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嘴!”
几个下人将他重重押跪在地,彩桦趾高气扬地走到他面前,狠狠就落下两个巴掌。
啪——
前几日她就觉得岁南鱼挑选的这个奴隶眼熟得很,哪怕他脸上带着假的伤疤,遮住了半张脸,但是这个眼神绝对不是卑贱的奴隶会有的。
好在她特意安排人盯着他的举动,这才发现了蛛丝马迹。
好歹她曾经也是在宰相府生活了好几年,上赫国的太子殿下还是见过几面的。
只是没想到,岁南鱼居然大胆到藏匿上赫国的太子,要不是今天梁瑾执意要娶岁南鱼,她其实还不着急把这手牌给亮出来。
要是梁瑾知道岁南鱼有二心,必定大怒,这婚礼怕是就成不了了。
北师棠的脸上留下两道红色的手掌印,他依然倔强着自己的风骨,哪怕跪在地上,依旧挺胸抬头。
岁菱然看着他这副骄傲的样子就来气,上前狠狠踩在他的手背上,重重碾了几下。
“北师棠,你可真废!当太子的时候是个废物,现在依旧窝囊!要不是当初看你是太子,你以为我会嫁给你?连岁南鱼都不要的男人,真以为我稀罕啊!”
北师棠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你的眼光确实没好到哪里去,毕竟没有几个人会喜欢一个太监吧?当初你就喜欢热脸贴我的冷屁股,现在对梁瑾还是那么卑微。”
“啧啧!我可真是可怜你,连太监都不喜欢你。”
说罢,他张狂地大笑起来。
岁菱然的脸都气绿了,怒目圆睁地盯着他。
一旁的彩桦幸灾乐祸,也没表现得太过明显。
啪——
岁菱然狠狠扇了北师棠一个耳光,像是还不解气,接二连三落下几个巴掌。
啪啪啪——
她疯了似的朝着北师棠拳打脚踢,浑然像一个疯婆子。
猝然!
砰地一声——
岁菱然被突然出现的一只脚重重踢翻在地。
岁南鱼一个瞪眼,押着北师棠的几个下人识趣地退下了。
小玉忙不迭将满脸鼻血的北师棠扶了起来。
“岁南鱼!”
岁菱然捂着痛得撕心裂肺的胸口,恶狠狠地指着她,“你居然敢在国师府私藏北师棠!我看你怎么给梁瑾解释!”
“呵!”她轻蔑一笑,“为什么要解释?人是我带来的,也是我藏的,能把我怎样?”
“岁南鱼!你别太猖狂了!真以为梁瑾喜欢你喜欢到任你胡作非为吗?!”
岁南鱼白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北师棠青肿的脸上,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不还手啊?这么几个下人和两个女人你还打不过?”
北师棠微微一笑,“我等着你来救我啊。”
岁南鱼磨了磨后槽牙,她这是摊上了一堆什么人啊!
彩桦拍了拍手,一副看戏的样子。
“岁姑娘的魅力真是大啊,一个男人不够,还勾搭了三个,你伺候得过来吗?”
啪——
她的话音还没有落尽,岁南鱼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一个卑贱的婢女,轮得到你说话?”
“你……!”
啪——
岁南鱼又是一个耳光落下,“再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介意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喂狗!”
彩桦被她震住了,低头不敢再说话。
岁南鱼收拾完她,将目光放在岁菱然身上。
“你方才往他身上打了多少拳?”
岁菱然一愣。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还回来?
“岁南鱼!这里是国师府,你还没有嫁给梁瑾呢,少端女主人的架子!”
“你们来说,她打了多少下?”
岁南鱼瞥了一眼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下人。
他们面面相觑,心中衡量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听从岁南鱼。
“小的方才没有细数,拳脚加起来,大概打了二十五下吧。”
岁南鱼轻嗤一声:“押住她。”
“啊?”几个下人顿时一懵。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几人忙不迭朝岁菱然走去,二话不说将她押跪在地。
“放肆!我可是梁瑾的人,你们这些狗奴才!造反吗?!”
岁南鱼悠悠走到她面前,睨着她气成猪肝色的脸。
“好歹也二十五岁了,不应该啊?活了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债必偿吗?”
岁菱然抬起头死死地瞪着岁南鱼。
“你这个贱女人!你如此维护北师棠,难不成你们之间真有奸情?!呵!果然余情未了啊,像你这样勾搭男人的贱妇就应该浸猪笼!”
啪——
岁南鱼给了她一个巴掌。
“我要开始了,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说罢,她眉眼一狠。
啪!
啪啪!
耳光接二连三落在她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
彩桦被岁南鱼张狂疯癫的举动吓得不敢吭声。
北师棠却含笑着看着岁南鱼替他抱不平。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还记得十年前,岁南鱼在岁府时就当着他的面这样掌梏过岁菱然。
同样的场面,现在他的心情和当初截然不同。
不管她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袒护他,哪怕只是当成普通再普通的朋友。
他也愿意迷惑自己,她是喜欢他的。
二十五个耳光落下,清脆的声音也停止了,北师棠抽出自己飘远的思绪。
岁南鱼蹲下身子,抬起岁菱然鼻青脸肿的头,勾唇一笑。
“十年前你斗不过我,现在也赢不了我,岁菱然,什么时候你才会懂得装乖呢?”
岁菱然红着眼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你我不共戴天!”
“呵!好啊,我等着,我现在很享受这种将你狠狠踩在脚下的感觉,比起直接杀了你来得痛快许多。”
上一世被岁菱然虐待残杀的事,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咔吱一声——
“啊——”
岁南鱼狠狠碾着她的手指。
彩桦颤抖着打算偷偷离开,蓦然瞥见院门口站着的银白色身影,脚下的动作顿住了。Χiυmъ.cοΜ
“国……国师……”
所有人应声望过去。
一众下人忙不迭跪在地上。
只有岁南鱼和北师棠坦然自若地站着。
他们不知道梁瑾站在那里多久,又看了多久,只知道,他的脸色很不好。
但是一定不是因为未痊愈的伤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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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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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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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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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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