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霆见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眉头一跳,深邃凤眸里闪过火光,搂着她腰的手一紧。
“景清,你这胆子倒是越发的大了,居然敢调侃我了。”
“不是夫君说的,上辈子我们拘束够了。这辈子要随心而为,纵情一回的吗?”
景清毫不客气的反怼了句,怎么到如今她好不容易纵情一回了,他反倒又说她胆儿肥了?
望着她这一张一翕的粉唇,墨长霆咽了口唾液,俯首重重吻了下她的唇,压抑着呼吸说着。
“跟我走。”
说完,拉过她的手便朝门口去,却被景清反拉住了他的手。
“墨长霆,你听我说,我已经知道解药在那儿放着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可以拿到手的!”
景清拉住他的手腕说着,再说,如果她突然消失的话,耶律行肯定会怀疑她有帮手,甚至会怀疑到他身上的。
“你确定要留下?你知道那耶律行对你怀着什么心思吗?”
墨长霆狭长的凤眸陡然眯了起,想起今日林羽白跟他说的话,他恨不得把耶律行的舌头给拔出来。
“我知道。但是……这是我们此行来的目就是找他拿解药的,怎么着也要试一试啊!”
“师父去凤莲山路途遥远不说,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那株药草,如今是最接近耶律行的时候,我们不能就这么放弃!”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耶律行把药藏在了身上,若是找到合适的时机,不是没有机会拿到手的。
墨长霆望着她早已下定决心的双眼,眸光微微闪动着,薄唇缓缓抿了紧,终是没有再说话。
此时他不知该说什么,说他宁愿她这辈子顶着这张脸,也不愿意她以身犯险?
但是他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有为自己决定的权利,哪怕他是她男人,也要学会尊重她的意愿。
正当这时。
外头突然传来了护卫恭敬的通报声:“见过三王子!”随即原本喧闹的外头,瞬间平静了下来,脚步声越来越接近门口。
景清一听耶律行来了,慌忙抓着墨长霆的手,想帮他找地方躲藏。
却未曾注意到墨长霆越发冰沉的凤眸,他反手抓过她的手,一触即分。
随即,闪身朝着一旁的帘子后走去。
却就在此时,门被打开了。
耶律行听到这边传来喧闹声,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她,他害怕景清会突然消失了,这才着急赶了过来。
却不想一开门。
赫然见景清正一手抓了把葵花籽在桌子前磕着,见他进来,不由好奇问着,“这外头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听起来这么热闹,我能出去看看吗?”
见她还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耶律行暗呼了口气,露齿一笑说着,“也没什么,林公子喝多了,一不小心摔池子里了,已经救上来了。”
景清哦了声,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儿碎屑,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我那会儿跟你说的条件,你想的如何了?”耶律行忍不住又问了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她的答复。
他这人,若是想什么事情,必须要达到以后才会睡的踏实。
景清侧头睨了他眼,冷笑了声,“耶律公子,你这条件貌似才刚说完。再说,你一口一个让我留下,让我嫁给你,试问,你的诚意在哪儿呢?”
“说到底,我不过是想换回自己本来的样貌,女本为悦己者容。结果,现在却被耶律公子拿来处处威胁,想想,我都觉得可笑……”
可不是么,她只想换回自己本来的样子,究竟何错之有?
耶律行本一时兴起想要问问她想的如何了,却不想被她反怼了这么一通,脸色白了白,“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我立场不同,我没办法完全信你。”
若如轻易答应了她,难保下一刻,她不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没法子完全相信,还是耶律公子不敢相信我?”
“你这耶律府护卫重重,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就算我换回了本来样貌,又能当如何?”
景清笑哼了声,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脸,今日还没有敷脸,这会儿又开始痒了起来。
不等耶律行再说话,她一边挠脸一边儿说着:“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耶律公子请回吧!”
这话说完,景清颇有些烦躁。
这假脸贴在她脸上,她的难受谁能体会?
墨长霆不愿她以身犯险,但是她难受呀,耶律行不想给她解药,是怕她跑了,这一个个的男人,怎么都这么大猪蹄子?
耶律行望了她会儿,暗自握了握拳,转身离了开。
景清在耶律府待了几日,这耶律行除了每日里来看看她,倒也从不为难她什么,每日里好吃好喝好穿的伺候着她。
但是,她来这里不是来享受的啊,这么一日日待下去着实待的难受,她试过几次接近耶律行,但是他极为谨慎,根本不给她摸解药的机会。
这日里,景清被惹急了,摔了一个茶碗,一咬牙朝着自己的脸颊划了一道。
这一划,侍女吓坏了,赶忙大喊大叫着去找耶律行。
“你疯了?!”
耶律行眼瞧着满脸是血的景清,当即吓的大喊了声,却见景清又拿着瓷片对准了自己的脸,“你别过来,我受够了这每日擦药敷药的日子,现在我宁可划烂这张脸,也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m.xiumb.com
这话说时,景清眼中满是绝望到心如死灰的泪水,说着,她抬起手中瓷片又准备划一道。
“够了!”
耶律行突然喊了声,望着她毫不犹豫对自己动手的决然模样,心中忍不住一软,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瓷瓶,“我给你药,你把瓷片放下——”
却见景清的视线淡淡划过他,手中的瓷片丝毫没有要放下的样子。
“耶律公子,少这么假惺惺的了,你这套我这些日子看够了。”
耶律行被她这话噎了噎,收回视线,让下人去传唤医官过来。
很快,医官走了过来,耶律行把这药的用法告诉了医官,并嘱托让他无论如何治好伤口,并一再叮嘱不能留疤。
若不是亲身体验,景清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张假脸摘下来,竟然要费这么大的功夫。
为了保证她的假脸能和她自己的脸贴合的更加完美,里面掺用了特殊的胶水,用药粉整整敷了一夜,这胶水才稍稍松了些。
然后再用泡好的药水蘸取着,一点点的揭下来。
这过程,差点把景清给折磨死,因为她脸上有伤口,这一过程尤为的难受。
医官本来建议她把伤养好以后再摘的,但是被景清拒绝了,这次机会是她拿毁容的风险换来的,岂能就这么放弃了。
再说,她有甄老头给的祛疤膏,可以保证日后半点痕迹不留。
不然,谁敢冒这个风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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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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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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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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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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