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要问你呢。”
“等办完正事再问。”
“不行!现在就要问。”
阴隋叹了口气,一脸幽怨。
“好吧。”
“我娘亲说这十年我每月都给她寄信,这信……是你写的?”
阴隋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还能是谁。”
岁南鱼瘪起嘴,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眸中酸涩。
阴隋一愣,“怎……怎么了?是不是我刚才语气不好了?我错了,不哭了。”
他轻轻擦拭她滴落下来的泪水,心疼坏了。
岁南鱼哽咽着扑进他怀里。
“阿隋,谢谢你。”
“嗐!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又生气了呢。”
“人家有这么小气吗?!”
“不小气,不小气,我的阿鱼最好了。”
阴隋吻了吻她撅起的唇,温柔道:“不用谢我,是我对不起你在先,当初是我容不得你在意旁人,便将岳母大人送回江南,让你们母女分别。”
“你不在的这十年,我不忍心让她老人家悲痛欲绝,便学着你的字迹每个月给她寄信,我相信,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
他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泪水,摩挲着她的耳垂,安抚着。
“阿鱼,之前我做错了太多事,你原谅我好不好?”
岁南鱼的眸子微微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佯装生气地打在他身上。琇書蛧
“现在才知道错了?当初你可是说都说不得,仅凭你一家之言就给我定了罪名。”
“那后半辈子,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岁南鱼噗嗤笑出声,窝进他怀里。
“说话算话,不得反悔。”
阴隋失笑:“不悔,一辈子不悔。”
这一夜,外面微风抚秃枝,屋内烈火碰干柴。
第二天一早。
孟婉儿又积极地跑来了。
轻轻敲了敲门。
“表姐,摄政王。”
屋内的阴隋刚起身,正在穿衣,不悦地睨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他将岁南鱼的被角掖好了,才漫不经心地打开门。
孟婉儿敲门的动作一顿,一张凌冽俊逸的面孔猛然撞进她的视线,让她不由得看痴了眼。
摄政王终于正眼瞧她了!
好在她今早精心打扮过,还用了上等的茉莉香粉,想必能给摄政王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娇怯地低着头,微微福身:“婉儿见过摄政王。”
阴隋狠狠皱着眉头,食指不耐地擦了擦鼻尖。
“你身上什么味道?”
闻言,孟婉儿顿时眸色一亮。
他果然注意到了!
“回摄政王,婉儿从小用茉莉花瓣沐浴,长此以往形成了茉莉的体香,大家都说这是女儿香。”
阴隋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确定你不是踩到了狗屎?什么体香能浓郁到这么臭!”
“臭?”
孟婉儿闻了闻自己身上。
不臭啊,这不就是茉莉花香嘛,就是比平常抹得多了点。
“茉莉花香淡则清雅,浓则有股厕味。”
孟茵带着小小缓缓走来,不疾不徐道。
“姑姑。”孟婉儿尴尬地行了个礼。
“唔!好臭!”小小捂住鼻子扑进阴隋怀里,“爹爹,是谁在这里拉臭臭了?”
阴隋偷笑,不愧是他的儿子。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大早上没素质,乱拉乱尿,还没有小小懂事。”
孟婉儿的脸色通红,垂着头捂着脸跑开了。
孟茵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旋即朝阴隋行礼。
“民妇参见摄政王。”
阴隋将她扶起,“岳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闻言,孟茵一愣。
曾经那个趾高气扬、冷酷无情的摄政王好像变了不少。
也爱笑了。
方才居然都有兴致打趣孟婉儿。
“这么多年,谢谢摄政王照顾我家阿鱼。”她摸了摸小小的头,“见你们一家三口美满,我就放心了,只是……”
孟茵微微蹙起眉头,面色为难。
“岳母大人但说无妨。”
“唉,我这辈子的婚姻并不幸福,没有给阿鱼一个好的成长环境,我也知道摄政王地位高贵,身边的美人数不胜数,我家阿鱼虽然算不上天下第一美人,但是生得也不差。”
“摄政王既然许诺了阿鱼一生一世一双人,莫要辜负她,我知道提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是我还是想斗胆要摄政王的一个承诺,你今生今世,只待阿鱼一个女子好,不得纳妾。”
阴隋微微一笑,吐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岳母对他这个女婿不满意呢。
还好……
“岳母大人放心,这事您不提我也会做到,不管是过去的日子还是未来,我摄政王府,只有她一个女主人,我的枕边,也只有她一个人。”
“不行!”小小龇牙咧嘴不高兴了,“窝也要和你们一起睡,你的枕边还得有窝呢!”
孟茵失笑出声,刮了刮他的鼻头。
“小小长大了会有别的女子睡你枕边哦,不能一辈子腻着你爹爹娘亲的。”
“窝不要!”
小小抱住阴隋的脖子不撒手。
“摄政王带小小去大堂用早饭吧,我和阿鱼说几句话。”
“好。”
岁南鱼其实早就醒了,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孟茵推门进来时,她忙不迭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咧了一个笑脸。
“娘亲早。”
孟茵执起岁南鱼的手,拉着她坐在梳妆镜前,帮她整理发髻。
“为娘已经有十年没有为我的阿鱼梳过头发了。”
“那阿鱼住在这里的这几日,娘亲都帮我梳吧。”
“好。”
岁南鱼凝视着镜子里面那个熟悉又苍老的面容,心中苦涩。
“阿鱼,娘亲看得出来,摄政王真的很爱你,娘亲也知道,当初你嫁给他也是迫不得已,娘亲想要问你,你现在爱他吗?”
如果这话放在十年前问她,她会犹豫。
但是现在,她毫不犹豫地点头。
“娘亲,我爱他。”
闻言,孟茵放心地笑了。
“爱便好。”
蓦然,她盯着岁南鱼素净的头发,问道:“阿鱼,娘亲给你的佛玉簪呢?”
提起这个,岁南鱼有些心虚。
“娘亲,那个簪子……簪子上的佛玉我取下来了……”
“什么?!”
孟茵突然情绪激动。
岁南鱼忙不迭跪下,“娘亲,是女儿错了,您别生气。”
“娘亲不是生气,阿鱼,你可知道上面的玉碰不得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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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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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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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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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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