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秦勋没太大反应,岑词倒是反问她,“你不觉得可笑吗?”
是挺可笑,但问题是,汤图始终不认为羊小桃会有那个闲工夫扯个故事来说,图什么啊?
“你今天有客户在没去医院,所以你是没看见羊小桃的模样。”汤图轻叹一口气,“病是真病了,脸色差得要命,但是她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特别认真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岑词沉默。
羊小桃什么性格的女孩子她也是了解的,无缘无故不会信口开河,前后时间里也没见她呈现异常状态,所以也不存在其他什么原因导致她胡说八道。
她看向秦勋,轻声说,“要不咱们就把羊小桃进屋到离开这段时间的影像慢放吧。”
秦勋微微一笑,“好。”
就这样又把影像资料重新看了一遍,放慢了速度。
然而,不管把速度放得有多慢,他们看到的就只有羊小桃一人。m.xiumb.com
最后汤图累得靠在椅子上阖着眼,揉着眼角皱着眉说,“不会这么邪门吧?”
岑词若有所思,“找时间我去问问羊小桃。”
汤图没说话,一时间觉得胸腔发沉发闷,这件事听着像是没什么,但越想越觉得脊梁骨发凉。如果羊小桃撒谎,那她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因为生病请假就想个借口吧?哪有这么幼稚?再说了,她这次生病算的就是工伤。
如果她没说谎,那她看见的到底是个什么?
正想着,秦勋起了身往外走,岑词紧跟其后,汤图见状也赶忙起身跟上。
秦勋先去了后院,也就是岑词窗外的位置。后院照比前院的面积能大一些,栽了花草和四季常青的松柏,圣诞夜下了雪,院落的花草枯枝上的积雪未化,只清了中间的一条羊肠小道。
如果羊小桃没撒谎,如果那晚羊小桃进了大门并没发现前院有什么异常,那突然出现的男人最有可能是早就藏在门会所里。前院藏不住,屋子里锁着他进不去,那极有可能就是藏在后院。
这是秦勋的想法。
所以他到了后院后细细检查有可能藏人的地方,讲真,能藏的地方不少,后院高树植被较多,又有各式各样的花架子,高高矮矮的不等,如果在白天可能藏得不是那么精细,但大半夜的,后院又没有照明系统,藏个人不被发现太容易不过。
羊肠小道上的雪化得快,湿漉漉的,就算当时留下脚印现在也没了,他便沿着小道查看两旁,两旁都有积雪,一旦有人闯入的话肯定会留下痕迹。
岑词明白他的想法,也沿途细细打量。
没有闯入或被践踏的痕迹,积雪处完好,有化掉的地方会有湿的泥土,泥土上没有碾压或脚印。他顺着小道走到尽头,两旁也都看了个仔细,再去检查花架等物件,都是完好无损。
岑词站在松柏前凝思,汤图上前说,“这树上是不可能藏人的。”
枝杈细密,藏不住人。
岑词说,“我在想,如果那个人是藏在后院的话,那他是怎么进来的?是从前院进来绕到后院藏好?还是从后院翻/墙而入?”
汤图查看了墙根,摇头,“没有能垫脚的地方,总不能徒手翻/墙吧,那不得留下血迹?”
门会所的前后院墙都没安防盗网、电网之类的东西,因为在当初装修的时候想到一是有摄像头,二是南城的治安也挺好,所以院墙翻新时就简单地往墙顶插了碎玻璃,也是比较传统的翻盗设备。所以汤图的意思是,一旦有人翻/墙入院,那胳膊腿肯定得被玻璃扎伤吧?
可说完这句话后,汤图又觉得这件事就自相矛盾了。
没人翻/墙的痕迹,那羊小桃口中的男人就是从大门而入?可摄像头又没拍到有外人进入,而且羊小桃回会所的时候大门紧锁,门上的是防盗锁,没钥匙想要进来难上加难,除非把锁给拆了,但明显是不可能。
不是翻/墙,不是走门,那他怎么进来的?再加上监控资料里根本看不到这个人,难道羊小桃真在撒谎?又或者是她出现了幻觉?
正想着秦勋走到松柏前看了看,又绕到墙根仔细排查了一番,起身说,“翻/墙而入也不是不可能。”他指了指高墙之上的碎玻璃,又沿着院墙的高度指向那棵松柏,“只需要一条类似飞虎爪的绳索就行,甚至都不用那么专业,绳头带锚钩的就行。墙上的碎玻璃插得不够密实,有心的人踩在上面避开受伤不是难事。”
岑词试想了一下,按照秦勋给出的角度和树干的高度来计算,如果利用一根带锚钩的绳索,一头甩勾在树上,顺着另一头的确可以登高上墙,眼前这棵松柏虽说藏人不行,但承下一人的攀爬重量还是没问题的。
只是……
她轻声问秦勋,“还有其他可能吗?”
“有。”秦勋肯定地说,“对方也可以从前院进来。”
啊?
岑词和汤图纷纷一怔。
两人跟着秦勋又来到了前院,前院没高树,没法做到像秦勋所说的锚钩借力,所以翻/墙而入的可能性极低,除非对方会纵云梯,一个飞身上墙,然后再一个纵身而下。
想到这,岑词心头就蓦地窜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来……
秦勋没提借力的事,也没去看大门上的锁是不是完好,他走到院墙旁,沿着大门的左侧慢慢巡视,然后再顺着大门右侧的院墙查看,最后抬手拍了拍墙壁,笑说,“从前院进的话就更简单了,走墙而进,再走墙而出,就像羊小桃说的一样。”
汤图着实吓了一跳,“不会吧!”
她是相信羊小桃不会轻易撒谎,但走着上墙这种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胡诌八扯啊,哪有人能摆脱地心引力呢?除非对方不是人。
想到这,汤图一个哆嗦,失声,“不会真是那种东西吧?”
岑词双臂交叉于胸前,轻声说,“你也说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就有人有这本事呢。”她接受这种诡异现象挺快的,毕竟勘察一番后,如果是在确定有人进了院子的前提下,那就像秦勋说的,要么后院利用绳索,要么前院走墙而入。
刚刚她升腾起的荒唐想法就是这个。
这跟她之前刚听到羊小桃说那人走墙而入的感觉不一样,刚开始觉得荒诞,现在经秦勋这么一排查,竟也觉得,或许真有这个可能性呢。
他们出来只为了排查,前院和后院就那么大点的地方也要不了多久,所以岑词出来只披了条羊绒披肩。冬天就是这样,下雪时反倒暖和,室外虽说阳光挺灿,但也架不住融雪时的涔凉,风一过,岑词就觉得脖子凉嗖嗖的,将披肩裹紧了些。
汤图费解,“咱就打真有人这么牛掰吧,那咱们怎么没在监控里发现他?”
秦勋刚开始一直在盯着院墙看,回头要作答的时候正好瞧见岑词打了个冷颤,他踱步上前,将大衣脱下来披她身上。岑词原想着再冷就回屋披件外衣出来,不想秦勋会把自己衣服给她披,刚想说不用,秦勋就抬手按住她的肩膀,力量虽轻,却也是不容拒绝。
“没在监控里看见他,那只能说是没拍到他,并不代表他就没进来过。”秦勋的手没拿开,顺势圈着岑词的肩膀走到院墙前,这才放下手臂,似刚才的举动很不经意,可又平添了几许暧昧。
“墙上的确隐约能看见脚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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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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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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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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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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