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到一下课,她就毫不犹豫的冲出了课室,气喘吁吁的在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树下除了她之外,还有三个正在纳凉的人——阮家的兄妹和王家的王朝。
其中阮家兄妹最会说话,只有王朝那小子一看见她,就口没遮拦:“我说二妹,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好像又吃胖了?”
二妹闻言,不禁嘴角一撇:“怎么可能,我这几天也没吃多少啊!”
王朝还在问:“那是吃了多少?”
二妹于是悄悄用长长的衣袖盖上了自己的肚子:“也就一天一只烤鸡而已,除此之外,我就只吃了几个水果。”
王朝对于二妹的饭量,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一点也不惊讶,反而回应道:“一天一只烤鸡而已,还真是不多。”
二妹就这样不想理会王朝了,转身坐到了阮晓菲身边:“菲菲,放假这几天,你都没来找我玩。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另有新欢了?”
阮晓菲此时正在用树叶折着小玩意,听到二妹这话,着实是觉得冤枉:“那怎么可能。还不是因为我每次去找你,你都不愿意出来。我可还记得之前你说过,要我放假就陪你减肥的。”
听到阮晓菲这话,二妹下意识的咬了下唇:“哎呀,我是说过减肥。可是你知道的,天太热了,总是出去我的皮肤会被晒黑的。”
阮晓菲觉得很是无奈:“那我秋天来找你,你也不出来啊。”
二妹便尴尬笑笑:“秋天不是有风吗,我这小身板,很容易就被吹跑了。”
阮晓菲随之把折好的小玩应给了她:“那我知道了,冬天又太冷了,所以还不如待在家里吃火锅呢。”
二妹这时皱了下眉,反问阮晓菲:“火锅是什么?那能吃吗?”
阮晓菲这才知道这里原来没有火锅,于是转移话题一般的笑了笑:“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哦。”二妹点了点头,低头看着手里这四不像的绿叶,忽然问她:“对了,说到吃的,菲菲你昨天去新开业的那家酒楼了吗?我昨天太困了,就在家里睡了一小小会儿,一直到晚上也没去上。”
阮晓菲闻言,抬头看了一眼一旁冰冷冷的阮籍,随即低头微笑道:“去了。”
二妹十分激动,就像见了偶像的小迷妹一样:“你去了!那你有没有看到酒楼的小老板啊?我听我娘说,他不仅长的一表人才,还很有能耐呢。”
哪知阮籍忽然插了一句话:“虚有其表。”
王朝和未来大舅子始终在一个战线,所以也跟着说了一句:“败絮其中。”
二妹闻言微愣,看了眼这一唱一和的两兄弟:“真的假的?你们两个从哪听来的?”
就这样惹恼了阮晓菲,一人赏了一个白眼:“别听他们的,他们就是看人家太优秀,所以嫉妒了。”
二妹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对阮晓菲这话很是赞同:“原来如此。哎,这样优秀的男孩子,也不知道成亲了没有?要是没成亲.......”
要是没成亲,她说不定还有机会把小老板拐回家。二妹想着这话,却没有说出口。
不过周围的两个男人都看的出来她在想些什么。尤其是阮籍,在他看来,如果二妹真的能把戚墨玄骗到手,那他一定给这丫头当牛做马一辈子,毫无怨言。
阮晓菲则觉得像戚墨玄那样的皇亲国戚,成亲之事一定会经过慎重考虑的吧,说不定还会让满朝文武讨论一番。
对了!看他现在这副四处流浪的样子,不会真的是在躲避什么政治联姻吧?也就是说他还单身?还在四处寻找真爱?
这架势,真是妥妥的黄金单身小鲜肉啊。
下午一开课,阮晓菲就想起了答应戚墨玄的事,说要送他一张肖像画。
她不想食言,可是原来的那一张被老哥不知道拿到哪里去了,她就只得凭着记忆,又悄悄画了一张。
在家里的时候,有老哥看着她,所以她没有办法画。在课上画又要偷偷摸摸,以防被先生发现。真是不知道等她把画送出去的时候,戚大少爷要如何回报她?
偏巧画的正兴起时,先生忽然走到她旁边。她忙把画纸抽到了桌子底下,以为可以躲过这位年迈老者的检查。
“拿来。”
但结果并不乐观,先生还是发现了她的小动作。
阮晓菲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想不交出画纸,便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先生,在心中默默替自己求着情。
先生沉默片刻,然后决定亲自把她的画从书桌底下抽了出来,还欣赏一番道:“画的不错,就是你不该在课堂上画。”
阮晓菲闻言,简直就要把头低到尘埃里去了:“先生教训的是。”
先生见她还有认错态度,便没有继续教育她:“这画我没收了,放学到我这来取。”
阮晓菲这才松了口气,还好,先生没有将她赶尽杀绝。
可是她很怕兄长将她赶尽杀绝,果不其然,阮晓菲一回头,就看到了阮籍那凶神恶煞的眼神。
俗话说得好,亲哥真是惹不起。
虽说先生和兄长对她的印象蒙上了一层霜,但学堂里的女学生们却忽然一个个都向她求起了画,还尊称了她一声大画家。
细问之下阮晓菲方才清楚,原来他们都想要刚刚画有戚墨玄的那张画。
这真是热闹了,她才画一张戚墨玄,亲哥就摆出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了,这要是画了1、2、3......7、13,这么多张戚墨玄,那亲哥不还得反了天?
可是同学们忽然对她这么热情,她实在无法狠心拒绝,一旦拒绝伤了同学和气就不好了。于是,她决定收费,这一张戚大少爷的画像,收一两银子。果不其然,之后让她画画的人就少了,但还是有几个来自镇上的有钱人,毫不犹豫的就在她面前掏出了钱,说一定要让阮晓菲给他们画戚墨玄,还要求每一张都不能重样。
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软。看着书包布里一堆白花花的银两,阮晓菲这下就是想拒绝也不可能了。xiumb.com
算了,反过来想想这么多的钱,再存一存就可以租一家小店面了。
学堂里,阮籍尽量忍着脾气,打算先让这小丫头放纵一阵。反正再过不久,她就会主动回到亲哥哥面前承认是她自己眼拙,看错了城里来的有钱大少爷了。
不知道阮籍是在搞什么鬼,阮晓菲放学后回到家里画画的时候,竟然没有得到任何来自于亲哥的阻拦。
她不禁扒着窗台,看着自家的小院里,发现阮籍那家伙竟然还正有模有样的教着王朝练射箭。
难道,是因为亲哥已经放弃治疗了吗?不再针对戚墨玄了吗?
这样的阮籍竟让她还有些不适应了,并且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正想着,娘亲掀开门帘走进了她的房间:“晓菲,在干什么呢?怎么没和你哥一起出去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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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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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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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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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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