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还是拒绝的……
连着几场戏份下来,王略瞥了瞥剧本,大手一扬,朗声道出几个令我身心俱颤的字——各部门准备准备,戚瑶你准备一下,下下场吻戏。
我沉浸在自我说服的思想建设中,听到王略的声音时顿时惊讶得快速回神。在门口时我拦住王略,吻戏我知道,甚至今天后面还有更暧昧的戏份我也知道,只是现在开始……甚至在这个奚锦承都还不知道在哪的时候,难不成用吻替?
吻替的话那应该就不会拍正脸的吧?
我暗自思忖着,王略假意咳了一声,我抬头对上他那张肃穆的脸,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说:“王导啊,关于这个吻戏我有点小建议,就是你看吻戏可不可以借位拍呢?我觉得不要拍得那么清楚,朦胧一点也是很好的,您……觉得呢?”
我目不转睛观察着他的反应。王略却将眉头皱得老高,眯着眼睛反观望了我一眼,最后一声不吭地掉头走掉,留给我一个难以揣摩的背影。琇書蛧
“诶……导,导演……”
长欢这时在一旁打岔:“戚瑶姐,你怎么了,这种戏份你不是第一次拍,应该有……经验的。”
在我的怒视下,她终于说不下去了。
俗话说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化好装出来,长欢连忙走来递一瓶水给我,刚喝一口,听到隔壁房间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你动作快点,没看到王导和副导演那黑沉的脸色吗?小心待会儿挨骂!”
“唉,真是的,每次连累的都是我们,你们说剧组已经耽误这么长的进程了,现在锦哥突然又拒拍吻戏,你说说这……”
“唉,我们管那么多干吗,两个主演都不好得罪,怎么拍是导演的事,怎么演是主演的事,干活干活,免得谁一不顺眼又把气发泄在我们身上。”
……
几人小声说着,没一会儿从屋里出来,我愣在原地,恰好一出来撞个正着,估计是猜到我听到了,几人眼神闪躲着点头朝我示意了一下急忙走开。
“长欢。”看着那两道离去的背影我想要确认一下刚才听到的是不是错觉,“刚才说谁拒拍了吻戏?”
“奚锦承呀,戚瑶姐这下好了,你不用愁了。”
我把瓶子狠狠塞回给她,心里很不痛快,亏得我还自己做心理建设,结果奚锦承那厮不仅来了,还拒拍!我还没拒拍呢!
去他大爷的,说什么喜欢我,鬼扯!
我知道自己不该生气,甚至不应该有这种愤然的情绪,明明奚锦承拒拍对我来说应该是件好事,可心情这种东西,好像并不是能随便控制的。
临时改换了其他的戏份,王略和赵昭一整天都黑着脸看我,那样子让我觉得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了合作的可能。然而我表示很无辜,拒拍的人又不是我,为什么都这样看我?
晚上收工,舒琳跟我讲了一下彭阳那边的情况进展后,见我一副情绪不佳的神情,看了我几眼问:“怎么了,谁惹你了?”
“没有。”
舒琳耸了耸肩,没追问下去。
在车场时,好巧不巧碰到了顾然,有他的地方大概就有奚锦承,果然没一会儿,奚锦承从远处走来,我没停留,赶紧钻进了车。
长欢和舒琳依旧木讷地站在原地,我急了说:“上车,快回去。”
舒琳回头看了我一眼,上来坐到了我旁边,眼神莫测地看了看我说:“哦,你和奚锦承吵架了?就说你们两个合不来,好在快杀青了,过后你离他远点就好了。”
我没搭话,心烦意乱地望着窗外。
奚锦承的车跟在我后面,一直到小区。他又跟我乘坐同一辆电梯,电梯四面都能倒映出身影,我按下楼层键,一抬头,看见镜子里的奚锦承正看着我,这让我尴尬顿时到了极点。
我最讨厌这种氛围,白白让自己不自在。我看了一眼楼层数字,才到六楼,于是我转过身,佯装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等电梯到了,我急忙出了电梯,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输了密码进门,关上门那刻我才歇了口气,觉得自己今天真的莫名其妙。我又懊恼起来,明明我没做什么,怎么反倒感觉是我在闹别扭?想想,我心情更抑郁了。
从浴室出来时,门铃一直响个不停,还以为是蒋毅,我擦了擦头发将门打开。
“奚……”
看到那张脸,我赶紧将门合上,然而没成功,他手快地伸手拦住,怕夹到手,我动作一顿,不敢再用力。
我睨了他一眼,靠在门上面无表情地问:“什么事。”
他另一只手拿出剧本,看了屋里一眼说:“我来是想和你讨论一下戏,我们可以进去……”
“不可以。”
他收回目光:“没关系,在门口讲也行。”
嘿,这语气说得好像我答应了似的。
我警惕地看着他,他倒像是真的来跟我讨论一样,一脸坦诚且无害,这让我本来想拒绝的话说不出口,我松了手,最后也松口说:
“算了,进来说吧。”
我将他带到客厅。电视没关,这时候画面该死的正放着一段吻戏,男女主吻得火热情深难舍难分,我在原地顿时尬住,想关掉又觉得不好,会不会让他误会什么……
不过,我的注意力很快转移,我扫了桌上放着的零食一眼,这还是昨天蒋毅来带给我的,我一个人在家自由随意惯了,所以现在桌上可以说乱得像零食车祸现场。
觉得丢脸丢大了,我赶紧将桌上的东西收拾起来,打包一袋全塞进冰箱里。
“你……你……你坐吧。”
奚锦承微微笑了笑:“你这房子……蛮有特色。”
我手一抖,差点把递给他的水给洒出来。我干咳了一声,只好拉蒋毅来垫背。
“我平时……不是这样的,都怪蒋毅,蒋毅你知道吧,就是主治你的心理医生,他昨天跟我打游戏输惨了心情不好,说是要化悲愤为食欲,把我这搞得一团乱,我跟他说了好几次这坏习惯要改,他不听,呵呵。”
奚锦承没作声,也不知道信没信。
等我将东西收拾好,刚坐下就听见他问:“你跟蒋毅……算了,没什么。”
我皱了皱眉,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真吊人胃口,不过看奚锦承是不打算说了的样子,我才记起来正事。
我拿过自己的剧本翻开,冷声问:“你说讨论戏,哪场?”
“今天那两场,吻戏。”
我一愣,顿时脑袋想了很多七七八八的事,比如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为什么要现在来说这个?
我将剧本扔一边,拿起桌上的遥控器调换频道沉声说:“没必要了吧,你不是拒拍了吗?”
“我之前是觉得你跟我对戏会不自然,所以听到说有这种戏份,我拒绝了,但是后来觉得拒拍并不妥。”
我冷哼一声:“拒拍就拒拍了,反正你拒绝王略也没看见说什么。”
空气静默了几秒,奚锦承双眼注视着我,仿佛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阿瑶,你在生我气?”
我不知道他是从哪得出的结论,头一拧,说:“我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明明就有,是因为我今天拒拍的事吗?”
“笑话,才……”
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眸,我不知打哪窜出一股脾气,心里就这样被他惹毛了。
“对,我就生气了,你说拒拍就拒拍,你说讨论戏就讨论,凭什么?我都还没说不跟你拍,你这样拒绝一个女演员太伤心太可恶了,说什么喜欢我,见鬼去吧!”
我一口气说完,很努力平静想拿扫帚把他赶出去的冲动,当时在地下室没少占我便宜,还有那个似梦似真的……吻,还说什么喜欢我,没吃过猪腿总见过猪跑,电视里喜欢一个人不都是想跟对方黏在一起的吗?叫我相信,反过来又拒绝和我拍戏,真是……
其实我生气归根结底是在气自己,居然好像信了他的鬼话,搞得我现在自己心里这么难受,还不知道外面的人知道我被拒绝后要怎么笑我。
不过别人的笑我没听到,却首先听到了旁边传来奚锦承的轻笑。
我瞪了过去,他憋着笑说:“阿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不想听他辩解,示意了门口的方向说:“门在那。”
他没动,我等了几秒他还是没动,觉得我走了他应该就会走,于是我拿了剧本起身,然而就这个时候,孤男寡女呆久了就会出事的偶像性定律真的发生了,事后我很后悔为什么要从奚锦承那边绕着走,因为就在我经过他旁边时,他伸手将我拉住,力道一扯,我就顺势倒在了他身上……
我不知道我错愣了有多久,十秒?十五秒?一分钟?
总之我和奚锦承大眼瞪小眼很久。我看到他嘴巴张张合合,声音轻柔带着一股磁性说:“阿瑶,我很开心。”
我闻言顿时更生气了,我气成这样他还高兴,幸灾乐祸真没良心!
按我脾气这时候早应该给他一拳的,但我疯了似的看着他喉结一上一下,顿时觉得口水在极速分泌,我“咕唧”一声咽了口口水,接着我的视线中,奚锦承笑得更加开心了。
“阿瑶,我永远不会拒绝你。”他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种蛊惑般的魔力,“所以明天我们拍好吧,我不会,你来教我行吗?”
他今晚整个人格外温柔,一定被他的美色所迷,我很没原则地着了他的道,思绪有些不清不楚,我下意识问:“什……什么不会?我教你。”
“吻戏。”他说。
我进一步错愕,第一意识觉得他在骗我,而不等我多想,奚锦承挑衅着说:“阿瑶,你也不会?”
我很不喜欢这种质疑的口气,翻身将他一把按在沙发上,这样的视角看着,我突然有种征服的胜利感。
“不就是问吻戏怎么拍吗,这还不简单,我来教你。”我扯下手上的橡皮筋将头发扎起继续说,“借位拍总知道吧。”
他看着我没回话,我恶趣味地俯身凑近他,下一秒看见奚锦承耳根以很诡异的速度红了起来,这一幕驱散了我今天一天的负面情绪,我顿时有种报复的快感。
他的这个样子实在很有趣,我更凑近了几分,直到他的呼吸粗重地喷洒在我脸上,带着种酥酥麻麻的痒,我忍不住停了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好像还是上次在水里跟我见到的那个幻想中的人的时候,我看着他的眼睛,嗯,很像……
“你在想什么?”奚锦承突然出声打断我。
我说:“不知道。”
我目光继续往下游移,他的鼻梁也很高,接着再往下就是那双多一分太厚少一分又太薄的嘴唇,不知道他今天有没有涂唇膏,我看了一眼忍不住再次咽了咽口水。
奚锦承颜值无疑是可以的,无论近看还是远看都不会有视觉疲劳,我伸手捧起他的脸,也不知道平时他是怎么保养的,皮肤状态这么好,让人很想掐一把,不过我也这么做了。
在他脸上流连了几眼,也许怪这气氛无意中变得太过旖旎,我最后只觉得奚锦承的脸离我越来越近,然后换成我呼吸不受控制逐渐变得粗重,下一秒唇瓣触碰到一个柔软但又有些温润的东西……
我身体瞬间僵硬,这个时候大脑反应不过来我自己在做什么。我睁开眼,看着眼前奚锦承那张徒然放大的脸,意识在这瞬间回笼又仿佛再次迷失。
我慌慌张张撤离开,心如擂鼓,不知道这样的心情是不是叫做贼心虚。
“阿瑶。”
“你别说话!”我剜他一眼,又眯了眯眼打量他一遍,对,就是像现在这副温润无害的样子才让我没把持住自己。
【小剧场】
奚锦承:今天那一吻感觉怎么样……
戚瑶:记不清了
奚锦承:那我们再回忆一下
戚瑶:想的美,先给读者们拜年
奚锦承:新年好,大家记得发红包,我们去回忆啦……
从2月14日到3月2日,为正在连载的【我的丞相大人】打赏新年红包,并在打赏处说出你对作品的看法【丞相帅帅的】或者对作者以及作品人物的祝福【祝丞相大人和戚瑶姐姐年年有今朝】,我们将选出2名打赏新年红包并留言最走心的读者,每人赠送每天读点故事周边吸管杯1个【外加作者君的飞吻一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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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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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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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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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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