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我所料,赤金手链的价格从七百万起步,很快就到了八千五百万,然后被一个酒糟鼻子中年人收入囊中。
此人出价很猛,其余四件宝物,也都被他拿下,总共价值四亿。
其他竞价者被他镇住,全都静下来,不敢大声喧哗。
酒糟鼻子上台,签了支票后,把五件东西放在一个密码箱里。
接着,他向主持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可以见见万春雷先生吗?我为他贡献了三个多亿,让他一瞬间跻身亿万富翁行列,是不是有资格向他提问?请不要多心,我不关心别的,就想知道,他是怎样得到这五件宝物的?”
四周有人随声附和:“是啊,是啊,五件宝物原先藏在英伦三岛的国家博物馆里,重兵把守,防卫森严,怎么可能说偷就偷?”
也有人说:“呵呵呵呵,东西是偷来的,那肯定假不了,但却未必是万春雷自己偷的。只要出足够的钱,江湖上有的是神偷,可以代劳。”
主持人有些尴尬,因为大家心知肚明,对每一件宝物的来历,都清清楚楚。
他先按下耳机,背过身去,交流了几句,然后告诉那个酒糟鼻:“万先生说,可以说一说,不过,他的眼睛出了一点小问题,所以在他出场之前,我们得先关灯,请各位见谅。”
很快,大厅里的吊灯关闭,只剩下四周的十几盏壁灯,散发出柔和的黄光。
我望着主持人,他向左侧望着,有人推着一个轮椅上来,停在他旁边。
一只射灯打开,白色光柱笼罩着轮椅,照亮了此人眼上缠着的带血纱布。
我有些奇怪,现代化的医学手段如此先进,怎么可能让一个重要人物如此狼狈地上台?
纱布在他头上缠了十几圈,把鼻梁向上的部分全都包住,看不见眼睛,也看不见额头。
我从纱布渗血位置看,他的双眼都受了重伤,如果流血不止的话,十有八九,两只眼睛都废了。
“各位,我是万春雷。”那人低声开口。
主持人弯下腰,把话筒放在万春雷的唇边。
我这才发现,万春雷的双臂也受了伤,肘部到肩部都缠着纱布,同样向外渗出血迹。
“感谢这位先生,豪爽出价,买下了我的东西。你们肯定怀疑,是我从英伦三岛偷走了宝物,拿到这里来拍卖,赚取暴利。实际,我是冤枉的,宝物在英伦三岛遭窃,窃贼却不是我。我作为英伦皇家特聘的寻宝者,一路追踪,一直进入茫茫大海,找到了鲛人盘踞之地,从那里找到了宝物,硬生生夺回来,受了重伤,险些葬身大海。现在,宝物卖掉,跟我的重伤相抵,很快我就要离开佛罗城,隐匿世外,再也不回来了。我之所以答应这位先生登台,就是要警告大家,鲛人一直存在,如果地球人疏于防范,人类世界将会被鲛人占领,直至灭绝。”
我预感到,万春雷一定会说出惊世骇俗的故事来,却没想到,他受的重伤竟然跟鲛人有关。
下意识的,我向四周望着,生怕有鲛人突然出现,杀人越货,再把五件宝物抢走。
“这是真的吗?听起来有些神乎其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英伦三岛特聘的专家?”酒糟鼻满腹狐疑,直接提出了疑问。
台下的人再次大声附和:“是啊,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么,你就是盗宝者,刚刚这些话,都是编出来的……”
万春雷给出的答案,任何人都不满意,毕竟他忽略了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他深入鲛人巢穴之后的具体情节,但是他已经受了重伤,即便是众人对他有所怀疑也无可奈何。
五件宝贝就摆在这里,已经被那个酒糟鼻男人买下,宝贝的来历已经不重要。
万春雷低下了头,神情萎靡,奄奄一息。
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在众人面前亮相,不久之后,要么归隐山林,要么与世长辞。
这就是寻宝者最后的归宿,任何人都无法避免。
虽然有些人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但等待他的往往也是悲惨的下场。
从前在51地区,我也听过很多类似的传说,一入江湖,无法回头,所以很多高手宁愿进入51地区这样的超级机构,隐藏自己的才华,也不愿到了最后穷困潦倒。
人群中又有人提出问题:“你说从鲛人巢穴里面得到了宝物,那么巢穴究竟在哪里?可否透露?如果连地球坐标都没有,就证明你在胡说八道,这些宝物就是你从英伦三岛偷出来的。”
这些话对于一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寻宝者来说,是一种巨大的伤害,所以万春雷猛地挺起了胸膛。
他虽然看不见,却能听得见,缓缓地转向那个说话者:“既然没有证据,既不能证明我从鲛人巢穴里得到宝物,也不能证明我是从英伦三岛偷来的。今天的拍卖已经结束,我可以走了,各位慢慢玩。”
他背后的助手推动轮椅离开,舞台上空空荡荡,所有人都哑口无言。
这些人面对一个受伤者争先恐后发难,的确是不讲义气,毕竟如果大家都是在身体健康的状况下可以互相争论,辨明事实,可是万春雷受了重伤,是一个绝对的弱者,其他人对他不依不饶,那就没有高手风度了。
我希望万春雷没事,至少让这些寻宝者能够有一个光明的结尾,不然,寻宝者的行业日渐萧条,那些本来应该重新焕发光彩的宝贝,就要永远的藏身于黑暗之中,与世隔绝了。
萨拉忽然轻轻地笑起来:“这些人真是有意思,只要买到宝藏就可以了,何必追问它的来处?其实世界上所有的宝藏都是靠着杀戮和掠夺得来的,怎么可能平白无故转手给另外一个人?万春雷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也获得了报酬,这就足够了,其他人吵来吵去,又有什么意思?”m.xiumb.com
她的话虽然有些肤浅,但却是世间唯一的真理。
成王败寇,就这么简单,其他人只不过是没有买到宝贝,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
那个酒糟鼻的男人登上了舞台,从主持人手里接过麦克风,大声告诉台下:“这五件宝物我将会还给英伦三岛,绝对不会据为己有,有些宝贝可以转手,有些宝贝却不能持有,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大家应该都知道,这些宝物来自南亚大国,上面带着几个世纪的诅咒,阴气极重,任何人拿到它,都可能遭遇无妄之灾,我把宝物送回去,等于是平息了一场世界级的灾难,希望大家忘掉今晚的事,继续竞拍吧。”
其实台下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个酒糟鼻说的话,费了那么大力气,花了那么多钱买下来,竟然是为了物归原主,除非这个人是上帝,不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心?
我远远地看着他,在记忆中搜索与之相符的照片,但却一无所得。
能够大手笔出现在这里的人,来历绝对不会一片空白,要么是经过伪装,要么就是别人的代言人。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登台,展示了一大批来自海洋的宝藏。
他们大部分都说这些宝藏来自于海底沉船,但是其中的一大半都有着偷窃的痕迹,全世界的海洋沉船都有历史遗迹可寻,不可能平白无故多出一些。
我相信皇宫博物馆一定有着官方背景,后台足够强大,能够让他们近乎于逍遥法外,才能在这里召开寻宝者大会,否则大批警员赶到,至少要在这些来宾当中抓到一大批江洋大盗。
萨拉始终没有登台,紧紧捂着她的牛仔包,左顾右盼,似乎有所期待。
我没有管她,只是专注地盯着舞台上面。
“叶开,能不能请你带着我的宝贝上台?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我有些怕了,不敢抛头露面,如果你能帮我卖出去,分你十分之一。”
黑暗中,萨拉的眼睛闪闪发光,充满了期待。
我来这里的目的。是取代了殴兆山,看看有什么线索,能够直通鲛人标本,如果有一个登台的机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也是好事。
我点点头,从她手中接过了牛仔包,再次打开了拉链,把那个瓶子放在桌上。
索罗门王的宝藏传说在江湖上流传了很久,几乎每一件都有独特的花纹,代表着他的勇敢智慧以及背后的诅咒。
任何宝藏只要沾上索罗门王的运气都能卖个高价,世界上有十几个著名的收藏家,对于这一类的宝藏几乎是照单全收,当然,买卖的前提是这些宝藏一定是真的,而不是拙劣的赝品。
大厅里的吊灯熄灭之后,四下里光线暗淡,这只瓶子一摆上桌,竟然发出淡淡的荧光,上面所有的花纹线条都呈现出细微的紫色,看上去分外诡异。
我把瓶子转了个圈,很快就分析出,这是一幅地图,但不是现在通行的世界地图,而是另外一种独特结构,很有可能是一幅藏宝图,具体位置并不确定。
我转头看着萨拉,萨拉满脸无辜,摊了摊手:“我并不知道它的来历,但是很多人看过,觉得非常值钱,所以我才来这里碰碰运气,不要怀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瓶子上的荧光立刻吸引了旁边几个人的目光,他们凑过来,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瓶子。
其中一个打开了强光手电,正对着花纹,一旦光线强烈,那些荧光就消失了,瓶子表面的花纹仍然是原先粗糙的模样,看不出地图的样子。
原来,这只瓶子具有隐藏效果,只有在黑暗之中才能透露信息。
其中一个人询问价格,萨拉立刻回答:“一千万。”
这个价格非常适中,如果是在店面交易当中,完全可以成交,但现在我们处在寻宝者大会,很多好东西能够溢价两三倍。
那个人冷笑起来:“不过是个普通的铜瓶,就想卖一千万,是不是疯了?我最多出五十万,可以的话马上付款。”
萨拉摇头,一把按住了瓶子。
这个价格当然不可能成交,而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瓶子上的地图究竟指向哪里?
另外的几个人感觉有机可乘,低声跟我商量:“一千万价格太高,能否降低一点,我们可以立刻付款。”
我摇摇头,拿起瓶子走向舞台,然后从主持人手里接过了话筒,向着台下大声宣布:“大家请看我手里的瓶子,来自于索罗门王宝藏,自身带有荧光地图,叫价三千万,哪位感兴趣,可以上来近距离观看。”
摄像头对准了这个瓶子,图像立刻投射在大屏幕上,在场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过去我参加过类似的大会,只要物品足够珍贵,那就够了,剩下的就是此起彼伏的竞价而已。
果然,我的话音刚落,已经有人举牌,直接叫价三千五百万。
我向四周望着,黑暗中,不少人的眼睛闪闪发光,仿佛赌徒一般,他们到这里的目的除了兜售自己的物品,更想捡漏,拿到那些瞬间翻番的珍奇宝贝,这样的例子太多太多,已经在江湖上传得神乎其神。
我可以帮助萨拉卖一个好价钱,也借着这样的机会站在舞台上,有一个正当理由,审视台下的所有人。
深海博物馆里的标本未必是真正的鲛人,但是江湖传说中,寻宝者大会往往能够吸引鲛人参加,我虽然不清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但台下这些千奇百怪的江湖人当中,一定有一部分跟鲛人密切相关,所以他们才能屡次在海上获得沉船宝藏,最终成为亿万富翁。
酒糟鼻男人也举起了牌子,价格升到四千万,但是他随即提出了一个要求:“年轻人,请解释一下你的瓶子来自何处?所谓的荧光地图指向的又是哪里?”
我淡定地摇头:“抱歉先生,这个瓶子的秘密只属于买下它的人,如果我说得太多,对大家造成误导,那就不好了。希望大家公开竞价,到了最后,我会跟买主私下里交谈。”
酒糟鼻哈哈大笑:“看不出,年轻人,你竟然是江湖交易的老手,如果我买下这个瓶子,我们两个就算是有缘人了。”
他站起来向四周挥手:“各位,我希望拿下这个瓶子,请大家给点面子,不然的话彼此竞价还是两败俱伤,如果大家都不举牌,我请大家喝酒。”
正常情况下,在这种竞拍场合,没有人会给他面子,但是会场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十几个彪形大汉一起站起来,聚拢到他身边。
原来酒糟鼻并不仅仅有钱,而且有势,这些人凶神恶煞一般,立刻镇住了场子。
几个原本想举牌的人,老老实实低下了头。
酒糟鼻哈哈大笑:“既然各位给面子,那么四千万价格——这个瓶子就是我的了,等到拍卖会结束,我会跟这个年轻人好好谈谈,聊聊这个瓶子的前世今生。”
我带着瓶子走下舞台,几个彪形大汉围过来,送上支票,拿走了瓶子。
我给萨拉卖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价,她应该满意,而且这个酒糟鼻对于瓶子如此感兴趣,那就证明瓶子的来历并不简单。
我回到座位上,把支票交给萨拉,萨拉脸上并没有普通交易者那种惊喜和狂热,这一点就非常奇怪。
“叶开,多谢你了,我到这个寻宝者大会的目的已经达到,现在我们出去,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银行,把支票兑现,然后转给你十分之一。”
我对于这笔钱并不感兴趣,但如果有两人独处的机会,我就可以向萨拉询问瓶子到底是哪里来的?荧光地图又代表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酒糟鼻从人丛中挤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年轻人,我们出去谈谈,这个瓶子很有意思,既然落在你的手里,那么想必你也不是普通人。”
我根本来不及跟萨拉解释,就被动地被酒糟鼻和几个大汉簇拥着从侧门走了出去,站在黑暗的长廊里。
“年轻人,我虽然不知道你来自哪里,但是这个瓶子一定是出自沉船,并且沉船消失的地点就在鲛人巢穴,跟万春雷拿到宝物的位置一模一样,所以,你是万春雷的朋友,还是他的伙伴?瓶子是怎样得到的?五件宝物是怎样得到的?恐怕你都知道答案,老老实实说出来,不要伤了和气,作为买家,我有权利知道这些对不对?”
我保持淡定,不管对方说什么,都是在猜测,假如瓶子和五件宝贝有关,那么萨拉的来历就值得玩味了。
“先生,你虽然是买家,但没有权力强迫我回答任何问题,如果我想告诉你自然会说,佛罗城是一个有法律的地方,你大概不希望我立刻报警,招来警员,对不对?我对你如此尊重,就是因为你刚才买下了五件宝物,然后物归原主,这种宽容大度,令人佩服,假如你想恃强凌弱,那就看错了人。”
我很少接受别人的威胁,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酒糟鼻已经大手笔买下了很多东西,他的来历深不可测,如果我表现的唯唯诺诺,恐怕今晚更难脱身,倒不如不卑不亢,先看看他的底牌再说。
酒糟鼻冷笑起来:“年轻人,你大概想不到,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谁?要想让你消失,尸骨无存非常容易,只是打一个响指的工夫。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毕竟新时代需要年轻人,你能拿到瓶子,可见手段非同寻常,万春雷已经奄奄一息,未必能活着离开佛罗城,但你还如此年轻,最好能珍惜生命,告诉我实话。我可以给你三次机会,即便你两次说假话,第三次也要告诉我真实答案,毕竟年轻人需要包容,但我的包容总是有度的。”
其实我也很想问问万春雷或者萨拉,无论是五件宝物还是瓶子,总得有一个明确的出处,不可能从天而降。
万春雷编造的谎言十分蹩脚,他能从鲛人的巢穴里逃出来,简直是奇迹,因为过去从来没人这样试过,也从来没有一个寻宝者,敢说自己跟鲛人正面交锋。
瓶子是萨拉的,她说不清来历,而我帮她登台拍卖,等于是上了她的当,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背后的始作俑者却不知道是谁?
我跟面前的酒糟鼻一样,都被人牵着鼻子转,不知何时才能挣脱。
“先生,你买下了五件宝贝,再加上瓶子,本身就是大赢家,如果还想追溯鲛人巢穴的位置,应该去找万春雷,而不是我。我只得到了四千万支票,还没来得及兑现,你总不能要求我先透露秘密,最后鸡飞蛋打吧?”
酒糟鼻又冷笑了一声,两个大汉向前迈进一步,两把手枪同时顶住了我的后腰。
“年轻人,不想吃苦头就赶紧说实话,瓶子来自何处?报上具体的城市和地址,我会一一核实,不然的话今晚就是你最后一次看到月亮。”
凭我的身手,可以轻松打倒这几个大汉,然后挣脱出去,但那样毫无意义,我想跟酒糟鼻合作,我们根据这些宝贝查找万春雷的行踪,然后找到鲛人巢穴,最终大获全胜。
我不知道他的终极目的是什么,但很清楚自己来到佛罗城,就是为了寻找鲛人杀人的真相。
“先生,如果你不相信我,就让你的人动手吧,总之这种情况下我什么都不会说。”
气氛有些尴尬,酒糟鼻在得到正确消息之前,绝对不会开枪杀人,只会采取威胁手段:“年轻人,看起来只能让你吃些苦头了,把他带走,回去再说。”
几个人推着我一直向右走,到了旁边的小型停车场,然后带我上了一辆旅行车。
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把萨拉抓来,跟我关在一起,毕竟瓶子是萨拉的,只要在场内稍一调查,就能清楚这个事实,萨拉是个女孩子,肯定扛不住酷刑,只要稍加吓唬,她就说实话了。
作为萨拉的“同伙”,我很有可能听到真相。
没想到,直到车子启动,他们也没有把萨拉抓来。
车里只有我和四个彪形大汉,他们手里都握着手枪,枪口对准我,眼神冷酷,不可一世。
“各位,我们要去哪里?在博物馆公开绑架属于严重犯罪,难道你们就不考虑后果吗?”
没有人听我说话,几个打手的脸色,都如同钢浇铁铸一般冷漠。
“那位先生在哪里?我想跟他谈谈,一定是出现了误会,请通知他,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万春雷……”
无论我说什么,几个人一动不动,看都不看我一眼。
车子向前行驶了大约半小时,缓缓停下。
车门还没打开,我已经听见了万春雷愤怒的吼叫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拍卖后悔也就罢了,竟然敢绑架我?支票还给你们,宝贝呢?那五件宝贝呢?全都给我,交易取消……纵之横江湖这么多年了,从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讲规矩的人……”
我明白了,酒糟鼻虽然签署了支票,却从未想过要正式支付。所以,他把跟鲛人宝贝有关的人全都抓来,不放过一个人。
既然如此,萨拉也难逃罗网了。
很快,车门打开,我在大汉们的推搡下,出了车子,进入了一间黑乎乎的乡间别墅。
在一间破旧的大厅里,我再次见到了轮椅上的万春雷。
他头上缠着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表情更加狼狈。
那个酒糟鼻站在一角,倒背着双手,神态十分阴森。
我没有看到萨拉,但那个铜瓶已经摆在右侧的长桌上,另外的五件宝贝也依次排列在上面。
今天的事情恐怕无法善终,万春雷不说出鲛人巢穴的下落,绝对过不了关。
“二位,你们一个带着五件宝贝,一个带着所罗门王的铜瓶,合起来,正好等于是南亚大国的诅咒。现在就给我一个解释,不然,一人送你们一颗子弹……当然,哪个先说,就有主动权,不但能留下性命,而且有一笔赏金。赶紧考虑考虑吧二位,时间不多,我的耐性也不多了……”
酒糟鼻胜券在握,将我和万春雷视为砧板上的鱼肉,可以任意戏弄。
“喂,我是鲛人猎手,这是我的求死之战……我是在一种特殊情况下到底鲛人巢穴的,根本不可能给出具体的地理坐标。你这样说,真的是强人所难。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管你信不信,就只能这样了——”
万春雷猛地摇头,几滴鲜血甩向半空,状态甚是可怖。
我甚至怀疑,他的双眼已经废了,如果不能尽快医治,恐怕性命堪忧。
“你怎么到达那里的?怎么逃离的?五件宝贝又是怎样盗出来的?这些细节都没有,我怎么相信你?”
酒糟鼻的语气冷冰冰的,已经表明,无论万春雷说不说,最终总是一个死字。
我衡量双方的战斗力,从外到内总共有十五人,全都腰间配枪。再加上酒糟鼻,总共十六人。如果我想救下万春雷,就得在第一时间打倒所有人,避免他们开枪杀人。
没有第二人配合的情况下,这已经变成了无法完成的任务。
“我不知道,当我逃出来,宝贝就在我口袋里。有人告诉我,大船一直向前,就能到达佛罗城的港口。那是一个女人,但她肯定不是鲛人,一定是某个好心的探险家。我到了这里,马上联系皇宫博物馆,只求拍卖完毕后,迅速离开,再不回来。杀光鲛人的是那个女人,与我无关。如果你们想去海中鲛人巢穴,应该去找她,而不是一直逼迫我承认。我的眼睛已经瞎了,根本帮不了你们……”
我在脑海中勾勒了一个巨大的框架图,起点是英伦三岛宝藏被盗,终点是佛罗城的皇宫博物馆。其中,大致的人物关系、事件联系如下,鲛人从英伦三岛盗走了南亚大国五件宝物,另外加上所罗门王的铜瓶,很快撤离到鲛人巢穴,那应该是一个海上孤岛,迄今为止,都没有被海岸邻国发现。万春雷在寻宝过程中,被鲛人抓住,自以为必死无疑,但有个神秘女人救了他,并且交给他五件宝贝,然后把他送上了一只船,顺风来到佛罗城。
女人赠送他宝贝的目的,未必是让他在拍卖会上出售,而是一种信物。
如今,他刚想把宝贝换成钱,就让酒糟鼻控制了。
“全部?这就是全部?从你的逃亡之地到佛罗城有多远?大船行驶了多长时间?”酒糟鼻并不想轻易放过万春雷。
我按照万春雷的伤势,迅速估计出他来到佛罗城之前在船上待了多久,应该在二十四小时以上,不然的话,眼睛的伤势早就得到救治,而不是放弃治疗,听之任之。
眼睛受伤那么久之后,就算有世界上最好的医疗条件,也已经毫无意义。
现在,我必须知道救他的女人是谁。
“我不知道,我眼睛受了重伤,几乎送命,头脑一片混乱,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直到现在,我的心跳仍然超过每分钟一百三十次……好了,好了好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们信不信都没关系了,呵呵呵呵,已经死里逃生一次,多活的这些日子已经是白赚了,呵呵呵呵……”
我突然发现一个疑点,救他的女人既然有如此本领,那么纵之横海上,所向披靡,又怎么可能仅仅是送他上船,独个逃生?
“或许,他只是诱饵?为了把某些人引出来?”
我突然叫起来:“万先生,你是被人绑架过去的,是海盗还是骗徒?如果你用的是苦肉计,那就太莽撞了。消灭鲛人这件事,过去的百年时间内,无数白道组织努力了那么多年,都没有做到,更何况是我们?你侥幸回来,捡了条命也就算了,还想把五件宝贝公开拍卖,简直太愚蠢了。我相信,就算这位先生不对你下手,那个女人也会跟踪而来。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那个女人再出现,你能不能凭借声音将她辨认出来?”
现在,我已经想到了,萨拉很可能就是救了万春雷的人。
这些复杂而跳跃的关系,我都能凭借优秀的第六感推断出来。
假如萨拉是打破鲛人之巢的高手,那么,她来到寻宝者大会的目的又是什么?
明知道被萨拉欺骗利用,我依旧镇定。
这件事没有盖棺论定之前,谁都不可能轻易决定其他人的生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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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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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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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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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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