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半路还要带上个庄恒这事,小蓝子表示很不能接受。尤其是在庄恒看了一眼小蓝子的面相,脱口就说了句小蓝子以后会子嗣单薄之后,小蓝子就更是不待见庄恒了。
因那日在进城之前阿映把马卖了,卖马的银子也交给了容淮,容淮因为在衡州查案加上各种应酬,身上的银子也被挥霍的差不多了,小蓝子和阿映更是买不起一匹马,庄恒更是穷得都快要喝西北风了,几人又不好意思向一身布衣两袖清风的知府大人讨马,昨日知府大人带着一众官兵去查封夜鼓楼的银子又是要上交国库的,买一匹马的银两显得那样巨额又那样遥不可及,于是几人决计,阿映和容淮同骑一匹马,小蓝子和庄恒同骑一匹马,尽管这样速度会比较慢,但是大家有说有笑旅途也不会孤单的。
尽管大多数时间小蓝子都在和庄恒吵架。
并且阿映还怀疑容淮是为了和她同骑一匹马才故意把自己搞得这么贫穷落魄的,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也只得作罢。
说到夜鼓楼,阿映就更是意难平。她原以为的是容淮最多也就是收购了夜鼓楼然后归于国家管理,毕竟那样暴利的地方。没想到这厮直接给人一网打尽,知府带着人去封店的时候姑娘们还在别人家相公怀里睡得正酣。
容淮临走时还给知府大人下了令,希望知府大人能将夜鼓楼改造成整个衡州城最大的酒楼,半个月之内,完善的酒楼信息要放在东宫的桌案上。www.xiumb.com
都说工作的男人最帅,即便容淮是在赤裸裸的压迫知府大人,阿映也是觉得容淮这是十分了不得的魄力,是完美霸道总裁的标准作风,已然忘记之前容伭带着家眷去踏个春都被她说成是骄奢淫逸。
好了,言归正传,接下来我们接着来说说这支艰难行走在路上的队伍。
这只此前由深受当今皇帝宠爱的太子殿下、深受皇帝第二宠爱的四王爷的王妃的贴身丫鬟,加上一个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的小太监组成的队伍,现在又加上了一个算命先生。
这画风,真是怎么想怎么诡异。
阿映甚至还稍稍计算了一下,万一遇到什么危险的时候,小蓝子保护太子,太子保护她,就剩庄恒没人保护,也不知道让他自生自灭他活下来的机会有多大。
亏得人家庄恒还分过她半个饼。
没想到,一路出奇的平安,不仅没遇到山贼盗匪,就是连地痞流氓都没遇到一个,就如同去衡州的路上阿映和小蓝子一直期待着遇到强盗却始终没遇到强盗,结果刺客倒是毫无预兆的来了。回京城的路上他们静静的等着刺客的来到,结果一直到要进入京城了,他们也没遇到刺客。
倒是小蓝子,看到靖安城的城门时喜形于色,站在高高的土坡上冲隔得大老远的容淮和阿映喊道:“太子殿下,司空姑娘,咱们快要到了!啊,我都闻到十里铺那家炸土豆的香味了!”
庄恒也是满脸的欢喜,喜着喜着,突然脸色一僵。
“小蓝子,你说什么,太子殿下?”
小蓝子一顿,看了一眼容淮没在看他,这才压低声音凑到庄恒的耳朵边去:“反正都要到京城了,我也不瞒你了,我们家公子,他确确实实是正儿八经的太子殿下!”
庄恒傻眼了。
看着不远处的公子佳人,庄恒揣揣然压低声音凑到小蓝子耳朵边去:“陆公子是太子殿下,那这么说,司空姑娘就是太子妃了?”
小蓝子也瞅瞅不远处的公子佳人,声音压得更低:“现在还不是,但是估计要不了多久就是了。咱们陛下啊,最宠爱的就是太子殿下了,只要太子殿下往昭华殿的大殿上这么一奏,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庄恒捧着自己突突跳得欢快的心脏,“老天爷哎,我这是走了什么运了?”
小蓝子又好心的提醒了一下庄恒:“这京城里的王公贵臣泛泛,你要是想在京城混啊,态度一定要端正,否管遇到的是什么人,态度端正就对了,因为哪天你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人说不定就是哪家的侯爷公子这些。”
庄恒郑重的点头,一路上跟小蓝子两人是相看两不顺眼,没想到这临别了小蓝子倒是送了他句临别谏言。庄恒一直将这话牢记于心,在后来阿映一步一步走上顶峰的路上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这厢两个人窃窃私语,那厢阿映也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从快要到京城时就有些闷闷不乐。
容淮站在她的身侧,夏日的风扬起衣袍。阳光下明亮的公子与明亮的少女,明明是笑着的,却不知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就像没有人知道,衡州入夏会的那晚,他们在那喧喧嚷嚷的街头都说了些什么。
“阿映,就快要进京了。”
阿映衣袂飘飘,装作笑得轻松的样子:“今日皇上怎么没有敲锣打鼓的来接你回宫?”
“他不知道我已经回京了。”
“果然有些东西只有天之骄子才有机会体验的,别人想都没有。”
容淮看着她,道:“阿映,只要你想。”
阿映说:“我不想。”
风声乍起,这京都里的风,永远都是无止无休。
………
容止的车驾等在城门口,看着四个人各自组成独立的一派,容止不禁啧啧咂舌,指指阿映,又指指庄恒,对身旁的张伯道:“看到没,我就说太子这一去衡州,必然会惹一身风流债回来,没想到不仅惹了女人的风流债,连男人都不放过,啧啧,太子不愧是太子。”
张伯:“……”
“一别数日,甚是想念我的六弟,走吧,去看看。”
从城门口这处到容淮所处的那一方斜坡处,要转过一个弯,这个弯是个盲区,看不到坡上的人,等容止和张伯架着马车翻到斜坡上时,只见容淮迎风而立,小蓝子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的站在容淮身旁。
于是这个一别数日甚是想念他六弟的熠王殿下一上来就张大了眼睛四处瞧:“人呢人呢?”
容淮扶额:“人不是在这儿吗?”
“你莫要跟我顾左右而言他,方才我还看到一貌美佳人和一白面小生的翩翩倩影,还有还有,之前你一同带到衡州去的那个女子呢?都去哪儿了?”
“五哥,这都日上三竿了,你莫不是还没睡醒罢?”
容淮不死心的翘首往茫茫一片原野上看去,鬼影都没看到一个,看看容淮又是一副不愿表露的样子,知晓自己的好奇心是不会得到满足了,只好无奈叹道:“六弟,你一向就是如此可恶。”
容淮回以他一个春暖花开的笑,容止就算是有天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
一番逗趣,少时马车便载着马车往宫城里去。
后来发生的事情,直至很多年后依然能从当时的亲历者那里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影缩。
传闻说太子殿下拿着衡州查到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递到皇帝面前,原来那桩数额如此之大的贪污,乃是衡州前任知府与当今朝上的左司谏翁言一同狼狈为奸做的,银子数额巨大,皇帝道翁言要谋反,那翁言只是口口声声喊着冤枉,却是要紧牙关怎样也不说那银子的去处,后皇帝派人去查,亦一无所获。
人人都道,都说人心叵测,你怎能想到它竟是如此叵测,连堂堂左司谏,一向站在朝中威仪肃穆铁面无私备受人尊敬的翁言,竟然都贪污了那样大一笔银子,且意图谋反。
皇帝震怒,当即就将翁家一府的人抓起来,大笔在圣旨上一挥,翁家两百多口人,立斩于菜市口。
连尚在襁褓中最小的重孙,亦被掐断了脖子。
那日靖安城的日头很毒,空气里飘着浓重的血腥味,被风一吹,腥味四散,闻者皆面色如土。后来很多见过那场面的人回忆,说是那日靖安城原本晴朗的天空,许是被血色熏染,竟是殷红一片。
人人只道,那翁言当真是爱财胜过爱命,竟不顾一家老小的命也要保住那笔银子。
传闻是真的,只是讲故事的人有意隐去了那血腥。
事实上那日靖安城的菜市口血流成河,尸体成山,满地都是狰狞的头颅。
监刑的太子容淮高坐在监斩官位置上,漫天的血气里,他端着白釉青花的瓷杯,慢条斯理的品着今年的第一茬毛尖。
翁言在被斩之前,看着跪了一地的一家老小,老泪纵横,仰头看着天,“到头来,却是家破人亡,背负千古骂名。逆天改命,终究是天理不容啊!”
容淮问他:“事到如今,你还要保他吗?”
翁言一双眼睛充满怨毒,道:“老夫无怨无悔。”
容淮唇角边含着浅笑,端的是一副公子如玉的温润模样,手一挥,人头落地。
江国的太子,并不是什么所谓温润如玉的公子。
………
这厢容淮才砍完翁家一家老小的头,转过身又是雷霆手段将阿映绑了送回殷王府。
彼时的容伭也很不好过。
原先只是侧王妃姬雨瑶联合衡州知府贪污,现今再扯上一个朝中大臣谋反,容伭哪有那么容易就全身而退?
皇帝怒气冲天,容伭声声冤枉。再怎样那也是自己的儿子,况且太子也没找到证据就证明这事它和容伭有半点关系,不可能随便就斩了。
皇帝气得差点鼻子就歪了,最后权衡之下,只是将容伭禁足府中。
靖安城的血腥未散,容淮便绑了阿映送到容伭的恒潇苑,满院子绿意盎然,容伭负手立在石级上,眉峰冷冽,通身的寒意,如同一尊千年未化的寒冰。
“太子气色不错,看来衡州之行确实是满载而归啊。”
容淮唇角微微勾了一条小小的弧度,气场是丝毫不输容伭。
“满载而归不至于,不过衡州风水确实养人。”说着他将阿映往容伭面前一递,面上一派的春风得意,“你这丫鬟办事不力,本宫想着终究是四哥的人,便将她送回来给四哥处置。”
容伭未答一言,冷冷看着容淮,阿映熟悉容伭的这个眼神,这表明他很愤怒。
容淮依旧满脸的春风,眼角的笑都没挪动半分,“四哥以为,一个在你府上风头无两的丫鬟,身上带点皮外伤去我那东宫,我就会信了?周瑜打黄盖,也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才行,四哥,以后莫再做这样强人所难的事情了。”
容伭冷冷笑道:“太子说得是。”说时迟那时快,不知何时他手里已多了一柄剑,冷冷剑锋破空而来,位置是阿映的喉咙。
容淮站得直直的,唇角的笑未挪半分。
剑尖在距离阿映喉咙半指远的地方停住。
容淮衣袖微微晃动,也不知是不是风吹动的。
他低眉浅笑,眼角眉梢皆是揶揄:“四哥这是怎么了?”
容伭收起剑,冷声道:“这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自然是要交还给她。”
容淮本想再揶揄几句,目光对上容伭的眼睛,随即轻笑一声,点点头,“如何处理,四哥说了算,本宫还有要事,就先回东宫了。”
那步伐,走得那叫一个六亲不认。身后阿映脸上苍白,低垂的眸子里是浓稠的痛意。
容淮一走,阿映当即伏跪在地上,身形微微颤抖着:“殿下,奴才知道的全都飞鸽传书回来了,奴才以为太子他真的是信奴才的,谁知他竟然防着奴才,奴才办事不力,奴才甘愿受罚。”
容伭看着脚下匍匐到尘埃里的女人,心中想的竟然是,还好容淮没有像斩翁家一样,毫不犹豫的将她杀了。
连他自己的惊住了。
奇怪,明明是她传回来的消息有误,导致翁家被灭了满门、他受到牵连被禁足,而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明明他该恨这个女人的,可为何,看到她瘦削憔悴的面颊,他竟生了恻隐之心?
容伭顿了半晌,看着脚边微微颤抖的单薄身子,道:“伤好了吗?”
微微颤抖的身子猛然一颤,似难以置信,并未立刻回他。
他又问了一遍:“你传书回来,说在衡州遇到刺客受了点伤,伤好了吗?”
阿映这次很快的磕了个头:“已经大好了,谢王爷关怀。”
“王妃念叨你许久了,去同她报个平安吧。”
“是。”
阿映盈盈福了一礼,小心翼翼的退下去,直走了好远,她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容淮竟然就这样放过了她,竟然就这样让她毫发无伤的走了!
莫不是这厮被皇帝禁足,一时间受到了刺激,脑子不正常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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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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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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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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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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