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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蒋毅断了联系,他没联系我,而我也不好意思找他,那天的事我觉得我没有错,他也没有,只是他不找我,我以为他生气了,决定过两天等他气消了我再打个电话过去。

  伤了手,我行动不便,于是长欢搬来了和我一起住。过了两天,我估摸着蒋毅应该消了气,吃过午饭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然而彼端传来关机的声音。ωωω.χΙυΜЬ.Cǒm

  大年将近,我放了长欢的假让她回去过年,舒琳也回老家了,房子里只剩我一个,平时这时候都是和蒋毅在一起准备过年,而现在就我一个,一种落寞感突然袭来。

  我再次打出蒋毅的号码,然而还是关机的声音,我犹豫了一下,只好播出跨洋电话,打给蒋毅爸妈。

  “hello?”那边传来一道男性的声音。

  我急忙说:“叔叔,是我戚瑶。”

  蒋毅爸爸在那边笑了一声说:“噢,是你呀。”

  “叔叔,您和阿姨……知道蒋毅在哪吗?我打他电话没人接,他医院的电话也没人接。”

  他在那边反问我:“你不知道?他没告诉你吗?”

  “什么?”我诧异。

  “他前几天说帮一个患者制定了一个心理治疗的方案,现在和患者应该不在国内。”

  “好,谢谢叔叔,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看了眼窗外的车流霓虹,今年大概我要一个人过了。

  大城市的年味总是很淡,也许人越长大越害怕孤单,以至于我这么讨厌医院的人,却开始整天往医院跑。

  年三十的那天早上下了场大雪,白茫茫一片温度比前一天更冷,我和顾然每天轮着医院探望,今天他突然有事去不了,然后我匆忙赶去了医院。

  快三四天了,奚锦承还是没醒,这么安静地躺在床上可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奚锦承。”我小声叫唤了一声,然而病床上那个人依旧不带任何回应。

  这瞬间,我又好怕他就永远这么躺着。我迟疑了一下,主动握住他的手,手腕上,上次逃出来被刀划伤的伤疤还若隐若现。

  “奚锦承,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谢谢你一直以来为我做的所有事情,谢谢你这次又这么奋不顾身地救我,奚锦承,我很担心你,所以你醒过来好吗?你的表白……我接受了,如果你没开玩笑,醒过来的话,那我们就在一起吧,我不逃避了。”

  童话里王子亲吻公主会让公主醒来,而现实终究不是童话,我说完这话的时候,奚锦承没有任何反应,连仪器上显示心率跳动的数字都没有变化,大概,他连听都没有听到。

  半个小时的探望结束,我从医院出来直接回了家,我不会做饭,只能在家买了一大箱泡面度日,这日子,看起来是有点糟心。

  傍晚舒琳和长欢相继发了条祝福的信息过来,我一边窝在沙发上看着春晚,一边和她们视频调侃。十二点将过,我对着蒋毅的号码发了会儿呆,在犹豫发过去他能不能收到时,一条新信息发了过来。

  “新年快年,戚瑶!”

  看着发件人,我忍不住笑了笑。

  我编辑了很多字,想问他这么久为什么不联系我,是不是在为那天我和他争吵生我的气,又想问他现在在哪,但最后我全又删了,只回复了几个简短的字。

  “新年快乐,蒋毅。”

  大年初一一过,陆陆续续又开始繁忙,但在我手拆石膏前,这些繁忙与我无关。初二我又去了医院一趟,奚锦承依旧昏迷,看不出有苏醒的迹象,距离昏迷已经几乎一周,医生说,如果三周过后没醒,那苏醒的可能性就更小了,我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听到这话起内心时刻都不安定。

  这种不安的心情导致我在梦里都是听到关于奚锦承昏迷和苏醒两种可能性的事。

  再一次梦见医生宣布醒不过来的消息,我猛得惊醒,下一秒耳边接踵而至听到一阵铃声,我放空了几秒,才意识到是自己手机在响。

  看到顾然的来电,我心突突一跳,有些恐慌是不是噩梦要变成真。

  “喂,顾然?”我颤抖着声音接起。

  顾然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很是激动:“戚瑶姐,太好了,锦哥醒了,医院刚打电话给我,我现在在赶过去。”

  我怕听错,于是重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锦哥醒了……”

  我急忙挂断电话,下床穿鞋洗漱,等我单手化好妆出门,到医院时已接近中午,而原本eicu的病房却没了人。

  我急忙拉住一个护士询问:“你好,在这里的奚……”

  我话还没说完,她就好像知道我要问的是什么:“奚锦承转去vip病房了,这层楼的243号。”

  道了声谢,我急忙开始找房号,好在来医院的人都自顾不暇,我东看西看也没人认出我来,最终我在另一边的拐角处找到了奚锦承的病房。

  我在门口停下,里面很安静,我突然胆怯了不敢进去,这一个星期以来,我虽然隔天就能见到奚锦承,但那都是在他昏迷的时候,现在想到他醒了,我顿时发现还没想好要以什么样的心情和面貌和他见面。

  大概犹豫的时间有些久,前面的护士从病房里出来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向我走来。

  “您好,请问您站在这有什么事吗?需要帮忙吗?”

  我摆了摆手,摇头:“没有,你忙,我……我来探望人。”

  说完我转动门柄,推开病房的门。

  听到门口的动静,顾然从病床前起身回头看过来。

  “戚瑶姐,你怎么过来了?”

  我摘了口罩问:“奚锦承怎么样了?”

  顾然没答话,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奚锦承。我顺着眼风看去,如之前那般,奚锦承仍是闭着双眼,我有些着急地问:“医生不是说醒过来了吗?”

  “是醒过来了,但没多久又昏迷了,不过医生说锦哥生命体征目前各项都算稳定了,应该三天内会苏醒。”

  “那就好。”

  顾然将椅子让给我说:“戚瑶姐,你先坐着吧,我去弄点吃的来。”

  我点头,不说我都忘了我早餐也没吃。

  顾然带上了门出去,房间瞬间恢复了安静,奚锦承躺在床上,脸色虽比平时要惨白,但五官仍不失美态,我看着他微微起伏的胸腔,微微出神。

  顾然带了午饭回来,我吃完后准备回去,然而在走廊时,又看到医院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围了很多粉丝,舒琳和长欢明天才到,我想了想,重新回到奚锦承病房。

  “我今天可能出不去了,粉丝过完年又来医院了。”

  顾然闻言挑开一边的窗帘往外看了看,面露难色:“估计媒体也要来了。”

  我只好继续留下来,想等天黑后光线没那么亮我再让司机来接我。

  我靠在床边打盹,一下睡太熟,连医生来查房也不知道,直到睡梦中感觉有东西在碰我的手,我才从梦里逐渐转醒。

  我揉了揉眼,发现刚才的感觉并不是梦,我的手被人握住,手掌宽厚温暖,我一抬眸,对上一双漆黑幽深的眼睛,目光灼灼,看得我鼻头一酸。

  顾然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急忙起身,准备去叫医生。

  奚锦承拉住我,这一用力,引得他一阵咳嗽,我只好停下,问他怎么样。

  他摇头,缓和了一会儿沙哑着声音说:“医生刚才来过,能给我杯水吗?”

  我点头,急忙倒了杯水给他,他喝完递还给我,拉着我在一边坐下。

  看着他额头上突然冒出的汗,我急了,问:“你有哪不舒服吗?还是叫医生来吧。”

  “真的不用,我醒的时候医生来过。”他制止我,看了眼我缠着绷带的手,“你的手还好吗?你还有没有伤到哪?”

  我摇头,忍不住斥责说:“奚锦承,你管好你自己吧,现在躺病床上的人是你,你都这样了,就别管我了。”

  我很正经严肃地说话,奚锦承却文不对题地回答:“真好。”

  我莫名其妙地看他,都躺病床上了还觉得好,莫不是伤了脑子?

  他继续说:“醒来能看见你真好,我也以为我会醒不过来,但我拼命做到了。”

  我坐在椅子上低下头,组织了一下语言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的话他应该不想听我说,于是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空气沉默了几秒,奚锦承这时又握紧我的手,我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我的手一直被他拉着。

  我突生一股羞涩想要挣脱,然而奚锦承却先一步抚摸过我手背上的皮肤,问我:“我现在醒了,所以……你那天对我说的话还作数吗?”

  我没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但心跳莫名加速了起来。

  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吞吐着问:“什……什么话,我说过很多。”

  “就你说我是不是玩笑那句。”

  我的心跳已经不是800米散跑而是顿时变成了一百米冲刺那般急速,我将手抽回来,从椅子上站起来,原……原来那天他还是听见了。

  “我……我……”我了半天,我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明明简单的一句作数或者不作数两三个字,我就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奚锦承目光逐渐暗淡失落起来,他看着我,语气一如既往地认真:“是我太着急了,一醒来不该这样逼迫你,但是阿瑶,对你我从来都是认真的,因为我好怕再错过你,所以我们在一起好吗?你也不用现在回答我,我等你,多久都行。”

  灼灼目光,我内心波涛汹涌不平静很久。

  “不,不用等。”我说,“……我接受,那就在一起吧。”

  奚锦承脸上表情明显错愕了一下,最后像是烟花绚丽地绽开。我也跟着笑了,内心隐约升上一股微妙的东西,甜甜的软软的,像是柔软的棉花又像是甜腻的蜂蜜。

  其实现在的情景与我一直所幻想期待的表白情景有很大落差,而我自己也与想象中的反应差之千里,我曾幻想过无数次,有一天我会找到自己的意中人,在面对他的表白时,我应该是带着少女般的娇羞,然后半屈半就,而不是像现在这般,空有内心的一点波动,表面却像一个经历了许多沧桑后,心情平静地接纳意中人的告白。

  “阿瑶,我很开心。”

  他宽大的手掌覆住我的手,将我拉近,双手环抱住我的腰,靠在我身上,我对这亲密的接触一时没适应过来,但我没推开。

  我曾讨厌奚锦承讨厌到要死,最好永不相见,但命运却爱开玩笑,在有生之年,他向我表白,而我也坦然接受,如果问我为什么接受?为什么喜欢?其实我也说不上来。

  喜欢一个人,有可能就是某个不经意不自知一瞬间的事情,因为他的一个笑,一个动作,一个神情,或者某一句话,亦或者只是内心的一种感觉。

  假如非要一个理由的话,那大概是因为他总是笑着看我,眼神柔情带着光,逐渐使我痴迷。

  任何一种环境或一个人,初次见面就预感到离别的隐痛时,你必定是爱上他了。

  虽然八年前初次见到奚锦承时没有这种感觉也没这个想法,但现在几乎每想到他要离开,或者永远沉睡见不到我的时候,我就难过抑郁到想哭,而我人生的遗憾中也将永远有一笔无法填补,也许这就像蒋毅说的,我对奚锦承已经不知不觉心动了。

  曾经全世界都觉得我和奚锦承有染,现在好了,我和他真的“有染”上了。

  也许这就是缘分;

  也许这也是命运;

  注定我和他还要有所交集,继续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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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戚瑶:你说你当时表白的时候,我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啊?

  奚景承:哪里快了,我等得都两辈子了。

  戚瑶:大过年的,胡说什么呢,赶紧给我发个红包压压惊。

  奚景承:给你(os:要你知道真相了,岂不是要给你下个红包雨,才能压惊了。)

  从2月14日到3月2日,为正在连载的【我的丞相大人】打赏新年红包,并在打赏处说出你对作品的看法【丞相帅帅的】或者对作者以及作品人物的祝福【祝丞相大人和戚瑶姐姐年年有今朝】,我们将选出2名打赏新年红包并留言最走心的读者,每人赠送每天读点故事周边吸管杯1个【外加作者君的飞吻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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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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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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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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