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庆云见她愣在原地,深受其害将另一扇门给推开了。
院内的场景完全曝露在众人眼前,一口漆黑的棺木停在这间房子大堂的正中央。
“鬼啊!!!”
老道士尖叫着,跳上了吕庆云后背,四肢紧紧地缠在他身上。
吕庆云黑着脸甩掉老道士的四肢。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臭道士就是牛皮吹得响,真要出什么事是一点儿都靠不住。
几个人站在门槛上,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吱啦——”
身后突然响起老旧木门被推看的声音,在安静的巷弄中显得尤为刺耳。
一个佝偻的老奶奶从身后的老房子中探出头。
她的声音出奇的沙哑,仿佛就要出不动气,“对面的人刚走没几天,头七都没过呢,现在还在停棺,你们不要扰他清净,今日就在我老太太家将就一晚吧。”
几人皆是将目光放在了仲九辩身上。
“多谢奶奶收留。”
眼见着天色就要全黑了,他们连这村子的情况还没摸透,不好一直在室外待着。
见仲九辩大步跨着,要跟老奶奶进屋,其他人也皆是跟着。
沈驭安跟在仲九辩身边,不知什么时候牵上了她的手,傅说见了,心里酸得直冒泡,想冲上去握住仲九辩另一只手,被沈驭安一巴掌拍掉了。
傅说心一横,把沈驭安的另一只手抓住了,跟他十指相扣。
反正不能让他们甜甜蜜蜜的,自己落单!
沈驭安满头黑线,甩了两下甩不掉,只得任他牵着。
“不能进去!”
老道士双腿死死地钉在地上,不肯挪动一步。
吕庆云想进去,死命地要往前冲,可老道士拽着他,纹丝不动。
吕庆云炸了,你特么不进去别进去,别特么捞着我胳膊行不行!
仲九辩转过头问他,“为什么不能进去?”
“这老太太怪怪的,万一是什么脏东西怎么办?”
“你是不是道士?”
“是。”
“你有没有学过四季眼功?”
“精通。”
“那你方才看她是什么东西?”
“是人。”
仲九辩:……
吕庆云被他气笑了,“你个老道士,知道她是人还不敢进去!”
他说着又朝仲九辩方向使劲,可抱着他胳膊的手仍是千钧之力,不动分毫。
常山道士一张老脸苦巴巴的,“我害怕啊……”
吕庆云此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猫,“你特么要是害怕刚才就不要吵着要进村子里来!我说你怎么一把年纪了连山都没下过,你特么这个样子做得成什么事情!”
老道士苦着脸任他辱骂,一言不发。
“这个村子的人一到夜晚全都关门不出,别人喊门都不应,你猜猜屋子里面和外头比起来,哪个更可怕?”
仲九辩丢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跟着老太太进屋了。
好家伙,说时迟那时快,她话音刚落就见外头一阵旋风卷了进来,老道士跟后头有人追着似的,冲进了屋。
可怜吕庆云完全没有准备,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扯了进来,被摇得七荤八素,站定后就扶着墙根儿呕了起来。
“你们就住在外院这三间屋子吧。”老太太安排着,“外头本是给我儿子儿媳住的,如今村子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就带着孩子搬走了,房间我一直都在打扫,还算干净。”
她说完就走进堂屋,给屋内供奉着的祖宗牌位上了柱香,嘴上念叨着听不清的话。
三间屋子,仲九辩一间,沈驭安和傅说一间,老道士拽着吕庆云的胳膊不肯撒手,他就跟吕庆云还有车夫住一起了。
几人把行李放好,没有歇着,想找老奶奶探听一下村子的事。
“这不是你们这些后生仔该打听的事,明天天一亮你们就走吧,别再回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跪在蒲团上双手合着,一动不动。
“晚上睡觉的时候锁好门窗,外头听到人叫你们别答应,尤其是你!”
她突然睁开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仲九辩。
沈驭安捏着仲九辩的手紧了些,似乎是担心她害怕,“奶奶,我瞧着村子里的房子,一半都空着,他们是同您儿子儿媳一样,搬去别的地方了吗?”
“他们倒是想!祖祖代代都在这儿,搬家哪有那么容易。外头空着的房子,曾经住里边的人,大多都死了。”
“死了?!”老道士惊呼出声,“亲娘嘞,这么多人……师兄不是说分给我的这个案子简单吗?他骗我!不行……我明天一早就走……”
“奶奶,这村子,以前出过什么事?”
仲九辩一这么问,那老奶奶又把眼睛闭上了,嘴里念着些听不清的话,不理她。
“姑奶奶,咱们还是听奶奶的话赶紧回房间把门锁起来吧,明天一早,你走你的路,我回我的山,咱们就当此事没发生过。”老道士瑟瑟发抖地提议道。
“奶奶,这个道士虽然胆子小了些,但是本事不小,您把村子里的事跟我们说说,我们说不定有办法解决不是?”xǐυmь.℃òm
仲九辩劝着,老奶奶不为所动,仍是闭着眼睛。
“奶奶,您儿子儿媳有多久没回来了?村子的事情若能解决,您也能经常见到您孙子孙女……”
老奶奶合十的手掌微微一抖。
看来孩子果然是她软肋。
“解决不了的……”老奶奶终于开了金口,声音似乎更沙哑了些,“他们一直想解决,可都死了……”
几人对视着,皆是没有出声,老奶奶收拾好心情,从头开始讲起。
“最开始是一个新嫁娘,大喜的日子里,欢欢喜喜地坐着轿子,在一阵吹吹打打声中离开娘家。可是这轿子抬到一半,喜庆的锣鼓声突然就变了个调子,越来越哀伤,越来越哀伤,几乎变成了丧乐。一般来说,抬喜轿的脚夫有四个,在山路上抬着新娘子,难免会抖两下,可是那天……”
“那天新娘坐的轿子本来是有些抖的,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轿子稳得出奇,脚夫在山路间健步如飞,轿子却一点都儿不见抖……新娘子就怀疑,抬轿子的人,在不知不觉间换了一批。这个我知道!师兄给我讲过!”
老道士突然在此时插嘴,其他几人都瞪着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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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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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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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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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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