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这世上的翩翩公子举世无双,可事实却并不如此,在予族之中,竟然有一位公子的才华和俊爽之姿可以与子元媲美,那就是当今予族最有权势的四王爷唯一的儿子、皇帝最为信赖和器重的侄儿延泽。
此刻的延泽,正在武场为父王练兵。他身披鎏金重甲站在高大的八匹马拉的战车上,手握一把方天画戟,画戟顶端的刃无比锋利,似有杀气将从里迸出,劈穿远山。画戟的杆子以白虎皮缠绕,杆子握手的地方已经被磨光,那处的虎皮就显得暗一些,发出冷光。
那年轻人凝视着下面那些整齐排列的方阵,方阵绵延数里,铺满了整个练兵场,从下望去,这年轻人身材挺拔如劲松傲立群山之巅,阳光照在他的甲衣上,发出璀璨炫目的光芒,似乎多看一眼就会被这光芒灼伤双眼。虽是一身戎装,但是他眉眼间却没有普通武将的那种杀戮和粗野,而满是英武之气,他眉如翠羽,微蹙的眉头下是一双傲然却又冷静的眼睛,千军万马在他的眼中奔腾,落日余晖在他的眼中沉沦。他那甲衣的每块甲片上都文着一朵莲花的图案,每一动作,那莲花的花瓣便一闪动,如同有万千朵莲花要腾空而起,有惊鸿即将翩然而至。
“攻。”他的声音低沉稳重又威严,像雷声骤然在练兵场炸响,身旁的鼓手得令,敲响战鼓,鼓声将阳光震荡成一条条波纹,这年轻人的眼神也随着那阳光的波纹变得更加冷漠,如同一支凤羽令箭射向高空,带着凌厉的划破空气的锐响。
“诺。”千军万马同时发声,整齐的方阵中,士兵们手中的枪齐齐向前劈刺,卷起烟尘,巨大的声浪惊起了练兵场周围的鸟儿,它们纷纷腾空而起,在空中碰撞,又带着碎裂的身躯坠落。
不远处,两匹胭脂如龙马一前一后缓缓而至,前者正当不惑之年,他身穿灰色锦缎长袍,袍子上密密地绣着各样的祥瑞之兽,光影在他的袍子上流淌,他眼神炯炯,如同捕猎的雄狮。后者是一个须眉皆白的老人,在他黑色大氅的衬托下,他的脸色略显苍白,眼神阴冷,似有若无的微笑在他满脸的皱纹中蔓延。他远远看着那战车上的年轻人,对前者说:“四王爷,老朽犹记得第一次见您时,您就是这般模样,威武得令众人无法抗拒,现在小王爷的样子,和您当年一样。”
前者并未回头,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但是这笑意却又转瞬即逝:“延泽的确有才,可惜他却没有我当年的那种建功立业的雄心,要成就霸业,必须有决绝的杀戮之气,这一点上,他没有。而且,他和皇上,也走得太近了。”
“小王爷还年轻,再历经些世事,自然就理解王爷的苦心了。”后者笑道。
“希望如此吧,不过今天,还请先生试试他的武功可有长进。”前者略略回头。
旁边的随从听得二人的对话,马上有人小跑着将一把震天弓和一支凤羽箭交到老者的手中,老者猛夹马肚,然后从马背一跃而起站在马背上,马陡然如疾风般向前狂奔,老者也瞬间张弓搭箭,只一声尖锐的“嗖”声,那箭已经直逼年轻人的脑后。
正聚精会神指挥军队的小王爷听得身后那充满杀机的箭声,一个侧身躲过箭,然后从战车上跃下,稳稳地站在地上,地上顿时腾起了烟尘。见远觉飞身而至,小王爷已经腾空迎战,敲鼓的士兵马上敲响了休战的鼓声,那正发出隆隆巨响的方阵刹那间安静了下来,漫天的烟尘中,有一金一黑两个身影在空中激战,利刃的撞击发出明亮的火星,年轻人金色的身影对着黑衣老者步步紧逼,他的盔甲光亮夺目,将阳光比得瞬间失去了颜色。二人出手都太快了,下面站着的士兵们都完全看不清他们的招式,振聋发聩的兵器碰撞发出巨大的声浪,将他们的耳膜震得生疼,他们定定地看着,满脸抑制不住的崇拜,而后他们屈膝下跪,山呼着“小王爷,小王爷……”
只一刻钟,二人便在地上站定,身形沉稳。四王爷已走到他们身前,他喝道:“延泽,不得无礼。”www.xiumb.com
那年轻人对王爷措手行礼:“见过父王。”而后,他又对着那老者行礼:“谢先生指点。”
老者微笑回礼:“小王爷有凛凛之气,不怒自威,真的是千年难遇的大将之才,而且,小王爷骨骼奇清,天赋异禀,又是一个练武的天才,老朽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了,离上次老朽向小王爷讨教也才半个月,小王爷的长进远远超出了老朽的预期。有小王爷辅佐四王爷,定然能够成就一番前无古人的霸业啊。”
年轻人听到老者的话,不禁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神如有一轮冷月闪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要成就霸业,也是皇上的霸业。”他又转身对着四王爷行礼,“孩儿今日练兵已经结束,向父王告退。”
“嗯。”四王爷暗暗握了握拳头,他轻轻挥了挥手,声音低沉。
延泽转身离开,一进练兵场休息的大账中,他便气冲冲地将手中的方天画戟重重地放在桌上,桌子一震动,一条桌腿下面的石板现出了一道裂痕。
“小王爷怎么了?”一个俊美的男子赶紧上来,帮助延泽卸去重甲,同时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毛巾递给延泽。
“还不是那个远觉,又是老调重弹,句句话都是狼子野心。”延泽紧握着毛巾,手停在半空。
“那老家伙是您祖母请出山的,又是王爷最为器重的军师,小王爷您这是何苦呢,和他较什么劲。”身旁的男子微笑着看着延泽。
“为人主,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宁,为了百姓的安康。当今皇上爱民如子,磊落如日月昭昭,可是,其他的王爷们,还是……”。些许悲怆的眼神出现在延泽的眼中,“这么多年,皇室内斗,民不聊生,百姓的性命与那些人口中的霸业相比,如同草芥。”
说话间,延泽已经换上了家常的白色宽袖长袍,袍子闪着光,映着他那如雪的面庞,刚才被金冠束起的头发也放了下来,乌黑茂密的长发如同瀑布般倾泻下来,散淡清雅中带着些不经意的疏狂,他从桌子上拿起佩剑,大步向营帐外走去,一阵风正好从外面吹进来,他那锦缎长袍随风鼓荡,越发显出他那修长高挑的身材和风姿特秀的气度。一匹枣红色的赤兔马早已经等在门口,他翻身上马,朝城内疾驰,红色的马,纯白的衣衫,如同烈风中的骄阳与白云,那骑马的年轻人,则如同来自天宫的战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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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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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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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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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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