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宁序太执着不可商量的态度,一向把情绪隐藏的极好的卢凛垣开始烦躁,在宁序之前,他不是没有女朋友,但是从未感觉到男女之间的相处竟然会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他都会努力不让事情的发展超出自己的可承受范围,但是此刻他竟然有种即将失控的恐慌。柯论来送文件也是忐忑着一颗心,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卢先生这几天心情不好,一张写满低气压的脸,出现的地方一片乌云,
接到逾易电话的时候,宁序正在看机票,已经和京川那边的医院联系好要去进行术后的复健,到sky的时候,逾易已经在了,朝着她挥手示意。她微微沉了嘴角,看着他,觉得他找自己一定不会是简单的吃个饭。铃声骤时响起,宁序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把手机音量调到最低,然后翻转倒扣在了桌子上,于是周围又一下子陷入了安静。
逾易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笑:“这动作真漂亮,一气呵成。不过谁这么倒霉,被你这么不待见。”宁序抿着唇低着头没说话。
他蓦地发话:“我听说你要和卢凛垣离婚?”
她被问得一愣,挑了挑眉,想了想说:“这消息传得这样快?”她继续低垂着头看着面前的玻璃杯,放在手边的手机再次响起,她看了一眼直接关机,
逾易看着她皱眉的表情,忽然笑了一声,他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声音清冽而低回:“其实,我那天在律师事务所的时候看到你了。”
她蓦然抬头:“你知道什么了?”
“唔……我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没有知道很多,只是看到你拿着离婚协议书发呆的样子,但是没看到你昂着头忍着没哭的模样。”xiumb.com
她因为逾易的话,声音冷了好几度:“偷看别人的窘态,你的做法不厚道。”
“生气了?我不会说出去的。那天也是巧合,我绝对没恶意。我今天约你见面,就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卢凛垣离婚?”
“一定需要理由吗?”她看着面前的黑森林,低声道,
“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做每件事一定会有自己的考量,我去找过苏教授了,他并没有和我说你的情况,但是,我或许猜到了一些,宁序,你有没有问过卢凛垣是否介意你的手?
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太唐突,我知道你是不想让他内疚,但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就这样离开,他会更加自责,”
她说你别劝我,是我自己怕配不上他,所以想离开了,她已经打定主意,既然自己的手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一定要在事情瞒不住之前先离开,她因为这些年的工作经历,已经拿到国外几家研究所的offer,但是之前从未动过离开他身边的心思,所以回绝了,在自己手筋被挑断,清楚的知道自己以后也无法再用右手的时候,她决定要离开这里离开卢凛垣远走高飞,要躲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就算右手不能用,她还是可以靠着其他的工作养活自己,可以用这些年的存款开一家咖啡馆或者花店,雇一个年轻的姑娘帮忙,
那么就算有一日卢凛垣知道自己的手治不好,也没办法恢复,还能找到某个不知名的小镇去?她住院的那些日子,每日几乎不能入眠,理智告诉她,她得斩断羁绊,等到她离开,时间久了,所有人都能得到解脱,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卢凛垣是她心头挚爱,所以她更不能拖累他,毕竟右手废了,还是会影响到很多事情。
她最近常常想不起卢凛垣的模样,明明只是分开几天,但是却清楚的记得只记得他抱着自己的时候手臂的力量,亲吻自己的时候嘴唇的温度。
.......
海正集团九楼正在进行会议,卢凛垣电话响起,他看了一眼忽然起身,眼底眉间都笼罩着阴云,抬头对柯论说,“会议暂停,我有事出去一趟。”
在去的路上卢凛垣终究是握着拳头把胥烨发来的视频看完,看完之后便红了眼睛,然后便开始深深的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发现宁序一直都是在假装,假装不疼,假装手受伤不严重,原来她一直在瞒着他,刚下车就看到胥烨站在门口,似乎已经等了很久。
“你看过那个视频了吗?”胥烨一边瞅着卢凛垣的脸色,一边试探性的问道,那个视频记录了当时宁序被挑断手筋的画面,足足三分钟,王仕交给他的时候,胥烨看完只觉得头皮都发麻,思虑再三还是交给了卢凛垣,因为不会有人比他还更关心宁序的事情。
王仕被绑在板凳上,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了,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见到卢凛垣,王仕讥讽的笑笑,“看过那个视频了吗,怎么样,恨吗?心疼吗?她右手的手筋是我亲眼看着被人一根一根挑断的,那场面真是……”
卢凛垣看着王仕一副回忆起什么事情的模样,捏着烟的手竟然开始发抖,酸涩疼痛的感觉从心底一直蔓延到鼻尖,他长腿阔步,伸手拎住王仕的后衣领,往后狠狠一拖。
王仕踉跄倒地,背部直接砸在地上,疼得喊出声。“你们私自关我,这在犯法!”
卢凛垣一听,火气噌的一下三丈:“你他妈还跟我说法?!你绑我女人的时候怎么不讲法?”
他揪着王仕头发往前边拖边走。
“啊啊啊!”头皮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直接把王仕丢向墙壁,然后蹲下,掐住他的下颌狠狠道,“你动宁序,找死是吧?”
王仕从未见过这样暴怒的卢凛垣,狡辩,“是卢心池叫我绑的,你恨也恨卢心池。”
“你还敢说!”卢凛垣对着他的脸劈手就是一巴掌。
王仕被打得眼冒金星,滞了两秒,鼻血两道缓缓流出。
他不可控制的想起视频里宁序忍着疼却忍不住的颤抖的画面,身上的戾气悉数爆发,压根没法儿控制,拳打脚踢,
王仕惨叫连连,皮肉声惊心。
胥烨也没见过这样盛怒的卢凛垣,赶紧走过来,架住他的胳膊往后拉,“够了,再打就死了!”
“他就该死!”卢凛垣眼珠子都红了,指着地上蜷曲痛叫的人:“你死了,也换不回来宁序的手。”
胥烨也不敢啃声,只是紧紧的钳住卢凛垣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你这样子,要怎么去见宁序。她要和你离婚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情,她不想叫你担心她,所以想离开你”
卢凛垣瞬间回了魂,他忍耐片刻,重新蹲下去,拽起王仕:“你做的那些混蛋事,别以为没人知道,我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公安局的局长了,”
他们走出去,灯光打在卢凛垣的脸上,忽明忽暗,看似平静,可眼神此刻凌厉坚毅,暴露了他的内心。
胥烨转头看着好友。良久,卢凛垣才缓缓开口,“那天她被送进手术室,我等在手术室外,柯论问我怕不怕,那个时候我虽然不知道她的手到底受了多严重的伤,但是我觉得只要人没事,就不怕,但现在……我是真的害怕。我害怕她是真的铁了心思要离开了,”
胥烨沉默半晌,他第一次在卢凛垣的脸上看到那种表情,他认识的卢凛垣不是这样的。向来只有别人怕他的份儿,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却说害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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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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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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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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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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