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随身太监赵艾的安排下,戚墨玄暂时在一家客栈歇了下来,想着这场雨一停就收拾包裹离开。因为是临时停靠,两个人并没有租客房,而是在客厅吃饭的地方待了好半晌,一边喝茶,一边小声聊天。
戚墨玄:“这宫外果然是如母妃所说,最近的半个多月都是雨水不断,百姓收成大减啊。”
赵艾:“主子,这收成减少一事说来还算轻的,远的一些地方已经闹了好几天的水灾了。圣上虽然已经下发了赈灾银,但却一直闷闷不乐,听说是让盗匪趁此机会钻了空子,让满朝文武乱了方向了。”
戚墨玄:“偏偏四哥又在这时贪图享乐,让八哥的人在父皇面前参了他一本,丢了这太子之位。”
赵艾:“十爷,恕老奴再多一句嘴,这娘娘说的是一点也不会错。您虽然平日里与八爷交好,但关键时刻还是要处处提防着那位一些。毕竟如今这太子之位,是谁人都有机会坐得。”
戚墨玄了然轻笑,将杯中一杯茶水喝见了底:“八哥为人谨慎,只要我不表明与他争夺这太子之位,他就没有理由与我翻脸。”
赵艾:“十爷说的是,可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您还是小心为上。另外此次出来,娘娘也千叮咛万嘱咐,说最近宫里老鼠极多,环境脏乱,叫您先在宫外避一避,以便体察民情,为圣上分忧解难。”
戚墨玄:“母妃也是有心了,不过我们既然出来了,这宫中的烦心事也就不要再提了,难得有机会让我清静清静耳根。”
赵艾当即会意,从长凳上起身:“那老奴就先去为主子准备车马了。”
戚墨玄点头:“嗯。”
也就是在赵艾走后没多久,这雨就停了下来,而且看样子也不会再下大了。
阮晓菲一路飞奔,好不容易在雨停前赶到了红月县里,却连阮籍的影子都没看着。
难道哥哥没来?还是下雨前就回去了?
就这样扑了个空的阮晓菲不禁十分气恼,本来她也想转头就回家去的,不过因为没吃午饭,肚子饿得实在走不回去了,就随便进了一家客栈点餐,然后随便在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
不想一抬头,竟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画风和四周人都不一样的小帅哥,年龄大概和她老哥一样大。
一时间,阮晓菲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可以用来形容美少年的形容词,也闪过了无数的漫画名场景,接着她便毫不犹豫的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画纸将对方细细的画了下来。
毕竟是在一笔一画的画,她明目张胆的观察没多久就被小帅哥发现了。
不过小帅哥看起来并没有生气,反而还一直坐在那里,似乎在等着她画完。
那她就不客气了,又坐在那里画了一阵,画的桌边上的饭菜都上来好久了,才将最后一笔画完。
最后将画好的人物铺在桌上看了两眼,觉得再也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了,她才安下心来吃饭。
不想吃着吃着,她放在桌边卷好的画像忽然被人拿了起来。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护,但在抬头看到伸手拿画的人是画中正主的时候,便很快把手收了回来。
她愣了愣,半晌开口道:“你好。”
小帅哥没有回答,只是一直在看着画,看的面露惊奇。
对于这幅表情,阮晓菲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老妈、老爸和老哥,都曾露出过这样的表情。毕竟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会用素描的方式画画,画的还是漫画。
阮晓菲于是继续吃着饭,抬头见小帅哥拿着画坐在了她身边,好半晌终于问了一句:“这幅画像,姑娘要卖多少钱?”
“咳咳……”小帅哥此言一出,阮晓菲便被菜汤呛到了。wWW.ΧìǔΜЬ.CǒΜ
小帅哥忙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阮晓菲摆了摆手,回问他:“只是,我看起来很像是卖画的吗?而且这是你自己的画像,我打算用来做漫画人设的,小弟弟你不跟我要售卖肖像费就算了,怎么还要给我钱呢!”
这样的傻孩子,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阮晓菲稀里糊涂地说了一堆,戚墨玄却只听懂了两个字:“弟弟?”
阮晓菲:“对啊。”
戚墨玄:“敢问姑娘,芳龄几许?”
“我……”阮晓菲刚要回答,猛然想起自己是胎穿来的。都怪平时和爹娘太随意了,让她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于是话锋一转,故作羞涩道:“其实我是开玩笑的,小女子今年才十五岁,家住红月村,未婚配。”
戚墨玄闻言,表情看起来有几分奇怪,在阮晓菲理解,好像她就不是什么正常人一样。
她顿时有些不开心了,将手一伸:“公子刚刚是想买画吧,一张画,一百两。”
反正她已经会画了,这张卖出去也没什么大关系。
可戚墨玄已经不想买了:“一百两?会不会有些贵了,而且听姑娘刚刚的意思,好像是我可以跟姑娘收取拿我当画画样式的费用吧。”
嗯?这小子,好像不是很好忽悠啊。
阮晓菲赶忙把手收了回来,同时又把画拿了回来道:“不买就算了,我要回家了。”
都要支付肖像费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戚墨玄其实是觉得这姑娘挺有趣的,不仅人长得可爱还画的一手好画,于是在她还没有不见踪影之前,特意开口问了一句:“敢问姑娘芳名?”
阮晓菲却故作神秘的回答:“有缘,自会知道的。”
戚墨玄闻言轻笑,事后改变了早早离开这里的主意,回身跟客栈掌柜要了两间上等的客房。
晓菲姑娘,原来与他有缘,这还真是有趣得很。
“有趣,真是有趣。”夜里,阮晓菲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戚墨玄的画像感叹着,片刻却又倍感烦恼的惊呼起来:“啊!真是太丢人了!”
阮籍刚刚帮娘亲收拾完鱼塘,然后擦着湿漉漉的手走进了屋子。
听见阮晓菲如此,便担心地问了一句:“什么丢人?你把谁给丢了?”
阮晓菲欲哭无泪,之后把戚墨玄的画像举了起来:“这。”
“啧。”就是这张脸,阮籍无可奈何的看了几十年,现在已经不想再看了,便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眼神:“这什么?”
大哥一看就是没懂她的意思,以为她是想让他看辣眼睛的画像,其实不然,她伸手指了指画像的左下角:“我落款了!老哥!我竟然落款了!阮晓菲三个大字就这么明晃晃的写在这里!结果人家问我叫什么名字时候,我竟然还……还说出了那么丢人的台词,真是偶像漫画害死人啊!”
虽然不知道妹妹说了什么,但看妹妹对戚墨玄的态度与前世相比,似乎完全不一样了,由对美男子的日思夜想,变成了对一个路人的各种嫌弃。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娘亲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只要一提起戚墨玄,妹妹就会将话题打断,然后小声说着丢人。
这让阮籍大哥,内心表示十分满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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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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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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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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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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