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口中倍加苦涩，看到吕奉先的末路，也能想到51地区过去很多英雄的暮年时刻。
英雄总要谢幕，但最好能风风光光而退，不是曝尸荒野倒毙。
“吕先生，你累了，最好能好好睡一觉，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我只能如此劝诫，实在是无法说更多了。
“叶开，你会帮我，对不对？”
我不能肯定作答，因为假如他的目标是“虹化之桥”，我就必须站在总部那一边，与玛索等人一道，维护51地区的利益。
“吕先生，不要妄动邪念，‘虹化之桥’并没有内部传言的那么神奇，我的朋友盛——”
吕奉先猛地打断我：“那是我唯一的希望，无论谁来劝告，我都绝不退缩。叶开，好好想想，如果你想要那些惊天动地的成绩，就帮我一次。大家都知道，谁都无法随随便便成功，我们彼此交换，互通有无，这样才是最具价值的。”
我深吸了一口气，直接问了核心问题：“吕先生，谁杀了你？谁会杀你？姐妹会？刀子帮？或者还有其它帮派？”
像他那样的高手，如果有危险接近，一定会有奇特反应，不至于坐以待毙。
吕奉先沉默了至少一分钟，始终没有开口。
我沉着地等待着，毕竟现在大家面对的是一团死结，几乎无法单独解开。
拯救吕奉先，也是我应对未来乱战的一种计策。
杀死他的，不外乎是塔国黑道和白道人物。
如果他有怀疑目标，我们就能有的放矢了。
“叶开，我找不到可以怀疑的目标，现在，我的心已经乱了，根本不知道危险从何而来。英雄一生，纵横一世，到了如今，竟然方寸大乱，我白衣战神吕奉先的人生，实在是一场彻彻底底的悲剧。”
他向前俯身，额头碰触着镜子。
看到他的样子，我忽然有种错觉，以为他随时都会穿过镜子，不知所踪。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我知道吕奉先到了穷途末路，才会出现这种悲哀的情绪，并且他从更衣镜里看到了自己的死亡，这是无法改变的。
我们都来自51地区，都知道自己的未来结局难免是一场血战，然后重伤倒下。
“吕先生，我建议你现在回床上去休息，让自己的身体恢复正常，然后再慢慢考虑接下来的问题。”
吕奉先摇摇头，用一种近乎梦呓的口气回应我：“我知道自己来日无多，只能努力去做，假如在你的帮助下攫取虹化之桥，那就有可能破除一切生命的桎梏，永生不死。如果达不到目的，现在就死或者是八十岁再死，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他靠着镜子一动不动，最后挂断了电话。
我命令线人继续观察，随时汇报。
正如我劝告吕奉先的，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处于睡眠很差的状态，将会影响自己的判断力，甚至陷入极度抑郁的可怕情绪当中。
我放下手机，闭目养神，强迫自己进入睡梦当中。
这是一场持久战，我不可能苦苦煎熬，到了最后失去战斗力。
大约休息了三个小时后，我被敲门声惊醒。
我从卧室里出来，透过猫眼向外望去，敲门的是线人之一。我记住了他的脸，曾经在酒店的楼层中见过他，负责跟踪吕奉先，但不知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打开门，那个线人就向侧面倒下，然后握着手枪的祖兰妮出现了，用一把已经打开保险栓的精致手枪对准了我。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你派出那么多线人跟踪吕奉先，也跟踪我和昆卡，到底意欲何为？我知道你是来自51地区的调查员，但这些事情跟你的本职工作相差甚远，何必跟我们过不去？”
祖兰妮面带微笑，但声音却冷冰冰的，只要我回答不上来，稍有不慎，就要杀人灭口。
我向后退，祖兰妮跟进来，然后反手关门。
我没有料到，对方识破跟踪后，能够挟持线人找上门来。
这样的话，双方直接火拼，后面的变化就全都消失，成了一场低智商的武力搏斗。
“兰妮小姐，请坐吧。”
我毫不慌张，邀请对方落座。
既然她的目标是虹化之桥和天书，自然不会在得手之前胡乱杀人，而是要分清不同情况，采取相应措施，只有这样才是做大事的人。
当下，我知道祖兰妮是姐妹会的人，只是不清楚她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任何一场谈判，双方的实力都要对等。
她在姐妹会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才有可能跟51地区的人进行会谈，不然的话无异于对牛弹琴。
祖兰妮很谨慎地在沙发一角坐下来，双手握枪，始终对着我。
“兰妮小姐不要紧张，你那把手枪射速缓慢，只能在近距离内取人性命，仅仅能控制在三步之内。当下只要我稍稍闪身，就能离开十步，就算中枪也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我愿意双方平心静气地坐下来谈判，聊一聊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千万不要舞刀弄枪，伤了大家的和气。”
我已经看到并且猜到了祖兰妮的底牌，而她对我几乎是一无所知，只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祖兰妮笑了笑，把手枪放在桌上，枪口仍然对准我。
“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我的射击成绩一向都是优加，一秒钟内就能取你性命。”
我没有分辩，既然对方找上门来，大家就有了合作的可能。
否则，她有其它方式毁掉这个房间，连我一起送上西天。
她肯进来和谈，就证明另有想法。
果然，祖兰妮没有再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我知道你在调查吕奉先，但是我们都相信他是一个好人，绝对不会给51地区惹麻烦，为了得到天书以及虹化之桥，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不管你要钱还是要人，要名还是要利，我们都能满足你。但是，我对你有两个要求，最低，不要干涉我们的行动，赶紧离开萨瓦市，远走高飞。最高要求就是我们合作，精诚团结，拿到天书和虹化之桥，给你的报酬将是一张巨额支票，让你的后半生无忧无虑。”
对方如此爽快，当然都是装出来的，做了无数次比较权衡之后，才给出了这两条路，可惜这都不是我要的。
我只想知道真相，带着吕奉先脱离苦海，而不是成为姐妹会的马前小卒。
“既然你如此爽快，我也给句实话，我是51地区的人，任何时候都会全力以赴维护总部的利益，绝对不能吃里扒外。你想拿到天书和虹化之桥，从我这里就走不通。”
祖兰妮笑了笑：“叶先生，何必说的如此绝对？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到盖棺论定，我们就不能说永远不会发生的话。那么，我只要求你一点，不要干涉我们的行动，带着支票离开萨瓦市，怎么样？”
我能预感到，祖兰妮已经动了杀心，随时都会拾枪射击。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
能谈就谈，谈不拢就开枪杀人，这是江湖杀手的一贯决策。
当下，祖兰妮看到了夺取天书和虹化之桥的希望，就不会放弃，可惜的是她没有想到，就连吕奉先也是在逢场作戏，将计就计。
双方就那样演下去，最后死的一定是祖兰妮和昆卡，吕奉先当然安然无恙。
“好了，兰妮小姐，我接受你的忠告，尽量不要出手，影响你们的大事。”
祖兰妮似乎放松了一点，轻轻的叹了口气：“叶先生，萨瓦市的情况很复杂，你以为看透了天机，恰恰是处于天机之外。天机不可泄露，泄露者必遭天谴。我有一位朋友一直重金悬赏，希望得到虹化之桥，去年的最高赏金到了两个亿，但没有人能帮他。就像吕氏家族那样，我的那位朋友也遭受了家族命运的诅咒，只不过他们的寿命更短，只有区区四十岁，那位朋友是闻名全球的当代足球巨星，从年轻开始就纵横球场，辗转欧美强国，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当他发现这些钱并不能改变他的命运，就散尽家财，开始寻找破解之术……”
我知道那些新闻，能够把祖兰妮说的这位足球超级巨星，跟现实中那个人对号入座。
欧洲那边，几个足球强国都留下那位巨星的足迹，但同时也让他的家族诅咒大白于天下。
“叶先生，那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帮助他，我就把夺取虹化之桥当做终极目标，并且请了高手帮忙，这一次是我最接近达成目标的时候。你如果横加阻拦，那就对不起了，必须杀人灭口，等不到明天。”
祖兰妮说的话并没有道理，如果只是为了朋友，就敢向51地区动手，这实在是一个极为荒谬的理由。
或许我能给她一些劝告，让她知难而退。
世界上所有的多面间谍并非都背信弃义，可耻可恨，至少有些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从事了这种职业，同时跟几个国家交易。
他们也有自己的原则，至少能够保证不作恶的原则底线。
“兰妮小姐，现在你可以离开萨瓦市，就像你劝我的那样，远离战争的漩涡，保全自己的性命。”
此时此刻，我们就像两个完全没有利益冲突的陌生人，互相理解，互相劝告。
我不可能像吕奉先那样给祖兰妮设下圈套，毕竟那样毫无意义，杀不杀她，对我的未来没有什么帮助。
相反的是，当我动手杀人，就中了吕奉先的诡计。
祖兰妮的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
当她低头看手机的时候，我有好几个机会能够夺枪反制，但我没有动手。
现在，我希望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而不是盲目的跟对方起冲突，导致无法收拾。
吕奉先那边很可能希望局势越乱越好，他才能趁乱出击，火中取栗。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我明明知道他设下陷阱，当然就不会中了圈套。
祖兰妮看完短信，眉头皱起来：“叶先生，我给你最后一句忠告，那就是不要管姐妹会的事，也不要跟吕奉先合作，那位超级球星的历史已经证明，该死的人谁都救不了他。”
我叹了口气，关于那位球星，天下所有神医已经试验了一遍，很多玄学高手也飞到西班牙去给他治病，但是谁都束手无策，任何人都破解不了他的家族生命密码。
“兰妮小姐，你从什么地方得知，只要获得虹化之桥，就能帮助你那位朋友？”
祖兰妮苦笑起来：“你知道为什么51地区要研制虹化之桥？那就是为了某位超级大国的领袖。当他知道自己换上了绝症，就开始把超级大国的举国之力全都发动起来，研制虹化之桥。任何人都不想死，而这个项目的最终目的，就是让他获得永生。”
这一次我没有感到任何惊讶，毕竟那个内幕已经流传了很久。
为了改变那位超级领袖的生命，51地区做了很多很多，试验者也常常无故消失。
这已经成了51地区最失败的一个项目，但是后续资金源源不断地进来，虹化之桥的研究必须进行下去，这已经成了超级大国的力量象征，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兰妮小姐，劝劝你那位朋友，就算是生命只有四十岁，那也要在球场上奉献自己的青春，让生命变得与众不同，如果只是一味恐惧，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们都没有提到那位球星的名字，但查一查足球历史就知道，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虽然仍然纵横球场，每一场都有精彩射门，但已经变得毫无价值了。
我相信祖兰妮是个非常理性的人，她与昆卡一道，给吕奉先设局，到了最后，难免会因为分赃不均而交恶开战。
她犯了个最大的错误，那就是低估了吕奉先。
“叶先生，给我面子，不要搅局，可以吗？”
祖兰妮仍然没有放弃对我的劝说，那大概是因为，这件事对她太重要了，她宁愿多开支票，委曲求全，也不想多面交战。
“不动51地区，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但你对准虹化之桥，那我就说不得了。”
原则面前，我没有丝毫让步的可能。
如果身为51地区的调查员，却公然地阳奉阴违，与黑白两道的外人谈生意，出卖组织，那就丧失了一个江湖人的道德底线。
祖兰妮沉默了几秒钟，突然垂手捞枪。
我比她动作更快，一脚踢在桌脚。
桌子一斜，手枪滑落在我手中。
我只用了一秒钟，就把手枪拆成零件，随手扔在祖兰妮的脚下。
“兰妮小姐，我们不要动武，那就不好看了。”
其实，我们虽然对峙，但双方都对吕奉先的计划一无所知。
如果不能克服这个困难，双发杀个你死我活，也没有任何价值。
“叶先生，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千万不要置若罔闻。在萨瓦市，我想让某个人消失，只需要打个电话就够了。”
我相信祖兰妮有这种能力，但作为51地区调查员，我既能逃避，也能正面迎战，绝对不会屈服于地方势力之下。
祖兰妮离开后，我联络线人，查询祖兰妮与那位超级球星的关系。
真实情况的确如祖兰妮所说，那位球星此刻就在萨瓦市。
他与祖兰妮的关系是红颜知己，双方并无身体关系，而是彼此仰慕，精神挚友。
“叶先生，那位球星的确重金悬赏，想要获得虹化之桥。为了此事，他曾亲自拜谒超级大国的领袖，企图借助领袖的力量，让自己逃脱命运诅咒。但是，你知道的，虽然江湖上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超级大国的官方仍然否认‘虹化之桥’的存在。所以，那位球星被拒绝了。”
我不禁黯然，人生到了穷途末路之时，再多的钱只是数字，却换不回自己的性命。
面对祖兰妮时，我说的也是真话。
如果虹化之桥存在巨大问题，能让实验者无故消失，就不可能大规模使用，那简直是草菅人命。
线人的报告再次出现了模棱两可的局面：“那位球星被超级大国拒绝后，找到了四位密宗大师，每个月进行四天面壁修行，据说对于控制情绪极有成效。现在，他之所以来到萨瓦市，就是有密宗奇术大师告诉他，只要面见神猴，也能获得永生的力量。”
我苦笑起来，有时候，死马当活马医，已经成了全世界通行的救命法则。
如果见到神猴就能长生，米勒等人岂不是可以永生不死？
现实情况却是，米勒等人进入山洞就死了，而神猴也在那时候消失，成了刚刚增添的无解之谜。
吕奉先要求我严密监视祖兰妮和昆卡，而我早就意识到，他只不过是在声东击西。
所以，我把负责盯梢的线人重新做了分配，除了两人跟踪祖兰妮、两人跟踪昆卡之外，剩余二十人，全都跟踪吕奉先。
他想消灭神猴，就得展开行动，不可能一直留在酒店里。
很快，我的布置就显现了成效。
线人报告，吕奉先采用另外五个电话号码，向外传递加密消息。
通过破解，线人们知道，吕奉先即将对神猴出现过的山谷进行全方位布局。
他留下的爆炸点多达一千七百个，远远高于此前自述的数据。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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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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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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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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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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