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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谦一在黑暗中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很久才道：“私募这个行业，我没见过什么出色的女合伙人。”

　　“切，别骗人了。”叶燃不信，“远的不说，就说张新蕊，她不就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杰出女合伙人吗？她你没见过？”

　　“她？”

　　方谦一的语气沉了沉：“她确实是我提拔上来的，但是与杰出毫无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叶燃觉得方谦一话里有气，很淡且不屑。

　　“张新蕊来我们基金本来就是我意料之外，后来她一直在做基金的财务和人力工作，没有过前台投资的履历，升她做合伙人的时候，我们这些合伙人也都很痛苦。”

　　很痛苦？

　　叶燃难以想象，很痛苦这三个字能从方谦一的嘴里说出来。她有些咋舌，但更加好奇：“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升她？”

　　方谦一在黑暗中冷嗤了一声：“因为迫不得已。”

　　“？？？”

　　这下叶燃更好奇了。

　　迫不得已那不就是受人胁迫吗？？？

　　难道是张新蕊威胁过方谦一？

　　可不对啊，她当时可是方大老板的女朋友，能威胁他什么？

　　“老板，可你当时……”

　　叶燃在黑暗中还没问完，方谦一已经打断了。

　　“这事很复杂，短时间跟你也讲不清楚，不早了，不然先睡觉？”xiumb.com

　　很明显的拒绝态度，叶燃瘪了瘪嘴：“怎么聊着聊着还生气起来了，你的臭毛病果然多。”

　　“……”

　　方谦一被噎得不轻，刚准备教训叶燃，却被叶燃下一刻的举动搞到僵住了身体。

　　男人突出的喉结处传来唇间软嫩的碰触，有人含住了那突出的一节在轻轻地吮咬。

　　一颗小脑袋从黑浅的光晕中探了出来，叶燃向爬山似的攀住他的肩头，在靠近他下颚骨的地方，毫不犹豫地种下一颗草莓。

　　“……”

　　一颗很高的草莓，穿衬衫也盖不住的那种。

　　“好了好了，我知道老板你傲娇晚期不治，需要人哄，你看在我这么卖力讨你欢心的份上，不生气了好不好？”

　　“……”

　　被亲吻过的喉头像被种下了火种，带着莫名的灼烧，方谦一的声音蒙上一层暗哑：“你在干什么？”

　　“在盖章，宣誓主权与领土完整。”叶燃一本正经，“在这里我觉得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问你那么多有关张新蕊的事情，只是想知道你的感情历史沿革问题，做好尽职调查，但披露不披露的裁量权在你，你要是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毕竟你人都是我的了。”

　　方谦一随手搓揉她的无名指，声音带着不自知的诱惑：“什么时候我成你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亲都亲了，抱都抱了。”叶燃拿小手指点了点那颗草莓，“我的专属公章都盖上了，你想跑也来不及了。”

　　方谦一颈肉被撩拨得丝丝作痒，他躬身把叶燃整个熊抱在怀里，声音染着懒懒的惬意和困觉：“我不跑。你想要的披露我都会做，财务上的，感情上的，生活上的，力求从里到外都赤裸站在你面前，这样满意吗？”

　　“那、那倒不必。”

　　方谦一明明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可叶燃却整个脸都烧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浮现出以前看过的他半裸的出浴景象。

　　是从里到外都赤裸吗？

　　那种宽肩窄腰行走的罗马雕塑，完全赤裸地站在她面前该是一副怎么样的画面，想想都要鼻血狂喷。

　　可仿佛这种言语上的挑逗还不够，方谦一在开发叶燃、了解叶燃这件事情上始终保持着极高的热情，他已经趁她胡乱瞎想的时候含住她诱人的耳垂，侵犯了起来。

　　“老板！”叶燃面红耳赤，完全没做好准备，差点就一把推开他，“等等！等等！我还有正事没跟你说完呢！”

　　方谦一表示：“那不睡觉了？”

　　“说完这个就睡嘛~”叶燃卖萌，“你在这里寻欢作乐，下面的人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你这做老板不能太昏庸的。”

　　“……”方谦一抿了抿唇，“你要说聚星股权激励的事？”

　　叶燃堆笑：“对的对的。”

　　“不可能，别想了。”

　　“？？？！！！”

　　叶燃憋愤：“为什么？？？”

　　“因为和熙迟早要退出聚星，我不会允许聚星股权被稀释的。那样会给退出造成阻碍。”

　　叶燃据理力争：“可我没让和熙丧失控制权，就只是被稀释了一点点，完全不影响的！”

　　她用所有的专业知识和方谦一掰头：“而且即便将来和熙要退出聚星，也可以直接退出，不用经过其他股东也就是股权激励对象的同意，他们要是不同意就要行使优先认购权，但员工怎么可能有钱回购，最后肯定是无力行使，所以和熙还是可以随便转让的，和熙退出在程序上没有任何问题！”

　　叶燃滔滔不绝，开始论述股权激励的优点：“向员工筹措资金，是目前最适合聚星的方案，和熙完全不亏。首先，和熙一分钱都不打算再投了，但还要盘活聚星，那就只剩下再进行股权融资和债权融资两钟方案。债权都需要质量很好的资产做抵押，聚星一穷二白根本不可能。再来说股权融资，目前聚星这个状况根本不会有投资人看得上它、愿意给它做一轮投资，所以员工内部做股权激励这个方案完全是最佳方案，一石二鸟！”

　　“可我没这么觉得。”方谦一冷静道，“大部分企业的员工激励方案都是只认缴不实缴，一直到公司上市的时候才会陆陆续续组织员工实缴或者大股东出钱实缴，可员工钱不到位，都只是挂着，你让公司怎么处理？你这轮估值的价格如何来定，你怎么把控估值是否过高的问题？怎么保证我们的收益不倒挂的问题？”

　　方谦一逐个击破叶燃的论据，“我上面所说的，都是站在聚星的角度来论述，那要是站在和熙的角度呢？现在和熙持有它全部的股权，能动性大，但要是股权被稀释，那议价能力将会断崖式下跌，说不定最后脱手都会成困难，你让我怎么跟和熙的投资人交代，这点你考虑进你的方案里去了吗？”

　　叶燃无语，显然这些她都考虑过了，但是考虑是一方面，解决是另一方面。

　　“别和被投企业走得太近。你经验浅，陷进去了再出来很难。”

　　方谦一有警示意味地问她：“你是已经把自己加到聚星的oa流程里去了对吗？”

　　叶燃无可反驳，小声解释：“聚星不能一直在无ceo的状态下运行，而且你金口玉言，已经亲自放了我的人事任免权，我这么做理论上也是你同意的。”

　　“你倒是会拿我的把柄。”方谦一道，“可要是我现在想收回你的职权，你能答应吗？”

　　“！！！”

　　叶燃的心猛地被悬起来，嗓子顿时哑到话都不会说话了：“别，不要啊老板！”

　　她攀在方谦一胸口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你别收回我的管理权，大不了我不跟你要股权激励了还不行吗。聚星现在真的需要我的，它才有一点起色，不能再经受任何波折了。”

　　方谦一无情拆穿：“可没钱它照样活不下去，这你打算怎么办？”

　　“我……”叶燃低着头，嗫嚅道，“我总归会想出办法来的。”

　　员工股权激励不行，她还会再想其他办法，只要她的管理权还在手里，总归会有办法的。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抬头，再次跟方谦一确认：“所以你真的不会再救聚星一把了对吗？”

　　“傻子，我不是不想救聚星，是不想让你深陷泥沼。”

　　“？”

　　方谦一叹了口气，把脑袋磕在叶燃怀里，低低地仿佛自言自语：“可现在你已经躬身入局了，留给我的操作空间越来越小，我现在只能希望，我对你的纵容不会酿成大祸。”

　　酿成大祸？

　　叶燃不明白地看着方谦一。他却笑笑，没再继续。

　　后来，当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叶燃都会想起这一晚方谦一说的话。

　　原来，在这个时候，方谦一就已经隐隐预见了他们的未来，可真到了事情爆发的时间点，他早就无力扭转局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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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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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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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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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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