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侯了半天,这宫女竟然一去不返。
“妹妹肯来,已经是给姐姐面子了。礼物不礼物的不重要……”赵德芸见她们把目光都放在了两手空空来的景清身上,替她打着圆场说着。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谢谢各位的贺礼,本宫心领了。”
这落座后。
在座的诸位小姐夫人开始窃窃私语,掩嘴偷笑,这那有参加人家寿辰不备礼物的?
这不是来闹笑话的吗?
更别提,这世子妃也是皇家中人,这要传出去,着实丢睿阳世子的脸啊。
难不成,堂堂世子府连份像样的寿礼也备不起?
一旁坐着的墨弈绝听着在做众人的私下议论,把手下招来,刚准备来个英雄救美。
却见。
景清缓缓站了起身,从位子上走了出来,朝赵德芸行了一礼,淡淡一笑说着,“这一行来的急,确实未来的及准备。不知,太子妃可否让人备上纸墨?”
礼物看来是拿不回来了,她总不能自个上人家里找去吧?
赵德芸原本想说不用了,可是又好奇,这一张纸墨而已,她还能变出花来?
当下吩咐宫女,按她的要求去准备东西。
纸墨准备好后,景清发现赵德芸准备的立式画板,这等于让她要在众人眼前公然展示。
景清轻轻叹了声,去调制了墨水,这画画的墨汁浓度与写字并不相同。
待准备妥后,她将碍事的宽大袖子挽了起来。
露着半截纤纤素手,执起墨笔,在纸上轻轻落笔。
一杆墨笔,宛如被注入神力,在纸上绘制出了一座座巍峨绮丽的山峰,或远或近,或浓或淡,或壮丽,或婉约。
不多时,一幅锦绣山河图已经初具轮廓。
更让人赞叹的是,景清大胆的为这渲染上几抹色彩,点点青蓝之色落于翠山间。
赫然让这幅原本沉寂的山水图,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了众人前。
赵德芸眼见这景清的惊人画作,暗暗攥住了手中的帕子,目光看向了墨弈绝,当看到他正如痴如醉的望着景清时。
手下的力道不由一紧,疼的她嘶了一声,一看掌心,才发现被指甲刺破了。
让人更意想不到的是。
景清似因这山河图一张纸不够画,又让宫女备上一幅同等尺寸的。
原本那一幅太小,总让人觉得意犹未尽之感。
如今这一幅结合在一起的山水画,赫然画的浑然天成。
尤为值得一提的是,这左侧一幅重画山,右侧一幅重画水。山水相间,云雾缭绕,影影绰绰,将这山景水美展现的婉约壮丽,浑为一体。
待画成后,景清长舒了口气,提笔写了几个字:大墨江山图。
落款:景清。
墨弈绝目不转睛的望着景清,眼中不仅透着惊艳,更有几缕复杂的光芒。
原以为她烤得一手好鱼已算难得了,却不想,她还有此等功底。
过了良久,他率先拍起了手,毫不客气的夸赞着。
“世子妃才学惊人,着实令人惊叹!这一副大墨江山图,送于太子妃做寿礼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来人啊……先仔细拿去晾干,稍后命人装裱起来,挂于东宫书房内。”
赵德芸听他这般说,心中不由苦涩酸咸,这太子还当真是给她面子,竟然当众将给她的寿礼给要了走!
转而,她轻轻侧首,冲一旁的夫人使了使眼色。m.χIùmЬ.CǒM
这时,一旁原本闲坐的其中位参将夫人开口了,“真是没想到,世子妃这画真是画的这么好,听闻景御史才学不菲,如今看来,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是啊,世子妃这画真是画的不错,想必是这一番游历所见,才能画的出来吧?”
这时,另一旁坐着粉衣罗裙的小姐,掩嘴一笑问着。
“锦春小姐,你何处此言啊?”这参将夫人似颇为不解的反问着。
这叫锦春的小姐,继续偷笑说着:“夫人还不知道呀,咱这世子妃经验可丰富了,听说啊,她同敌国王子单独同游了半个月,”
“想必,这大墨江山图就是在此番游历所画出来的吧?”
这参将夫人一听,推了推她说着,“诶,这话也不要乱说,世子妃和睿阳世子珠联璧合,恩爱有加,怎会做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呢?”
锦春当即反驳着,“我可没有胡说,是与不是,问问世子妃不就知道了?”
赵德芸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轻咳了声,说着,“好了,这些宫外的闲言碎语,就莫要带进宫来说了。”
这刚作完画,净了净手的景清,一抬头看到众人神色各异的看着她,这其中大都是奚落嘲笑之人。
“看来,大家对我东夷这一行很是好奇啊,那不妨我与大家仔细讲讲?”
景清拿棉巾擦了擦手,淡淡一笑,姿态从容的坐了下来,望了圈这一众人惊愕的眼神。
众人见她这般说,无不惊讶,这等丢损贞洁之事不是该说不出口么?
她怎么……
却听。
景清已经开始,将她这一行是如何和耶律行斗智斗勇,如何和墨长霆联手闯入大牢,如何杀耶律行,最后惊险逃出来的,真假参半,绘声绘色说了一番。
这众人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心也跟着一跳跳的。
正当众人听的正起劲儿时,其中那锦春的小姐又开口了,“世子妃,怎么说你也跟那三王子有过短暂的夫妻缘,竟然就这么看着他死了?”
这话问的很蠢,但是,却能让景清难堪。
却见景清低头笑了起来,待笑够了,才说,“佛经中有句话,叫境由心生,便是我们周遭看到的一切事物,皆是有自己的心境显化而出。锦春小姐,你很希望我难过?”
“我……”
“锦春小姐这脑子怕是丢在家里还没带出来吧?耶律行是偷偷潜入我大墨境内,日日夜夜谨小慎微,如临大敌,生怕丢了性命。”
景清不客气的回了句,冷冷一笑,继续说着,“哪会有锦春小姐说的有那番闲情逸致,与同我游大墨的大好河山?”
“等到了敛水城,我便趁机逃出来了。实未能如锦春小姐所愿损了贞洁,怎么,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锦春脸色白了又白,不知所错的悄然看了看赵德芸。
恰在这时。
赵德芸的心腹太监快步走了过来,附耳在她耳边说了句。
听完,赵德芸的脸色瞬间变了变,皱眉小声问着,“不过要过一段才提审的吗,怎么这么快就提上了?”
“回太子妃,他们说少爷犯的罪太重,是典型的恶性宗亲犯罪案……已经提交三司会审了,这主审的正是景督御史,世子妃的父亲。”
这侍卫低头说着。
赵家少爷犯的罪太多了,不仅纵火伤人,还曾强抢别家妻子,把人家逼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还有其他案底更是都被一桩桩的翻了出来。
若真细查下来,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德芸长呼了口气,头一阵阵眩晕着,挥挥手说着,“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这早不审晚不审,偏偏挑这个时候。
这是在警告她吧?
若是今日景清在她这东宫有个三长两短,怕是她弟弟,也好过不了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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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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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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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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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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