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摄政王府的时候,可把守在门外的侍卫紧张坏了。
“叫郎中!快叫郎中!”
岁南鱼都还没来得及解释,侍卫已经冲进府里去了,少顷便见一道挺拔的人影风风火火地赶了出来。
“阿鱼!”
阴隋见她浑身是血,脸色一变,顿时惊慌失措。
“哪儿受伤了?!”
“没事没事,我没事。”岁南鱼安抚道,“这些都是鸡血,做的假。”
阴隋皱起眉头,一脸不解。
“进宫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岁南鱼掩唇偷笑,“在宫里唱了一场戏,估计待会儿皇上的人就要来登门赔罪了。”
“???”阴隋更加不解了。
“王爷。”段殇进来禀报,“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来了,还带来了几大箱子的补品,都是附属国上供的灵药。”
阴隋看向岁南鱼,“阿鱼,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岁南鱼附在他耳边将她作的戏简单地说了一下,阴隋先是挑了挑眉,随后失笑出声。
“皇后要是敢动你,你报为夫的名讳便是,她要敢打你一板子,为夫便打她十板子,何须你如此煞费周章。”
“哎呀,阿隋,皇后本就因为我穿她凤袍坐她凤撵的事怀恨在心,今日就是想着给我点苦头的,她要打我,报你名讳也没用啊,我若不作那场戏,现在怕是真的血淋淋地回到你身边了。”
闻言,阴隋的眉眼顿时一凛。
“她敢!十年前的旧恨还没和她算呢,现在又来添了一笔新账!看来是皇后的位置让她坐得太舒坦了!”
“段殇!”
“属下在!”
“迎客!”
看阴隋这脸色,老太监怕是要碰一鼻子灰了。
岁南鱼回到后院沐浴更衣,阴隋在大堂横眉冷对前来的老太监。
老太监深深躬着腰,满头冷汗。
阴隋不发话,他也不敢直起腰来。
大堂寂静得诡异,一个个侍卫冷冷地站在两边,宛若两排的雕塑。
良久,阴隋才开口道:“本王的王妃进宫受了惊吓,现如今小产,险些性命不保,皇上就打算用这几箱补品了事?”
老太监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摄政王息怒,皇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皇室亲眷小宴上,确实是摄政王妃有过错在先,皇后吩咐人打板子,但是还没动手呢,王妃就……”
砰地一声!
太监后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斩断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妃小产是活该?是咎由自取?!”
老太监忙不迭跪在地上扶手贴面,“老奴不是这个意思!摄政王息怒!”
“本王的王妃是受皇后邀约才进宫的,好好的一个人进去,现在浑身是血回来!作为东道主,皇后是不是该负责啊?!”
“是是是!摄政王说得是!”
“那你说说看,怎么负责?”
“这……”老太监一时嗫住了。
果然派遣到摄政王府的活儿都不是好活儿,皇上吩咐了他,用这几箱珍贵的补品摆平今天的事。
但是这可是摄政王啊!
要是几箱补品能了事他就不是活阎王了。
“摄政王觉得应该如何是好?”老太监擦了擦鼻头的汗,颤颤巍巍地问道。
阴隋的眸若寒潭,带着几分冷漠疏离,微微沉下眸子睨着他,老太监便是心头一紧。
“让皇后从皇宫大门一步一步走到摄政王府,毕恭毕敬的鞠躬三下,说‘请求摄政王妃原谅’。”
“这……!”老太监的瞳孔颤抖着。
这怎么能行!
若皇后真如此做,皇家的颜面还放哪里?!
“摄政王,这……这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阴隋眯了眯狭长的眸,老太监忙不迭低头避开他阴鸷的视线。
“这都做不到?那不如本王将你的脑袋砍下来,让人挂在皇后的床头好了。”
“别别别!老奴嘴笨!老奴知错!”
“呵!”他冷嗤一声,“你回去给皇后一个提醒,十年前皇后寿宴当天,阴太妃被人陷害不小心穿了皇后的凤袍,就被皇后身边的婢女给活活打死了,阴太妃被打得浑身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场景本王还记忆犹新,皇后要是忘了,本王就让她好好回忆一下!”
提到这件陈年旧事,老太监的后背都冒出了一股子冷汗。
当年皇后借口婢女擅作主张对阴太妃用刑,将婢女处死了,当时的阴隋羽翼不够丰满,自然没有追查的话语权。
只是当时年仅十岁的他,居然将皇后身边的太监一刀毙命,甚至将他的手指放在了皇后的餐盘中。
回到寝宫时发现床头挂着那个太监的头颅,皇后自此就被吓出了梦魇之症。
没几日,皇宫中就传出阴隋杀了七王爷的消息。
也不知道是被谁编撰传谣,成了阴隋杀兄弑母。
旁人不知道,但是皇室的人很清楚,阴太妃不小心穿的那件凤袍是七王爷在皇后的寿宴上让人恶作剧送去的。
皇后知晓阴太妃穿了她的凤袍之后大怒,便让人生生打了她一个时辰。
别说是一个病弱的太妃,就是寻常的男子被打一个时辰也是没命活的。
皇后乃开国功臣之后,对那些从底层奴隶爬上去和她攀亲戚的人很是不屑,自然不将阴太妃看在眼里。
她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在皇宫受尽欺辱的男孩,居然后来会成为权侵朝野的摄政王。
阴隋并没有直接杀了皇后为自己的母妃报仇,而是每年皇后寿宴上都要搞出点惊悚的名堂。
美其名曰是给阴太妃送的祭礼。
皇后被他折磨了十年之久,梦魇之症加重,夜晚才是病入膏肓的时候。
阴隋现在让老太监给皇后传这个话,无疑于是在恐吓她。
皇后就算是再怎么放不下面子,怕是也会按照阴隋的要求来请罪。
老太监深深叹了一口气,应下了。
“老奴这就回去禀报皇上皇后。”
阴隋挑了挑眉,“本王等着你的消息,但是本王耐心极差,要是让本王等久了,那就只能亲自进宫找皇后了。”琇書蛧
“是是是!老奴一定快马加鞭。”
说罢,老太监忙不迭弯着腰退出了大堂,一路上像是脚下着了火一般,匆匆带人离开了摄政王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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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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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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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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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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