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讶声,也有欢呼声,还有些依例鼓掌的。
主办方的人懵住了。
岑词也是一愣:这是万一出现了?再转眼去看乔佳佳,她坐在原位没动,脸上风轻云淡的。
但席季很明显有了情绪波动,不知道在跟任珊珊说什么。
身边陈萱蕊惊呼了一声:我/靠,还有这转折呢?
台上的秦勋朝着娄蝶手里的名单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没过多的表情。
台下其他人不会多想秦勋的这一举动,但岑词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娄蝶故意的。
秦勋不会不知道新人奖花落谁家,毕竟之前席季在休息室里一通闹,想不知道都难想。既然早知道,那娄蝶念出来的名字跟之前内定的不符,出于人之习惯,这一眼看过去就是想确认一下。
岑词断定,名单上的还是席季。
果不其然,娄蝶示意了一下,接着说,“乔佳佳,我特别喜欢你。”
台下恍悟,发出友善的笑。
现场镜头给到了乔佳佳,大屏幕上乔佳佳妆容精致,微微含笑,丝毫没因这次小插曲变了脸色。
“佳佳是个被老天爷赏了饭吃的演员,年纪很小,但演技很棒,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也听说佳佳在剧组里有个称号,叫乔铁人,最早到最晚走,没戏的时候就守着监视器观摩学习,不管多危险的动作都都尽量自己上,极少用替身。作为年轻一代的演员,秉承演员的职业操守,这很不容易。”
说到这儿,娄蝶又微笑补上句,“对职业有敬畏,这是佳佳最难得可贵的品质,毕竟不是所有明星都有资格叫演员的,佳佳,我相信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相比席季,乔佳佳并非科班出身,她进入这行算是阴差阳错,用娄蝶的话说就是,她就是天生吃这碗饭的,所以进入大众视线后就备受关注,接连几部剧都广受好评,在演技上收割不少粉丝。
有的演员的演技是天赐的,有的演员的演技是经验积累,乔佳佳属于前者,她身上有种旁人无法取代的气质,角色到她手里,她像是演角色可又像是在演自己。
娄蝶说,“所以佳佳,所以我手里的新人奖不适合你,因为你的演技已经超出新人,你值得更高的奖项。”琇書網
全场鼓掌。
乔佳佳起身朝着台上鞠躬,又朝着周围点头示意,十分谦逊。
岑词反观席季的反应。
虽说微笑,但嘴角僵硬,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所以,当娄蝶念出名单上的名字时,这个奖项所有的噱头和热闹都给了乔佳佳,等席季再上台的时候,台下的兴奋劲都已经过去了。
席季之所以央着秦勋上台,目的就是要他亲自颁奖给她,趁机来波宣传。但奖杯上来后,秦勋十分自然地朝着娄蝶一示意:女士优先。
这颁奖的事就落在娄蝶身上了。
而娄蝶呢,刚才念到席季名字的时候就是淡淡一声,奖杯放到她手,娄蝶也只是微笑着说了句恭喜。
除此,并无多说。
嘉宾之间没有互动,奖杯拿到手又是个人solo时间,所以席季在台上就算是肠子悔青了也得硬着头皮继续。
至于席季在台上说了什么,岑词就没仔细听了,她眼尖瞧见陈萱蕊正捂唇偷笑,台上的秦勋和娄蝶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席季一人抱着奖杯各种感谢,情绪激动的时候还会哽咽一下。
岑词在想,娄蝶弄这么一出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让席季难堪,报休息室里的一仇?
依着娄蝶这把岁数,应该不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
再看席季,显然在这次颁奖里是吃了个亏,作了一通,秦勋的确上台了,但上台之后如何做她就干预不了了,同时又得罪了娄蝶,那娄蝶自然也可以选择不与她在台上互动。
台上的席季已经痛哭流涕了。
岑词失笑。
这娱乐圈本身就像个戏台似的,真是什么戏都能看到呢。
**
晚宴的气氛就不一样了。
相比走红毯时的端着,和颁奖时的正儿八经,晚宴上就成了欢乐多的局面。
娄蝶不喜欢这种场合,晚宴开始之前就离开了,经纪助理虽说饿得饥肠辘辘的,但也只能跟着娄蝶走。
陈萱蕊留下来了,她是经纪人,这种场合最适合她。
岑词原想着同娄蝶一起走,顺便直接回家。但半途就被秦勋给拦下了,笑着对娄蝶说,“差不多该把女朋友还我了吧?”
娄蝶抿唇浅笑,弄得岑词耳朵燥热。
临走时娄蝶在岑词耳边低低落下句,“你还真的在这儿盯住了,你看,席季明显不打算走呢。”
这场晚宴上不止秦勋一位金主爸爸,所以,真正能潇洒自如离开的明星艺人还真没几个。
娄蝶算一个。
除此之外还有乔佳佳。
岑词跟着秦勋往席位走的时候,不经意回头望了一眼宴会厅的大门,隐约中好像看见了乔佳佳同娄蝶一道离开的。
宴席之上,最初座位都是有安排的,后来相互敬酒气氛活跃,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秦勋算不上场上最有分量的那位,却能算得上是所有赞助商里最英俊潇洒又有前途的一位了,再加上台上颁奖时举手投足的气质不凡,足能秒杀一众中年发福的金主爸爸们。
一时间就跟个后起之秀似的,成了整个宴席的焦点。
岑词不想成焦点,就想安安静静做个旁观者,吃吃小菜,填填肚子,奈何秦勋不让她随意乱走,就待在他身边,谁上来敬酒也都知道看出了他俩的关系。
直到陈萱蕊上前敬酒,以谈事之名把岑词从秦勋手里拉走,这才算是救了岑词一命。
“你怎么样?喝多了?”岑词见陈萱蕊脸挺红,关心地问。
陈萱蕊朝她摆摆手,“我这酒量啊,早就练出来了,我喝酒走肾,没事儿。”
岑词见她说话挺有逻辑,口齿清晰的,果然也不是喝醉的模样,便让她稍等一下,去端了些果盘过来,拉着陈萱蕊坐在沙发上吃。
“什么事?”岑词将叉子递给她,问。
陈萱蕊接过叉子,吃了点水果权当解酒。
“还真叫你说中了,蝶姐决定不接那部剧了。”
岑词叉水果的动作一滞,抬眼看陈萱蕊,“那部跟席季的戏?”
陈萱蕊一点头,“蝶姐跟导演直说席季演技不行,有席季没她,有她就没席季。那人家席季目前是顶级流,肯定要先紧着人家啊,要我说啊,蝶姐就是找了个推脱的借口。”
岑词思量,“娄蝶做这个决定前没跟你说?”
陈萱蕊摇头,然后一摆手,“嗨,我都习惯了,她知道一旦跟我商量这事儿,我肯定得劝她啊。”
“你希望她接这部剧?”
陈萱蕊叹了口气,放下叉子,“怎么说呢,从情感上来讲,我不希望蝶姐接这种剧来糟蹋自己,但从理智来说,现在就这么个市场环境,难道要坐吃山空喝西北风吗?”
岑词垂眸,像是这种情况,她也的确不知道出什么主意好。
“不接也行,但你要把她业余时间安排稳妥,她现在毕竟是很敏感。”岑词将叉子的尖轻轻插进一瓣橙子肉里,流了橙黄的果汁。“像是她目前的情况,不适合闲着,尽量给她安排给工作无关的事情。”
“行,我知道了。”
岑词想起今天在台上的情况,迟疑问,“娄蝶跟乔佳佳很熟吗?”
陈萱蕊笑,“倒也不没多熟,在这个圈子里,哪有一成不变的关系啊,大家都现实着呢。”
岑词觉得她这话里藏着意思,刚要问清楚,就见陈萱蕊朝着她的斜后方一抬下巴,“席季出招了啊,岑医生,你不上阵啊?”
岑词扭头一看。
果不其然,席季到了秦勋那桌,手持酒杯,好一出风情万种的柔情戏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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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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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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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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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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