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卿本佳人>芷汀长公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天真的暖了起来,奏南岛的桃花也开了起来,大片大片的桃花把整座奏南岛都装饰成了粉色。

  陆离的身子骨儿还是不见硬朗,所幸天气不再寒冷,他受风寒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安之摘了许多桃花枝条插在屋里,陆离笑着说:“外面有的是,也就你还稀罕这些东西。”

  “我不是怕你忍不住出去看花,再受了风寒嘛,就给你摘进来了,你在里面看,就不用出去了。”安之淡淡地说道。

  “师妹有心了。”

  安之微微点头,坐到了桌案前,开始捣鼓桌上的瓶瓶罐罐。

  整个房间都弥漫着桃花的香气,陆离看着安之专心制药的样子,不好打扰,只好倚在床榻上,紧了紧身上的毯子,闭眼小憩。

  安之捣鼓完手里的药物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看床榻上的陆离已经沉眠,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把房门关严后,往奏南岛最南处那边走。

  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山洞处,他从袖口中拿出刚才制好的药,沿着洞口的廓形,撒了一圈。这药物药性强,无毒但奇痒无比,碰上就会开始痒,必须回屋用炭火暖一会儿才能止痒,被火暖过的药就结块掉了。平日里,他就是用这种办法让旁人不敢接近这个洞口的,他跨过自己施药的地方,走进山洞。

  山洞最里边又一汪清泉,一直是他洗澡的地方。

  安之走到清泉旁边,脱下衣衫,解开辫子,缓缓进入清泉,开始清洗。

  另一边,陆离睡醒后,发现安之不在屋内,就下床出门开始寻找他了,询问了好几个师兄弟都说没有见到安之。虽然天气已经不再那么寒冷了,但是陆离的身子骨还是扛不住一直走,他已经开始轻喘。

  陆离走了一会儿,想到安之今日身上有股子荨麻草的味道,那东西长在奏南岛最南边,思及此,他开始往奏南岛南边走。走了一会儿,到了安之洗澡的那个洞口。到底师出同门,他和安之的嗅觉都极其灵敏,他站立在洞口,皱着眉头,蹲下看着洞口萎靡的草木,吸吸鼻子,确定是安之今日所配之药的味道。

  他脚尖一点,整个人越过洞口的草木,落在距离洞口一丈的位置。再往里走,听见溪水击打着岩石的声音,他以为安之又发现了什么奇花异草,结果走进去,只看见一副白花花的脊背。

  安之正背对着他,洁白的脊背一览无遗,匀称的手臂在手里穿梭着,正往身上泼水。他的嘴巴微张,眼睛也瞪得溜圆,反应过来后急忙转身。

  安之听见背后有声音,飞跃到池边,拿起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陆离,开口说道:“转过来吧,没有什么了!”

  陆离尴尬地回头,脸上臊得红透了,他说道:“师妹与我同吃同睡,时间长了,我都忘记师妹是姑娘家了,洗澡也冲进来了,坏了师妹名声,这可如何是好?”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有第三人知道,怕什么!”安之实为男子,并不太在乎这些什么名声之类的。再说,他和陆离师兄同为男子,看了也无碍,所以压根没有往心里去,反倒是陆离一直愧疚地磨磨唧唧,

  安之把衣服穿好,就往外走。陆离跟在他后面,心里愧疚得不行,安之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搭在肩膀上,陆离抬头看着安之的后背,安之头发上的水珠落在脖颈上,顺着脖颈往下流。他咽了口口水,眼前又浮现了方才安之裸背的景象,他赶紧摇摇头说:“吾真乃小人!”

  安之听见声音,回头看着陆离说道:“我都说了好几遍了,师兄不用自责,不知情不为过。再者说,我当时背对着你,你也没有看见什么,我也没有让师兄负责,这事儿就过去得了!”

  安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陆离也不好意思再念叨,他点点头,不再提及此事。

  夜里,陆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扭过身,看着“安素”,心想“她”与自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按理说应该对自己有些男女之情才对,偏偏“安素”只把他当亲人,一点他想都没有,不知道是不喜欢自己这个病秧子,还是情窦未开。

  如今,他一闭眼,眼前就是“安素”的裸背,心悸得不行,起身发现,被褥已经被汗打湿了一大片。

  ——

  不知不觉,安素竟然已经在书院待了快一年的时间,临近秋假,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即将归家的喜悦。虽说秋假只有一个月,但是足够这些人美美地住上一阵子了。

  秋假前夕,皇上特意举办一场宴会,邀请安素他们欣赏。其实青瓦房所有的人都对皇上此举的目的心照不宣,这场宴会表面是个普通的送别宴会,实则是给各位公主挑选良配人选的一场选亲大会。

  大家都装扮着自己,只有安素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对公主什么的没有任何兴趣。m.xiumb.com

  终于到了宴会当天,安素他们在先生们的带领下进入宴会大厅,根据家中大人官职坐好。安素和陈碧书的位置在最上面,两家大人的官职平级,因此两人也是相对而坐,各在一边。

  皇上驾到后,大家依次行礼,所有礼节结束后,节目才正式开始。

  全场寂静中,几个奴才在大厅中央放置了一个圆凳和一个桌案,桌案上放置了一把古筝,一切就绪后,一位身材纤细的女子从侧面款款而来,在圆凳上坐稳后,开始弹奏。曲声如泣如诉,摄人心魄。

  安素抬眼看她,那女子脸上带了面纱,但是依稀看见面纱下的鹅蛋脸和精致的五官,面纱没有遮住的眼睛,大而圆润。这样的一位女子若是没有占据半张脸的红色胎记,一定是个足以祸国殃城的人物。

  那轻薄的面纱遮不住她夺目的胎记,就算她再完美,旁人看她,第一眼也是先看到她从左眼一直蔓延到下巴的胎记。

  在座听曲子的大都是以貌取人的纨绔子弟,自然是先看她的面容,弹的什么曲儿,才没有往心里去,表面上不说什么,实际上谁都不肯表现出欣赏之意,生怕皇上将这长公主指配给自己。

  安素实为女子,自然不在乎女子容颜,她深深地被长公主的曲艺所折服。她带头鼓着掌,皇上捋着胡子,眯着眼睛看着安素说道:“安之可是觉得长公主曲艺高超?”

  “禀告皇上,的确如此。安之以为,这晟国再无二人比得上长公主曲艺。”安素坦坦荡荡地说道。

  曾家位高权重,是各位公主的最佳选择,其他还未表演的公主一时间都在窃窃私语,其中当属二公主最不服气。她年轻貌美,夸奖自然少不了,自以为技艺高超,她直接开口说道:“曾公子还未听到别人的曲子,就说姐姐是最好的,这有些太轻率了吧!”

  安素作揖行礼后,认真地说道:“我开始就已经说了,私以为而已,不是代表所有人的意见,再者说我自己还不能做我自己的主了吗?”

  宴席上的人唇枪舌剑地交锋着,而距离席位一定距离的长公主什么都不知晓,她与往日一样,演奏后就匆匆离去了。她从不在乎宴会,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只会夸赞最受宠的二皇妹,自己早已习惯,只是默默弹好自己的琴即可,选的曲子也是难度大的不讨喜的《高山流水》之类,不像二皇妹,会专门练习那种欢快讨喜的曲子。她冷眼看着所有人谄媚的表演,只觉得他们吵闹。

  奴仆们把长公主的古筝撤下去,换上了二公主的柳琴。长公主离开后,从后面绕了过来,坐到宴席上,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给身后的婢女紫鹃一个眼神。紫鹃佯装倒酒,在她耳边轻语:“方才曾公子夸赞主子你,和二公主呛起来了。”

  长公主端酒的手抖了一下,她佯装不经意的样子,用袖子拂去洒在桌子上的几滴酒珠,她用余光扫了眼安素,嘴角微微上扬。

  此时,二公主已经弹奏完,全场喝彩,唯有那曾公子看似无奈地拍着手。二公主走上宴席,忽略众人的夸赞,直接冲着安素去了。她开口说道:“曾公子,怎样?”

  “什么怎样?”安素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说道,她不想昧着良心说二公主厉害,但是又不想和二公主闹得太不愉快,只好装傻充愣,不想正面回应。

  “我弹得如何,和皇长姐相比如何?”二公主不依不饶地问道。

  “一个是柳琴,一个是古筝,怎么比?只能说各有千秋吧,再说场上这么多人夸赞二公主,二公主何必和在下过不去,非要跑过来找不快呢?”安素没好气地问道,二公主再没有自知之明地问下去,她就压制不住怒火了。

  长公主抬头看着那为自己和二公主争辩的安素,心里一阵暖意,但是为自己得罪旁人,实属太亏,她开口说道:“承蒙曾公子赏识,只是巧合罢了,今日曲子比较熟练,论曲艺,还是二皇妹更胜一筹。”

  长公主自己都不在乎这些虚名,她再争这些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安素再次作揖说道:“是安之唐突了,希望二公主莫怪。”

  二公主说道:“无碍,只是曾公子下次最好不要再妄自评论一些不擅长的事物。”

  安素一听这个,心里不舒服得很,她开口说道:“二公主误会了,安之说的唐突是指公然不给二公主台阶下,执意说出心里话这件事,为此感到歉意,对于我方才说的话,我是不会改的。”

  皇上见二人火药味很足,开口说道:“设宴是让书院的学子们行乐放松的,争吵没有必要,你们俩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着看节目吧!”

  “是!”二人同时说道。

  二公主只好回到自己的位置,她狠狠地剜了一眼长公主。二皇妹高傲惯了,自然受不了这委屈,长公主只当没看见她,低头吃自己的饭。

  她自小不喜这些宴会,从未有人这么夸奖过自己,连父皇也是偏爱二皇妹一些,自己习惯不争这些虚名了。可是方才“安之”为自己正名,她心里的汹涌澎湃证实她其实是在乎这些的,只是麻木了而已,那曾家明明可以选择其他更受宠的公主,可是偏偏给自己出了头,说明那曾家公子当真是个有血性、不沉迷美色的正义男子。自此,一颗芳心暗暗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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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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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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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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