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小小呢?!”
陈星哑然,支支吾吾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岁南鱼只觉得眉心一跳,猛地推开他,朝着小小的房间跑去。Χiυmъ.cοΜ
还没有离开院子,猝然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里。
“阿鱼。”
“你把我的小小怎么了?!”
岁南鱼死死攥着他的袖袍,狠狠地盯着他,眸中迸射出来的敌意让阴隋呼吸一窒。
“我已经让段殇带人去找了。”
岁南鱼不解地蹙起眉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今晨我去后院的时候,看见房门大敞着,进去的时候小小已经不见了。”
“胡说!他那么小他能去哪儿?!”
岁南鱼歇斯底里地吼着,泪水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阴隋心疼地擦干她的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
“阿鱼,你别急,段殇已经带着暗卫去搜查,小小和阿野一起不见的,应该去不了多远的地方。”
岁南鱼狠狠撇开了他的手,“你难道要告诉我是阿野把小小掳走的?然后你手下的一帮大男人还找不到两个小孩?!”
“阿鱼……”
“偌大的摄政王府,戒备如此森严,偏偏守不住两个小孩子,阴隋,你让我怎么信你?”
阴隋悬在空中的手指倏然一僵,脸色惨白。
岁南鱼满眼的都是不信任。
“昨天晚上你还抱着我说爱我,第二天你就把我儿子弄丢了,你还我!”
岁南鱼疯了似的捏起拳头捶打在他身上。
阴隋纹丝未动,闪烁的瞳孔深深地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他看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心口像是被压了一堵巨石一般,喘不过气来。
他心疼她,却又涌上一股不甘的苦涩。
为什么她在乎的人那么多,自己只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为什么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就那么重要,而对于他,她可以离开十年之久!
种种压抑的情绪被那堵巨石塞在心口,焦躁又痛苦,甚至滋生了一个念头。
就让那个小崽子这样消失好了,阿鱼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猝然!
他重重地将岁南鱼揽入怀中,哪怕她挣扎得厉害,他反而越箍越紧。
“我的小小!你把小小还给我!”
岁南鱼的哭声像是大钟一般一下一下地狠狠击打在他的心脏上。
他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是我重要,还是小小重要?”
岁南鱼使劲掐着他腰上的肉,“我要小小!”
阴隋生硬地咽了一下喉咙,晦涩难受得很。
“如果只能二选一,你是选他还是选我?”
岁南鱼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蓦地捏住她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上去,堵住了她即将说出来的话。
他后悔了。
他不想知道。
他不要她回答了。
岁南鱼现在根本没心思和他你侬我侬,张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阴隋半点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血腥味在唇齿之间蔓延开,刺激着神经。
岁南鱼扑腾着四肢抗拒着他所有的亲热,这让阴隋很不满,加重了这个吻。
他轻声安抚着怀里的女人,“阿鱼,相信我。”
话音刚落,岁南鱼晕了过去。
阴隋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进屋放在塌上,仔细掖好被角,擦干净她眼角的泪水。
他的阿鱼现在情绪很激动,他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睡一觉就好了。
“王爷。”陈星进来禀报,“师父飞鸽传书,发现了小小和阿野的踪迹,他们被人掳走往西北大燕去了,此人轻功很是厉害,师父都没能追得上。”
阴隋点了点头,忽地又想到了什么。
“这个人是怎么在侍卫眼皮子底下混进来的?”
“人皮面具。”
“!!!”
陈星继续说道:“师父怀疑此人正是梁瑾。”
阴隋死死拧着眉头,都快皱成了山峰,“他冒险进摄政王府,就是为了掳两个小孩?”
陈星也觉得这里面有其他名堂。
……
夜深人静后。
岁南鱼从噩梦中惊醒,“小小!”
她大汗淋漓,后背都是冷汗。
梦里,小小被人五花大绑放在城墙上,下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铁针,几乎是在她大喊出来的一瞬间,小小跌进了铁针堆里。
她忙不迭推开门,被侍卫拦住了去路。
“王妃,王爷吩咐让您好生休息。”
她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我要见红阳公主。”
话音刚落。
“不用找我,我自己来了。”
红阳悠悠走过来,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砰地一声,门被岁南鱼关上。
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她死死地盯着红阳,开门见山问道:“是你搞的鬼是不是?”
红阳勾唇一笑,“你都猜到了还问我做什么。”
蓦地!
“咳!”
岁南鱼死死掐住她的咽喉。
“小小呢?!你把小小抓到哪儿去了?!”
红阳憋红了脸,“我……我要是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你儿子。”
“咳——”
岁南鱼倏然松手,忍着想要杀了她的冲动。
红阳得意地笑了一声:“要怪也只能怪你非要和我抢王爷,你要是听话乖乖离开上赫国,你的宝贝儿子现在定然过得不错。”
“我没心思听你废话!”
“放心吧,你儿子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忧,只要你愿意用你的命换他的命,你的宝贝儿子一定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红阳将一块出城的令牌拿了出来。
“你拿着这个离开摄政王府,去西北大燕,用你的命把你儿子换回来。”
西北大燕……
那个荒淫无度的小国?
小小怎么会被人掳到那里去?
岁南鱼不得不怀疑,红阳作为邶国的公主,居然和大燕偷偷有往来,她到底还在打什么算盘?
“你去了那里之后,没准会遇到老熟人哦。”
岁南鱼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老熟人是谁?
她接过红阳手中的令牌,冷声道:“你最好没有骗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红阳微微一笑,拧身离开了。
黑夜中,她喃喃着:“梁瑾舍不得用你做人质,我偏要把你送过去,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还能护得了你!”
红阳拿出一张人皮面具,是从梁瑾那里骗来的,如果岁南鱼看到的话,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张人皮面具上是她的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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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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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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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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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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