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玄机和尤靖靖跑到工厂门口向警车不断挥手,警察接应过来,尤靖靖指着后头厂房说:“他们往那头跑了。”
这些人开车从工厂后门跑,警车绕着工厂包抄过去,一路追逐,将他们一网打尽。
谈玄机和尤靖靖坐上了警车,跟着警察去局子里做了笔录,这才弄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这几个人也是替人看风水的,领头的人姓连,看了两本清朝的书,出来招摇撞骗,还真碰上了几次灵的,人送外号连神仙。
连神仙有了名声,搭上了同行,进了风水圈,看见别人都有门有派,自己就成立了一个,招了5个徒弟,今天全派的人就这么被灭门了。
谈玄机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连神仙正蹲在外头等待传唤,他心中对连神仙仍有疑问,对着连神仙问道:“到底是谁告诉你,谈家有什么口诀的?”
连神仙蹲在地上抱着头,抬起眼,不情不愿地说:“这事道上已经传遍了,谁还不知道啊。”
谈玄机瞬间如雪水灌顶,一身的凉意。
尤靖靖出来看他在外面发愣,手肘靠了一下他的肘臂,问道:“你还在这发呆干嘛?”
谈玄机这才有些反应,回答:“哦,没什么,赶紧回去吧。”他看着尤靖靖的脸,突然眉头动了动:“你脸上挂彩了。”
尤靖靖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伤口处一阵刺痛,立马就慌了,她赶紧找女警借了一面镜子一看,右眼角下面一条两厘米的口子,烦道:“糟了,我明天还要拍戏呢。”
女警看到,马上帮她在医药箱里找点消毒止血的药,问她:“在哪里擦的?有没有铁锈?你去打个破伤风针吧。”
她应该是在翻进厂房的时候,被破墙上的钢筋擦到了一点,也不知道有没有生锈。
谈玄机带着她到警局附近的医院打了破伤风针,拿了药。回去的路上,尤靖靖一直看着镜子,脸上那口子越看越刺眼。
“你别看啦,再看它也不会凭空消失。”
“你说我把它撕了,多扑点粉是不是就看不见了。”
“千万别,你去撕,很容易留疤的,别因小失大啊。”
尤靖靖“吼”地一声呼气,气道:“你不是幸运么,怎么幸运还能被人绑架啊。”
“运气用于随机概率事件,这种有意谋划的,再幸运也没用啊,何况我是故意被他们抓,我想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我怎么知道你跟过来了……”
尤靖靖又心虚又气,她当时什么都没想就跟上来了,现在把自己栽坑里了,只能在一旁发酸,说:“你也是真幸运,故意栽坑里,你没栽,我栽了。”
车一停,回到了秦山别墅区,尤靖靖筋疲力尽,开车门出去。
谈玄机弯下身探出头,警告道:“你千万别撕啊,我不喜欢脸上有疤的老婆。”
尤靖靖一手挂在车门上,低着头,挤眉皱眼送上一个最难看的笑,最后板着脸,把车门摔上。
谈玄机在车里直乐呵,对司机报出了家里的地址。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一点,谈玄机想起警局那个人说的话,心里头突然七上八下,这事等不得,必须马上跟老爷子商量。
他穿过走廊走到老爷子房门前,酝酿三秒,鼓足勇气敲了敲门。
“在这里。”
谈玄机头一偏,旁边老爷子禅房的门下露出一线昏黄的灯色。
原来老爷子在等他。
他打开门,屋里只有靠窗的一盏落地读书灯开着,老爷子仍坐在绿植前的圈椅上,刚睁开眼。
谈玄机突然有些心疼:“老爷子,还没睡啊。”
“等着你呢,来坐。”
谈玄机屁股刚落下,便想讲发生的事:“这回……”
老爷子伸手阻了阻,说:“坐直,闭眼,数100下。”
“老爷子,这事很急。”
“在家里,我最大,听我的。”
谈玄机只能听话,坐直身体,依着从小就听来的法子,闭眼静心,在心里数100下,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急躁的念头消了大半,郁闷之气也没了。
老爷子拿起一旁小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现在,可以说了。”
“今天有风水圈里的人要挟我要谈家的口诀,居然还是个路边神仙。”
老爷子放茶杯的手一顿,问道:“他怎么知道谈家有口诀的?”
“他说这事情已经传遍了,咱们谈家有口诀的事情,外头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谈老爷子银白的眉毛不禁拧了起来,虽然年龄快到七十,声音仍然底气十足,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说:“谈家的口诀,世世代代秘不外宣,父子就是师徒,口口相授,单脉相传,一直到今天。这口诀只有谈家人知道有,偶尔外头来打听的,多年以来也都被敷衍回去了。”
这么一说,谈玄机更加不安,急道:“所以我才担心,现在怎么会连个路边假神仙都知道咱们有口诀?”
谈老爷子“诶”地长叹一声,告诉谈玄机:“其实前两天已经有人来向我打听谈家口诀的事,我还以为不过跟以前一样,少数几个人道听途说的,没想到事情已经这么严重。”
“我马上去联系门徒发消息,就说这消息不实。”
谈老爷子伸手阻止他:“你越说不实,人家就越知道是真的。孩子,你先听我说。”
谈玄机噤声,等待老爷子的话。
“早在民国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我的爸爸谈佑中,曾为谈家运势用易经六十四卦之理,算过一次。”
“那太爷爷是怎么说的?”
“他说谈家往后百年处,必有大灾。”
“百年?那不就是这几年了。”
老爷子再一次长长叹了一口气,“你说外头已经都知道咱们谈家有口诀,我想,这可能只是个开始吧。”
“那这个灾该如何化解,有没有什么办法,太爷爷没说么?”
“他能预测百年后的事,已经是了不得的本领了,世界变化这么快,他又怎么知道今天会有互联网,会有手机支付,会有人工智能,又怎么会想得到对策呢。”
谈玄机刚平复的心情又起了波澜,问道:“那外头都说咱们谈家有口诀,谈家必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如果谈家即将有大灾……要不然,我把爸妈先叫回来?”
“不用,别人说咱们有,咱们就打死不承认,你贸然把他们叫回来,反而叫人起疑。你爸妈在国外也是好事,如果家里遭难,至少谈家人不绝……”
这话说得谈玄机拽了拽拳头,他接手谈家掌门人这个位置不到三年,到底年轻了些,如果再给他几年,他自信他一定有这个能力抵挡一切。
“所以,你最好尽快结婚,你带着她去找你爸妈去。”
谈玄机急道:“那怎么行,留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们都跑了,这事我干不出来。”
谈老爷子语重心长地劝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也是谈家传人,现在家宝也都传给我了,我是一家之主,我说了算。”
谈老爷子看着这个多年陪伴着自己的孙子,满眼都是慈爱,“你多大了,还闹小孩脾气。”
“且不说我结婚的事,影都没有,到了那一天,估计灾都过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那你就把她打晕了带到国外去,一了百了。”
谈玄机心里“呃”地一短响,说道:“老爷子,你还打算用暴力袭击啊。”
“特殊时期,就用点特殊的办法。”
“我要这么做,估计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给我了。”
谈老爷子望着虚空,晦暗的眼睛满是担忧,“也许你五五大煞的灾,也就是谈家的大灾啊。”
谈玄机握住谈老爷子的手,劝慰:“那我就更不能走了,反正要克应在我头上,到哪儿都逃不过。老爷子你也别想着一个人扛了,你不老说我比你厉害么,我肯定能化解这场灾祸上。”
谈老爷子摇了摇头,叹道:“谈家,可千万不能毁在我手上。”
“你放心,要毁也只能算毁我头上,算不到你头上的。”
谈老爷子一敲他额前脑袋:“胡说八道。”
“老爷子,很晚了,你赶紧睡吧。”
谈玄机扶着谈老爷子回房,招呼他睡下,随后自己回房洗澡睡觉,躺床上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那个《新世纪恋爱宝典》应用还在手机上。
他突然想起今天和尤靖靖背对着背打架的样子,嘴角情不自禁弯了起来,最后动了动手指,把这个恋爱宝典给删除了。
尤靖靖第二天早上一看自己的脸,这道口子仍然死死贴在脸上,她用热毛巾敷了好久,那血痂也没有要软掉的意思。
她在脸上点了遮瑕膏,又用粉饼扑了厚厚一层,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还是有浅浅的印子。
陈小桐一大早就来了影视景区,在拍摄现场一看见她,就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尤靖靖把她往身边一扯,低声说道:“你小声点。”
陈小桐把嘴巴一捂,大圆框眼镜后面的眼睛左右溜了溜,确定没人听见。
“那你拍戏怎么办啊。”
尤靖靖小声问她:“很明显么?”
“简直就像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疤字。”
听了这话,尤靖靖扶了扶额头,头疼。
“女二呢?女二进场。”
尤靖靖顶着这张扑满粉的脸走到拍摄区,日光特别明亮,反光板更加明亮,照得脸上的粉粒似乎都清晰可见。
林导一看她人,脸就黑了,问道:“你脸上怎么回事?”
“导演,我昨天,出了点意外。”
站在场外的董欣逮着机会,立马挑起了阴阳怪气的腔调,说道:“上镜连自己的脸都照顾不好,还想不想演当演员呐……”
林导接茬,更加借着机会发起脾气来:“你用这张破了相的脸,还演什么演?你还是个合格的演员吗?”
尤靖靖被这么一刺激,心里一横,眼神坚定对着林导说道:“导演,再给我十分钟。”
她从陈小桐那里拿了纸巾和化妆水,又去茶水室讨了一杯热水,跑到这个布景最近的厕所里。
尤靖靖用化妆水把血痂上的妆卸了,拿纸巾沾热水,覆在疤上,用指甲刮了一点血痂,有一点痒,倒不是很疼。
她再从另一边刮起一点痂,一口气撕开。这条口子没有完全好,里头都是粉色,渗了一点点血。
她仔细擦了擦,给伤口扇了扇风,觉得差不多了,拿遮瑕膏和粉饼补了一个妆,比刚才那样子好太多了,基本上看不出来。
尤靖靖看着镜子里的脸,很满意。
她回到现场,站在摄像机前,对着镜头,实际上是对着镜头后的林导说:“导演,我可以开始了。”
林导演透过取景器看了看,脸上那疤印确实看不出来了,这么处理八成是要破相的,他虽然不愉快,也不好再发作什么,对着工作人员喊:“开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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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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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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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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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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