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这世间最伤人的是什么,那无疑是心上人扎过来的刀子。
容淮的话真真是从里到外将她伤了个透心凉。
从来没有哪个人有这本事,仅凭两句话就将她伤成这样。她敢保证,这话要是容伭说的话,她不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会翻他两个白眼。
杀人诛心,这厮果真不愧是一国的储君,还真是发挥得尽致淋漓。
阿映把路边的石头踢飞了一颗又一颗,心里实在是难受得厉害。
她在心里跟自己说,阿映,要不还是算了吧。
可是闭上眼睛,不行啊,满脑子都是容淮那张脸,就跟中了邪似的,挥都挥不去。只要放弃这个念头一回荡在心头,针刺一样的一阵一阵的疼简直是要命。
从前只听人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她只觉得生死这个东西向来都是命定,何以用来许情,如今已是局中人,方知这世间情之一字最诛心,直越生死之外。
正是正午时分,日头悬在头顶上,阿映觉得闷热异常。膝盖传来隐隐约约的一阵疼,不刻意去发现的话几乎感觉不到,她便在桥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继续思考人生哲学,甚至连旁边那个不断对路人吆喝“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不准不要钱,不准不要钱”的算命先生都没注意到。
实则算命先生已经注意到她很久了。阅人无数看过无数人“命数”的算命先生一看这姑娘,长得好穿得也好,呆呆傻傻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人间是啥样的小姐,这种小姐一般都很好骗,于是心里就有了算盘。Χiυmъ.cοΜ
算命先生一边扯着嗓子向路人兜售他的算命绝技,一边不时的拿眼角去嫖阿映。
如此瞟了几眼,确定目标,确定方向,然后便向阿映走过来。
“姑娘是不是遇到什么烦难事,需不需要老夫给姑娘算一卦呀?”
阿映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说我印堂发黑、两眼布满血丝,近期会有血光之灾吧?”
算命先生瞪圆了双眼,“呸呸呸,命数之事,姑娘万万不可信口开河!”
阿映:“哦。”
“算命这样严肃的事情,得找专业人士。老夫给人算了几十年的命,算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说老夫算得准的,怎么样,姑娘要不要算一卦?”
“那你怎么不给自己算一卦算算自己啥什么才会发财?”
“老夫的目标又不是发财。”
阿映倒是来了兴趣,“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我的目标是,成为天下第一管家,享誉九州大陆!”
“唔……”阿映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干脆直接成为天下第一老板?”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生理想,我的人生理想就是成为天下第一管家,对其他的不感兴趣。”
“嗯,有个人生理想也是好的。”
“所以姑娘要算一卦吗?”
阿映摇摇头,看着这算命先生磨破了边的薄靴,心知他也不容易,主要是这年头大家的思想集体比较开放了,对算命这种东西不怎么热衷,算命这一行也没早些年那样景气。阿映叹了口气,从袖子里掏出自己唯一的钱袋,从里面取出一吊钱,递给算命先生,“我其实也没钱,我就是一大户人家的丫鬟,连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主子赏的。我的人生理想没你这么高大上,我就是想成为这天下众多有钱人中的一个。”
算命先生接过阿映给的钱,感动得热泪盈眶,“姑娘如此良善,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一定会成为有钱人的。”
阿映点点头,举起拳头,坚定的道:“一定会的,你也是,加油!”
算命先生迟疑片刻,也学着阿映的样子举了一下拳头:“加油!”
结果一用力,贴的假胡子掉了一撇。
两厢静默,半晌算命先生才默默捡起地上的假胡子,嘟囔道:“果然,便宜的东西就是这么经不住世俗眼光的考验。”
阿映顿了顿,半晌,一阵丧心病狂的笑声响彻桥头。算命先生干脆把另一撇胡子也摘下来,“反正我已决计去京城了,暴露就暴露吧。”
阿映笑得模糊的眼睛看到这算命先生竟然是个长得白净斯文面容俊朗的男子,不由一怔。
“你去京城干啥呀?”
“去看看能不能在那里遇到伯乐,相中我这匹千里马,让我实现我的理想。”
阿映想告诉他,京城这地方不仅没有伯乐,估计他这匹千里马也会被现实磨光了毛,成为一匹千里驴。
京城不仅不适合实现人生理想,还容易泯灭人的理想,但是想想算了,不能往有志青年的头上泼冷水,要尊重别人的目标,于是心口不一的道:“加油,祝你成功。”
“谢谢。我叫庄恒,你叫什么?”
“司空映。”
阿映笑着笑着,突然皱了一下眉,两膝隐隐约约那阵痛感猛然就变成了一阵锐痛,她猜测大概腿疾犯了。来的路上这样奔波,有几个晚上因赶路错过客店,他们只得露宿山野,宿在野外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点隐隐的疼,没太放在心上,现在终究是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了。
只是又没有要下雨,怎么会来得这么突然?
正想着,听到庄恒说:“司空姑娘,要下雨了,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阿映看了眼天空,这不,方才还高高悬在头顶的太阳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乌云在辽阔的天际翻滚,一场暴风雨即将要来了。
阿映看着庄恒收拾好了东西欲离去,看着他一动不动。
“司空姑娘?要下雨了,你怎么不走?”
阿映在等腿上那阵痛缓过去,勉力对他笑了笑,“你先走吧,我住得近,很快就到了的。”
庄恒果然是个无心算命只想当天下第一管家的执着青年,丝毫没看出阿映的异常,“那司空姑娘你别在这儿坐着了,早点回去啊。”
“好。”
阿映看着庄恒远去的背影,这才双手紧紧的抱住两个膝盖,眉头紧紧皱着。
没想到腿疾复发是这样的来势汹汹。
她尝试着站起来,可是膝盖处的疼痛甚至蔓延到整条腿,她一动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直扎骨髓,根本就站不起来。
积压的乌云在头顶上翻涌,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中跌宕起伏的巨浪,暗中张开了獠牙森森的嘴巴。天尽头,一道闪电从中劈了一刀,一道惊雷紧随而来,在云层上张牙舞爪的炸了开来。
瞬时,瓢泼大雨兜头就淋下。
雨丝无孔不入,拖着娇小的身体直往每一处缝隙里钻,阿映坐在桥头瞬间就被淋得湿透。
她双手环住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一个,觉得自己真不是一般的倒霉。
风声,雨声,雷电声,声声混杂。
积水成河的小路上,似有人的脚步声,凌乱惶急,越来越近。
阿映感应到什么,猛然抬起头,瞬间便跌进一人的怀抱里。似有腊月寒冬的清冷寒梅香,透过湿透了的衣衫缓缓泅出来,盈满鼻尖。
阿映被他打横抱起来,她就势环住他,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去。
此心安处是吾乡啊。
那日,衡州城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洗得彻彻底底,这个在烟雨江南中的大城,在风雨里巍然屹立,历经千百年风雨,依然在继续着它亘古的故事,冷眼看着这世间风云千墙,亦冷眼看着那个风姿卓然的江国太子与那个携了一身风华的女子,缓缓的走向恒远的未来。
………
小蓝子撑着伞在别院的门外走来走去,脖子伸得老长,他在等知府大人把衡州城最具权威性的大夫找来,不过他估计知府大人在货比三家,挑性价比最高的那个。
不然也不会这么半天都没看到人影。
小蓝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原地转了无数个圈圈,此时此刻他很想吟诗一句:画地为圆,祝尔长眠。
但是他不能,知府大人长眠了事小,耽误了给司空姑娘看病事大,到时候估计他也要和知府大人一起长眠。
小蓝子等啊等,等了许久终于看到知府大人带着个白发老翁踩着一地的雨水飞奔而来。
小蓝子对这大夫的形象十分满意,至少从形象上看这是个能唬住病人的大夫。但小蓝子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他不知道司空姑娘最大的优点就是胆子肥。
此是后话。
这厢知府大人哼哧哼哧喘着气来到小蓝子面前,简直和一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老翁形成鲜明的对比,“小蓝子公公,不是说司空姑娘是太子殿下的侍女吗?怎么……”怎么太子殿下会如此不顾形象的抱着她在大街上奔跑?但是这话知府大人说不出口,知府大人只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非礼勿视非礼勿看的好青年。
好巧不巧,容淮抱着阿映回来的路上要经过府衙门口,一众官兵瞪大双目,眼见着太子殿下抱着阿映姑娘飞奔而过,那脸色简直可以和这天色媲美。
小蓝子目光忧郁,45°角仰望天空,说:“原本是的,但现在可能不是了。”
小蓝子太难了,小蓝子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
知府大人神色凝重,一颗心上蹿下跳,“那、那这,那司空姑娘病得可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太子殿下抱她回来的时候我可是瞧着已经气息奄奄了……啊不对,我的意思是,若是司空姑娘真有个三长两短,太子殿下会不会牵连无辜,诛咱九族啊?”
小蓝子领着白发苍苍的大夫欲走,闻言淡淡看了知府大人一眼:“会不会牵连无辜我不知道,但是绝不会诛咱九族的,最多就是诛你全族。”
知府大人差点被吓得气绝身亡。
雷声轰轰隆隆,从头顶上一路碾过去,像是在抗议小蓝子恐吓弱小。
………
阿映穿着干爽的衣裳卷在被子里,一面悄悄揉着自己的腿,一面瑟瑟的看容淮,要不是容淮熟悉这丫头,估计还真被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给糊弄过去了。
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腿怎么了?”
阿映心里一咯噔,腿伸直了,手拿出来,同时整个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决定换个战术,先发制人。
“不要你管。反正我又不自爱又不孝顺,一肚子坏水,你走吧,离我远点好了。”
容淮当真转身了。
阿映心里又是一咯噔,本来就大的眼睛这么一睁圆就更大了,滴溜溜的转着看容淮,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也难怪装可怜很难打动容淮。
容淮却是转身倒了杯水,递给她,在她床边坐下来。
“即便我说了你几句,你若是不开心大可骂我回来便是,何必去糟践自己的身子,你真是……”
“你又想骂我不自爱是不是?”
“你真是气得我头疼。”
阿映嘟囔:“哪有人这么容易头疼的。”
他看着她的模样,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偌大的宫墙之内生活二十余载,还从未遇到这样头疼的事情。打不得骂不得罚不得,你说她两句还顶嘴,关键你又不能砍了她的脑袋。
容淮深感无力,叹了口气。“腿到底怎么了?”
阿映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不过是在王府落下了点旧疾,不碍事。”
容淮明显的不相信只是点不碍事的旧疾,正待说话,外面响起小蓝子的声音:“殿下,大夫来了。”
“进来。”
老大夫进来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便为阿映搭脉,搭着搭着,眉头越蹙越深,搞得阿映以为自己得了绝症,跟着老大夫眉头越蹙越深。
全程只有小蓝子一个单身狗不知人间七情六欲有多疾苦,只是好奇太子殿下跟司空姑娘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
终于老大夫诊好脉,站起来对着容淮作了一揖:“殿下,夫人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风寒,不过……”
小蓝子和知府大人听到那句“夫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当事人司空映十脸懵逼的看着老大夫。
容淮倒是面色淡然,没有人看到他袖中紧紧捏住的十指。
“不过什么?”
“夫人体寒甚是严重,本就不易有孕,加之膝上初时落下旧疾并未仔细调理,而今越发严重,恕我直言,夫人这副身子骨如今已是虚弱,此后要想有孕实在不易,我给夫人开个药方子,若今后汤药常伴,或许能好个一二。”
阿映一双灵动的眸子凝结在老大夫的身上,一向聪慧的她,此番却像是不知老大夫在说什么。
容淮身子一顿,眼皮微微垂下,没有人看到他眸中神色,半晌,才道:“下去开方子吧。其他人也退下去。今日之事,不许向外泄露半个字,否则,”清冷的眸子淡淡扫过众人,如同薄薄一片刀刃贴着脸颊飞过,“杀无赦。”
三人躬身应着,急忙退下去。
屋中静默许久,只闻屋外偶尔滚过几声闷闷的雷声,大雨哗啦啦落在屋顶上,落在地上汇聚的水塘里。
此前阿映有千般爱慕的勇气,有万般执拗的坚持,此时都化作了云烟。
没有人会接受一个难以生育的女子,尤其是在极其看重子嗣的皇家。
阿映用力扯着嘴角笑了笑,即使自己看不到但也能猜到一定很难看。
“多谢殿下,想得如此周全。殿下待阿映诸多恩情,阿映……阿映今生是无以为报了,待回到京城,便与殿下桥归桥路归路,从此再不叨扰殿下,只此法子,唯能报答一二了。”
“你这哪是报答,你这分明就是报复。”容淮将被角掖进去一些,将她裹紧在被子里。
阿映只露出两只眼睛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眉眼温和,却是对她说着狠话:“你若回到京城便与我桥归桥路归路,我发誓定会让你此生都不得安宁。”
阿映怔然,心中酸涩。
“大夫只是说了,难,但不是不能。若汤药常伴,还能好个一二。且不说尚能好个一二,就算当真不能……那又如何?难道你我二人,便是因为一个孩子,就要今生缘尽于此?你一向与那些女子不同,怎么如今也这般俗气?”
“容淮,你莫再框我,子嗣于你而言何其重要,我都懂得。”
“子嗣于我当真那般重要,那我早就该纳一宫的妻妾与我生孩子了,何须等到现在仍孤家寡人?”
阿映哑口无言。
容淮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笑了笑,道:“阿映,你是我这短短二十余载人生为数不多的欢喜。我没有回应你,是因为东宫风云跌起,我根基未稳,举步维艰,恐难以保护好你。将你牵扯进来,实在是我不愿做的事情。只是如今,怕是不牵扯进来也不行了,此番这些话若是不说,唯恐今生再无机会。”
他凑近一些,望进她的眼睛里,一字一句,说得无比认真:“阿映,你可愿意同我并肩,一起走往后的路?”
阿映的声音呜呜咽咽,眼泪顺着眼角哗啦啦滚进被子里,混杂着雨丝飘落在窗柩上的声音,她说:“愿意的,容淮。只要是同你在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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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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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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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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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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