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十三皇子府时,对面已经排列了众多的王侯皇子的轿撵。
北师棠微微掀开帷幔,望着朝他们过来的人马。
“还从来不知道邶国统领这么宠他的这个远方表侄,大老远带这么多贺礼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朝贡呢。”
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岁菱然也探出头来看,不屑冷笑,“装威风罢了。”
同时,梁瑾也从轿撵下下来,目光悠然地望着同一个方向,像是想到了什么。
“听闻这位统领座下有一狼将,生得虎背熊腰,长了一嘴獠牙,双瞳深陷,半鼻半唇,一副怪异的模样。”
北师棠一时没有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及这个,直到他说:“也不知是否娶亲?这样的狼将,想必是柳家小姐喜欢的。”
闻言,北师棠顿悟。
昨日他与柳宰相聊了许久,有意让岁葛入赘柳府。
柳宰相很是疼爱柳璃,当即就拒绝了,北师棠也不便继续触他逆鳞。
若让皇上将柳璃派去和亲,嫁给那个怪胎,柳宰相怕是的求着他让岁葛入赘了。
北师棠笑了一声。
岁菱然听之当然乐意至极,连连赞叹。
柳璃让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不来台,这下可以报仇了!
她紧紧咬着牙,笑得阴险。
与此同时。
邶国的人马停留在了十三皇子府外,众人静静望着,没有相迎,按兵不动。
但是为首的马车里的人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气氛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马车内。
岁南鱼快被阴隋压得不见了人影。
身上的男人愈发热烈,吻势凶猛。
“阿……!”
吐出来一个字就被他吞得一干二净。
然而就是这样小小的声音,还是被外面的人听到了。
众人面面相觑,面上的表情尴尬又有些不可思议。
邶国统领不是一个阉人吗?还会那个?
其中有人掩唇小声偷笑:“虽是阉人,那玩意儿不能用,其它的总行吧。”
“也是,哈哈哈!”
车内。
岁南鱼死死抵住阴隋的胸膛,趁着机会喘了几口气。
“阿隋,马车已经停了,我们该下去了。”
阴隋一脸迷醉,眸色潋滟,掺杂了不少东西。
“你刚才勾引本王的时候不是挺放肆的吗?”
“我……!”
岁南鱼一噎。
她当时真是鬼迷了心窍了,居然挑逗他,这下子玩过火了。
“我错了,我错了,我们先下去吧。”
“不行。”
他又逼近了几分。
岁南鱼实在承受不住他全身的重量,撇开脸避开了他要落下来的吻。
“阿隋!别闹了,这是在人家的马车上,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
“怕什么。”
“席督公。”一道清雅的声音蓦然响起。
是北师棠的声音。
车外的他紧紧凝眉,死死盯着。
别人听不出来,他听出来了,里面分明还有岁南鱼!
只是她怎么在邶国统领的马车里?
难不成那个死太监起了色心?!
“席督公!既然到了,就下马吧!大白天的流连温柔乡有失体统!”
岁南鱼一僵。
看样子,外面真的有不少人,还听到了……
她一拳锤在阴隋的胸上,“都怪你!这下要丢人了!”
阴隋笑着将她的手拢入掌心,放在唇边落下碎吻。
“他们敢。”
温柔的声音透着不容辩驳的强硬。
他们当然不敢笑话他,笑话的是她!
北师棠见里面的人还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有些着急了。
那个死太监,居然敢占岁南鱼的便宜!
他气势汹汹地从轿撵上跳下来,径直冲上对方的马车,猛地掀开帷幔,霎时僵住了。
岁南鱼正整理着被阴隋弄乱的发髻,身旁的男人唇上还有明显的胭脂色,带着几分慵懒迷迭的味道。
只是在看到北师棠的那一瞬间,瞳中的悦色顿时敛下,一股怒气迸射出来。
砰——
“啊——”
北师棠被他一脚踢了出去,重重地撞了回去,轿撵四分五裂,岁菱然从里面摔了下来,惊叫一声。
寂静的场面顿时慌乱起来。
其中有人指着马车破口大骂:“阉狗!在上赫国也敢如此放肆!居然敢伤太子殿下!”
护卫齐刷刷拔出剑,有着不见血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叫谁阉狗?”
一道清洌明亮的声音响起,显然不是从为首的马车里传出来的。
一众人应声望向后面一辆马车。
里面缓缓走出来一道颀长的身影,身姿玉树,气质不凡。
难不成,这人才是邶国统领?
那前面马车里的人是……?
所有人看愣的一瞬间。
他像一道光一样瞬移到方才骂他的那人面前,死死掐住对方的咽喉。
梁瑾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只吩咐人将重伤吐血的北师棠扶了起来。
看着席匪欢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审视。
这时。
为首的马车里的人也走了下来。
所有人都僵住了。
居然是摄政王!
“阴兄,本座要杀这个人,没问题吧?”
阴隋悠然地摩挲着虎口,散漫应了一句:“随意。”
咔嚓——
那人的脖子瞬间折了。
席匪欢接过随从递过来的手帕,细心地擦拭着方才碰过的手,扔在了死人青紫的脸上。
“本座向来讲规矩,喧宾夺主的事情不做,但是这位小兄弟口出狂言、待客不周,本座杀了他,上赫国应该也不会追究本座吧?”
他瞥了一眼北师棠,显然是和他说的。
这话说得客气,却又狂妄得很。
北师棠有些气虚,没功夫和他争辩,摆了摆手。
梁瑾的嘴角扯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阁下就是邶国统领、朝城大都督席匪欢吧,久闻大名了,在下梁瑾。”
席匪欢应声睨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勾唇一笑。
心中想着:生得妖孽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这还是他家那个小祖宗说的。
只是撇开皮相,梁瑾这个人看上去不简单啊。
尤其是那双眼睛,城府颇深。
看样子,他的阴兄遇到新的对手了。
……
岁南鱼怔怔地坐在马车边上,还没来得及下来。
目光在阴隋、梁瑾、北师棠、席匪欢四个人身上流转。
想的不是别的。
而是,这几个站在一起还挺养眼。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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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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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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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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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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