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王朝没有过来,应该是被王老爷留在了家里做功课。
因为没有了他人打扰,阮晓菲刻花纹的速度比弓身打磨的速度要快,中午还没到,她就已经刻好了花纹,开始给弓身上色。
她给王朝做的这把弓上刻的是地上蛟的花纹,还取了一个名字叫影蛟弓。
在她看来,虽然王朝现在还年龄尚小,但只要他肯努力,将来一定会有所作为,由蛟入水化为龙。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他,以后想要嫁给他。关于两个人的亲事,她从昨晚开始就想同爹娘说说,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免得生出是非。Χiυmъ.cοΜ
如果不是因为老哥一心想做月老,爹娘哪会注意到王朝?
王朝哪会想要追她?
她哪会做这把弓?
可她又不好和王朝直说,他们没有可能,只怕会就此伤了一颗纯情少男的心。
不禁烦恼着的阮晓菲,抬头偷偷看了一眼阮籍。她开始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吃了谁的迷魂药,为什么这么想让她嫁到王家去?难道王家有什么宝贝要留给儿媳妇不成?
不对,阮籍可不是这么贪财的人。
与此同时,阮籍正用扫帚扫着阮晓菲脚底下的一堆垃圾,一张脸上除了冰冷就没有其他表情。
阮籍:“抬腿。”
阮晓菲以为他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也跟着语气重了些:“我这还没弄完呢,你就不能到一边收拾去?”
阮籍不退反进,竟扫起了一地的灰:“我怕一会有人做完弓就开始吵着累,然后甩手去河边捉鱼去了”
阮晓菲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挡灰尘,然后送了一个白眼给阮籍:“反正那人不是我。”
阮籍当作没瞧见,反驳道:“我也没说是你。”
阮晓菲的火气顿时又上了一层,高声道:“阮籍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
阮籍依旧一脸冷漠,说着让人想笑的话:“不是,其实你是别人送来的。”
可阮晓菲仿佛被针戳到了胸口,扯着嗓子对盟主夫人喊道:“娘,你听听我哥说的这叫什么话。”
阮老夫人将手中红线一扯,蓝色的丝帕上就又多了一朵小红花:“晓菲啊,你哥这话说的没错,你确实是送来了。”
阮晓菲一愣,不想亲娘竟偏向于了哥哥:“什么?”
盟主夫人却继续道:“就是买你哥的时候送来的啊,所以他的一直负责照顾你。”
阮晓菲闻言,顿时噗嗤一笑,什么火气都因为亲娘的这句调侃而消散了。这一次,她得到了主动权:“阮籍你听到没,娘说咱俩是捆绑送的,所以我说什么你都得听着,晚上我想吃小龙虾。”
阮籍却还是一脸嫌弃,转身走远后,将手中的垃圾往筒中一翻:“那你就继续想吧。”
阮晓菲又生气的一摔手中画笔:“阮籍!”
话虽如此,但阮晓菲晚上还是吃到了自己最喜欢的麻辣小龙虾。
所以说亲哥还是很疼她的,不会真的因为一个外人就和她绝交。
不过她也由此事看出,兄长是真的不喜欢那个戚墨玄。所以她决定从此在阮籍面前,还是少提那个戚大少爷为好。
不对,是最好再也不要提,免得又发生和昨晚一样的事。
戚墨玄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在他前进的路上遇到了难以铲除的荆棘刺。
昨天赵艾听从他的指示,派人到乡下去调查了一下那个阮夫人究竟师出何门,可结果却叫人意外。
他们派出的探子非但没有查到任何消息,还叫一些训练有素的打手给打了回来。不仅如此,这些打手还认出了他们是来自于朝廷的兵,像是颇有背景的一群人。
危险面前,戚墨玄早已有了对策,就是将探查的黑锅扔到了已经不是太子的四哥身上。
那些打手深知朝廷之事,便没有为难他的探子。最后还交待说让四哥的人不要再来这里了,他们身处江湖一定不会插手皇子间的帝位之争。
“看来要想查清楚这阮籍,还得需要本少爷亲自出马才行啊。”戚墨玄不禁呢喃自语,站在酒楼的二楼台阶,看着大厅里忙忙碌碌的工人。
酒楼的装修很快,在赵艾的指挥下,不过三天时间工人们就收了工。
只是仅仅才一天,红月镇上的所有老百姓,就都认识了齐家的这位小老板。
评论一时有褒有贬,还有老人家想去找媒婆给自家姑娘说媒。
阮晓菲才刚刚决定不在老哥面前提戚墨玄,结果周围的其他人就将戚墨玄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想而知,她亲哥该有多难受。
看着和王家阿姨聊得正起劲的亲娘,阮晓菲摇了摇头,便走到院子里将做好的弓交到了王朝手中。
王朝看了看弓,简直爱不释手:“晓菲妹子,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都可以开木匠铺子赚钱了。”
阮晓菲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却直叹气:“我倒是想开,就是后来想想只给你一个人做这把影蛟就够累的了,以后再开铺子给别人做,我恐怕就要累的卧床不起了。”
王朝闻言,不禁笑了笑道:“没事,到时哥可以照顾你。”
阮晓菲不觉笑得尴尬:“王朝,其实,我觉得,我们还是......”
就这样当兄妹挺好,阮晓菲是想这样说,可还没等她说出口,就被当红娘的哥哥给强行打断了。
阮籍:“妹,娘叫你进去帮忙。”
阮晓菲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还是十分不情愿地进了屋。
阮籍走过去,一把揽住了王朝的肩,神神秘秘道:“弟弟啊,大事不好了。”
王朝顿时紧张了起来,同时也被吓得迷迷糊糊:“什么大事不好了?阮大哥。”
阮籍继续开口:“那个齐墨玄的事你这几天应该已经听了不少了吧,哥刚刚听我娘的意思,好像是有心想让我妹妹去齐家相亲。”
王朝:“什,什么?那晓菲妹子同意了吗?”
阮籍:“她还不知道。”
王朝:“呼。”
阮籍:“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等我妹知道了,以我对她的了解,很有可能会考虑过去看看。”
王朝闻言,刚刚放到肚子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王朝:“阮大哥,那照你这么说,我不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那齐家大少爷不仅长得好看,还有权有势,晓菲妹子到时一定选他不选我啊。”
阮籍这话就不爱听了,拍了王朝的脑袋一下:“王朝,我妹难道就那么像是一个只看钱嫁人的人吗?你别看那小子外表光鲜亮丽的,可是内里是个什么人,又有谁知道?我可是常听先生说,城里的富家公子那都是可以娶好几个媳妇的,在他们眼里只要是好看的女人就都能够娶回家当小妾。难道你想看着我妹妹,你的晓菲妹子给人当小妾吗?”
王朝不言,猛地摇了摇头,明显被阮籍说的这些话忽悠到了心坎里去。
阮籍因此,又推波助澜了一把:“所以为了我妹妹不被人骗,王朝你最近可得把那齐家大少爷给看好了,只要发现他想靠近我妹妹,你就把妹妹拉到我身边来,免得她小姑娘心善被花花公子骗。”
王朝这次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此时在他心里,齐墨玄这贵公子真的已经娶了七八个小妾,接近晓菲只是为了骗到她的色相。
阮晓菲进门以后只觉得脊背一凉,好像某些人正在背后说她坏话。
抬头又见娘亲正拿着一条红布和剪刀,在自己身上比量:“妹儿啊,这些够你做新裙子了吧。”
王阿姨想了想:“再长点。”
阮晓菲于是道:“娘,您找我啊。”
阮老夫人微愣:“没有啊?”
阮晓菲又气恼的深吸了一口气:“阮籍!你竟然骗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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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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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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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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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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