑,沉沉开口,笑得那人一愣。

  “走走走,别耽搁了!”

  秦漠正要上车,打斗间松散的衣襟一敞,忽然滑落一物,清脆地摔落在地,是面精巧的铜镜。秦漠脸色猝变,恶狠狠抬肘向押送兵击去,趁对方踉跄之际,附身去拾那铜镜,还好没碎。xǐυmь.℃òm

  “臭小子,还顾着这娘们玩意呢!”

  浓眉士兵劈手抢过铜镜,翻来覆去地看,歪嘴贼笑:“归小爷了,正好家里婆娘没镜子使。”

  秦漠语气阴冷:“给我。”

  他此时眼神如狼,择人而噬。

  几个小兵不由自主地颤了下,此人的眼神,一看便经历过诸多生死场。浓眉士兵几乎下意识便要还给他,忽然清醒过来,不过是个囚犯,摆这么大架子又有何用!

  他恢复装腔作势,蔑笑几声,一把将秦漠推上囚车:“走!”

  在百姓的议论声中,囚车缓缓向前行驶,魏子阳站在秦漠身边,面色灰白地苦笑一下:“这铜镜如此重要?”

  “对。”秦漠咬牙切齿一回头,“它是我的……我的法器,没有他,我连个脱身的法术都没有。”

  魏子阳似有所思。

  怎么办?唯一联络的东西断了。

  秦漠暂且没空观察魏子阳的表情,他用力敲敲自己的额头,如今这囚车无疑是缓缓往死路上走,他可不想不明不白枉死在古代。一路诸多议论声、高骂声……噪杂入耳,一浪比一浪高,将囚车里的两个人淹没,这些杂乱声在他的耳中不断回荡放大,扰乱思维。

  火光闪烁,天牢大门吱呀一声敞开。

  张仲静静坐在天牢中,面如死灰地抬头,心中咯噔一声。士兵又押着二人缓缓走来,关在隔壁的其中一人正是魏子阳,另一个年轻人却从未见过,衣着打扮,气度举止更像是个江湖客。

  魏兄怎么在这儿……他昨夜已做好离别的准备,为何今日会再见到魏子阳!

  魏子阳缓缓走过他的牢房时,张仲神绪恍惚,一时仿佛岁月倒转,回到他二人青年之时。也是这般的光景,他颓然坐在牢狱里,魏子阳则缓缓从天光里走近,走入他所在的、落满尘埃的暗沉中。

  张仲苦笑一下,他明白,这次无论是魏子阳或是他,都不可能再活着走出去了。

  只是,随魏子阳一同被关进去的那年轻人,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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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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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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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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