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没事了,挂了。”
看了眼被我糟蹋的盆栽,我对它们投去一个深表歉意的目光后往回走。
片场还在拍其他演员的戏份,今天是最后一天,本来我以为会很轻松,在面临分别的时刻又会有些不舍,但想象中的轻松没有,相比我心情有些沉重。
看着奚锦承的背影,我停下不敢上前去,直到舒琳在耳边问了我一句怎么了,我才敛了敛杂乱的思绪厚着脸皮上前,在他旁边的另外一个地方坐下。
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赵昭提前过来说了一声准备,我只好硬着头皮上了。一身火红的喜服,有些晃眼,王略过来跟我讲了一遍动作后,一拍剧本觉得不满意,于是临时改了主意。
“那个,戚瑶,你这动作太僵硬了不行,这样吧,你主动。”
我腿一软,又……又是我主动?
我婉转地表示:“导……导演,这不好吧,古代没这么开放。”
“怎么不行啊,人家过来,你拼命躲,何况剧中白婧笙一直爱慕宁思,好不容易跟心爱的人结婚,这得有多高兴,我们整点不一样的,你主动更有激情。”
我……
王略:“这样吧,先休息一下,你酝酿一下。”
我牵强地扯了扯嘴角,牵强地点头。
找了个椅子坐下,看着剧本,我做着待会又要亲奚锦承的思想准备,想到这个,我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昨晚那一幕,感觉脸上又开始发热,我急忙甩了甩头,真是要死!
直到王略再一次喊各部门准备,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好。
我木讷地站好位,副导演打了板,全场安静下来,前面一切还好,这一幕最后的定位是吻上去,然后再扑倒就ok了,看着奚锦承,他目光也正柔情万丈地看着我,这样子要真结婚,还真是引人犯罪,我暗暗提醒自己撑住,就当是在亲棉花好了,进行到最后一环节,我握了握拳,噘着嘴慢慢朝他凑上去。
就当亲棉花,亲棉花,亲棉花……
我不断暗示,但眯着眼,看着奚锦承一副做好被我欺负的模样,我脑海里不断闪过昨晚的画面,在距离奚锦承唇部几公分距离时,我停住了。
实在下不了嘴啊……
“卡卡卡!”勃然大怒地声音让我心吓得漏了一拍,我一哆嗦,嘴唇无意识碰到另一个触感同样柔软的东西,我瞪大了眼,赶紧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奚锦承跟我一样捂住嘴,我感觉头上要冒烟……
“戚瑶啊,全剧组就等你杀青啊!明明温情浪漫的洞房戏,怎么你演得跟上战场要死了一样呢?啊?”王略脸色铁青地看着我,每个字从牙缝中挤出。
我心虚了虚,不断诚恳道歉。
“导演。”就在我说第三个抱歉时,眼前视线一晃,奚锦承站我前面说,“阿瑶她不好意思,还是我来吧。”
轰隆——我感觉我的世界顿时被雷劈了。
不敢去看别人的眼神,我将奚锦承拉回来,豁出去了说:“不用你来,我可以!”
奚锦承微微一愣,随后又一副任我宰割的眼神对我一笑:“好。”
我:“……”
“咳咳……”王略突然咳了一声,“那准备准备吧。”
补了下妆,重新站好位,听到王略在一旁再次喊了声action,我立马调整状态,这次可不能再打自己脸了,不然更丢人。
拍摄进入正轨,奚锦承扮演的宁思挑开我的盖头,我娇羞地和他相对而视一眼缓缓起身,扮演丫鬟的人,从桌上拿起两杯酒递给我和奚锦承,交杯饮下,拿了杯子她们关上门退了出去。
除了说台词,室内没人说话,奚锦承伸手抚上我的脸反复摩挲,目光深情而沉醉。
迷离的灯光,将台词念完,我做了个深呼吸,抬手攀上他的脖子,和他相互对视一眼,我再次踮起脚向他靠近,视线从他的唇上流转而过,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心神晃了晃,不禁屏住气,最终闭上眼一仰头覆了上去,视死如归……
舒琳之前有句话说的对,凌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凌迟前的时光。
终于杀青了,在这个欢庆的时刻,我从卫生间漱完口出来,刚才还在门口的长欢不知道跑哪去了。
“你在等我吗?”
背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惊得我哆嗦了一下,接着奚锦承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想多了。”我拿了杯子,撒腿就溜。
剧组今天也有人过生日,现场那边正在切分蛋糕,我在人群中找到了舒琳,却仍没看到长欢。
我走了过去问:“哎,长欢跑哪去了?”
舒琳努了努嘴,朝一个方向看了眼说:“刚才看到他和蒋医生在化妆室那里。”
“蒋毅?”
“啊,对呀,你今天杀青,蒋医生会来也不奇怪哦。”
我点了点头,好奇往化妆室那里走去,明明蒋毅早上还说来不了,现在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来了?
我到化妆室的时候,蒋毅的确是来了,不知道和长欢在私聊什么,我本想偷听一下,但不巧的是刚到就被蒋毅发现了。
我只好换作一脸坦荡地走进去说:“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呢?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蒋毅沉着张脸回答。
我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不是说今天走不开吗?你现在来这里没事吗?”
“有事,所以我先走了。”
语毕,侧身出了门。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我莫名其妙看了长欢两眼。
我问长欢:“你们刚才聊了什么,怎么觉得蒋毅怪怪的?他来多久了?”
对于我的提问,长欢通通以“不知道”简单快速便捷地回答了我,她低垂着目光,语毕同样转身出了门,留下一脸错愕的我。
《丞相》的定档起初是在年前十二月份,但由于拍摄的进度只能拖延至年后,我之前以为除了电视剧的宣传,平时就不用像在剧组中那样整天见到奚锦承,但天真如我,结束《丞相》剧组的拍摄工作,我除了开始研究电影《星辰》的剧本,以及接触导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外,奚锦承仍时不时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面前。
这具体表现为我参加的十个节目中,九个也都会有他,虽然我不敢自恋说他是冲着我来的,但这么多次都这么巧合,这让我多少有些不淡定。
我和他的关系也近乎暧昧起来,因为不知道他有没有改变主意,所以我也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坦白把话说明白,要是他到时候否认说不喜欢我,或者是逗我玩的,那就尴尬了。
南方的雪下得比北方迟,从h市拍完一个广告回来,两省温差太大,我不小心又感冒发烧了一回。
某天中午睡得迷迷糊糊,蒋毅带了很多食材过来,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好奇问:“你今天怎么过来了?买这么多东西,你生日?不对呀,你生日过了。”
他继续将东西放进冰箱,说:“你烧糊涂了吧,今天小年,都说了让你去医院,你非不听。”
“哦。”我应了一声,可能由于生病,提不起劲来,我看了手机一眼,原来时间过得这么快。
我说:“那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爸妈回来吗?”
“不知道。”他走过来,看着我说,“我们两个过也一样,他们回不回来无所谓,过来帮忙。”
我嗤了一眼说:“怎么这么说呢,他们是你爸妈,有爸妈多好。”琇書蛧
“你愿意,他们也是你爸妈。”
我眨了眨眼,瞌睡醒了大半。我扯出一个笑说:“哈哈,干爹干妈?那你跟叔叔阿姨说说,看他们愿意收我这个爱惹事的干女儿不?”
蒋毅看了我一眼,不满地说:“你真傻。”
我也不满,瞪了一眼回去,想想如果还住在以前老家,那我和蒋毅都快是三十年的邻居了。
他又问我:“你今天吃药了吗?”
我刚开始以为这是骂人的话,说我傻有没有吃药,刚要反驳好在立马反应过来是问我感冒的药吃了没,我换作点头。
“你明天还是去医院吧。”
“不行,我明天有通告,要参加《丞相》的发布会。”
他皱了皱眉:“你要去?”
“你这是什么话,虽然我在剧中死得早,但官方上我还是女主,这年头没有cp的剧多枯燥,制作方邀请我参加了。”
“这么说,你和奚锦承都会出席?”
我想了想,无论从理论上还是现实上,都是这样,我点头。
蒋毅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
吃完午饭,下午一通很急的电话将蒋毅叫走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大概是医院的事,蒋毅支吾了几句,急匆匆走了。
我重新爬回床上睡,想要捂出一身汗,但这种冷天气,我不仅不出汗,没一会儿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意识中感觉没睡多久,门铃又响个不停,我睁眼,房间不知什么时候这么黑,我开了灯,以为蒋毅落下了什么东西回来取,我一开门,眼前不是蒋毅,而是奚锦承。
我揉了揉眼,没错,还是他。
我下意识低头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眼,还好,不算邋遢。
“你……干吗?”
“阿瑶,想跟你聊聊,有……”
介于上次单独聊天聊出来问题,不等他说完,我下意识飞快开口拒绝:“不聊。”
他伸出手拦住门,我顿时不敢用力,好吧,又来这招!
他眉角染着一层笑,在我看来有点讽刺的意味。
“你是害怕我,还是在躲我?”
我白了他一眼,不做回应。
他正了正神色说:“这次找你是跟你谈一件正事,有个广告代言的事想找你接。”
“什么广告代言?”
他没回答,朝屋里看了一眼,眼神似乎在问可以进去聊吗?
我将门掩了掩,用行动回应说不可以。
他收回目光,轻叹一声说:“如果你介意的话,那可以去我家谈,你还没吃饭吧,我家正好有,吴妈做的。”
我咽了咽口水,似乎这个可以有。
我勉为其难地答应说:“那……好吧。”
我换了身衣服跟着奚锦承去了旁边他家。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如同别墅那样,房间灰色为主调,虽然有暖气,但看着总觉得有种冷的感觉。
“你很喜欢灰色吗?”
他停下,摇了摇头说:“也不是,怎么了?”
“没什么,就觉得房间全是这种冷色调,看着就挺冷的。”
他转身走往一边,手在墙上按了几下,房间的灯光瞬间由白炽光变成了橘黄的光。
“这样呢?”
我笑了两声:“可以可以,我其实就随便说说。”
吴妈这时从另一边的厨房走出来,看了我一眼,对奚锦承说:“奚先生,饭菜做好了,你和戚小姐慢慢吃,我先走了。”
奚锦承点点头,我一愣,这……就走了?
“怎……怎么走了?”我环顾了房间一眼,顾然不在,吴妈刚走,这又……又剩下我和奚锦承两个人?
奚锦承看了客厅的时钟一眼,回答我说:“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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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
戚瑶:今天要开工了(对手指)
奚锦承: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戚瑶:(还是对手指)
奚锦承:要开工啦,给你准备了一个新年开工红包666
戚瑶:好好好(星星眼)
从2月14日到3月2日,为正在连载的【我的丞相大人】打赏新年红包,并在打赏处说出你对作品的看法【丞相帅帅的】或者对作者以及作品人物的祝福【祝丞相大人和戚瑶姐姐年年有今朝】,我们将选出2名打赏新年红包并留言最走心的读者,每人赠送每天读点故事周边吸管杯1个【外加作者君的飞吻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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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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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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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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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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