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站了起身,朝茶室走去。
景清看着他那傲娇的模样儿,也没心情吃饭了,啪的声将筷子放在了桌上。
既然说不通,那就只能来暗的了……
翌日凌晨,才刚到寅时。
景清便起来了,拿出了昨晚连夜打包好的包袱,悄悄出了房门。
路过墨长霆的房间时格外小心,他平日里卯时中才起床,所以这个点一定还在睡。
下了阁楼,景清顺手将院子里晾晒好的肉干拿了点,揣进了包袱里,才朝着院子外走去。
这些日子她一直帮忙去马棚里喂马,已经和马儿都混熟了,再说有了前几日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敢再徒步出走了。
毕竟这都是四条腿的,这些马又都是难得一见的千里马,再加上她已经完全摸清了下山的路线。
这次出现,可谓是万无一失的。
……
转眼,天亮了。
墨长霆惯例起来准备吃早膳,却发现厨房里冷锅冷灶,以为她起晚了,他折身回了阁楼上,敲了敲隔壁的房门。
但是敲了半晌,却无人答应。
墨长霆不耐烦的推开了房门,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床铺整整齐齐,且没有丝毫温度,显然是离去甚久。
想起昨晚她说的话,是他没答应,这女人自己擅作主张离开了?
想到这里,墨长霆皱了皱眉,看来今个得让卫岚找个伙夫上来了,只是可惜,这些日子吃习惯了她烧的饭菜了。
正当他打算出去时,无意间看到桌子上留了张字条。
——少帅,我实有迫不得已之事要离开一趟,勿念。
墨长霆只看了一眼,便随手扔在了地上,这是真怕自己把她追回来?
他可没这个闲功夫。
把她留在这儿,本意并不是怕她把军情泄漏出去,就算她想泄密,敌军如今有证据在握,怎么会随意信她一个小丫头的话?
墨长霆的步子刚刚迈出去,却陡然定了住。
不,不对……
随即,他迅速回身,从地上捡起了那张字条,再次仔仔细细端详上面的字迹,当看到那熟悉的笔触时,犹如巨石砸向心湖,瞬间炸开了数圈巨浪!
他曾见过景清在画上留的墨宝,赫然与这张字条一般无二!
错了,错了,他还是错了……
看来他一开始的直觉是对的,她就是景清,只是后来她掩饰得太好,才让他一度以为自己错了。
因为一个人不管再变,字迹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意识到这点,墨长霆心绪激动的从地上起身,大步朝着屋外走去,来不及走下楼梯,他轻功一展,纵身从阁楼跃下。
脚未沾地,轻功连施两次,他直接翻上了马背。
正当墨长霆着急骑马奔出去的时候,恰巧遇上来报告军中要务的卫岚,刚准备喊他,却见他心急如焚的样子,似根本没看到自己。
见少帅急切的样子,卫岚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儿,马头一转,也跟了上去!
……
另一边。
景清自天不亮就开始赶路,这个时候已经快晌午了。
春阳关刚过,再往前走一天的路程,应该就是东夷地界了。
景清停下来用了些干粮和水,又喂了马些草料,待休整过后,再次上马准备赶路。
这回刚上路不久,身后就传来了马蹄声,她回头看,心中顿时一惊!
不是吧,怎么这么快就追过来了?
她两腿夹紧马腹,用力一挥马鞭,朝着前面加速奔去,都到这里了,她实不愿意就此回去!
墨长霆见她骑快了,突然自马上一跃而起,步子腾空迈了两步,朝着前面骑马狂奔的景清而去。
正在奋力骑马的景清,只觉得身后一阵凌烈寒风逼了过来,随即马上一沉,她的腰腹被人抓了住,另一手握住她的手,提绳勒马。
随即,马一声嘶鸣,戛然止步!
见被抓了个现行,景清心中哀嚎了声,苦着脸说着:“少帅啊,我发誓,我真不是去敌国泄漏军情的!”
现在她还真是有口难辩,偏生她去的又是敌国,这次怕是她一百张嘴也难辨了。
“少帅,你听我跟你解释……唔!”
景清刚想着好好解释一番,头却被人转了过去,唇陡然被人堵了住。
那似火似雨似狂风般热烈的吻落在了她唇上,强势又迅猛的席卷着她的唇舌,根本不给她丝毫说话的机会。
景清瞬间懵住了,脑海似静止了般。
这怎么回事?!
身后也追过来的卫岚,眼见这辣眼一幕,赶忙捂住了双眼,还不忘留个缝隙。
天呐,他看到了什么?
这才多久没见,少帅怎么这么不要脸,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强吻别的女人!
景清被墨长霆吻的浑身软如棉花,虚弱无力的推了下他的胸口,这光天化日的,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却不料,她这一推,墨长霆眉头一皱,吻的她更深更重了些。
他一遍遍碾轧着她的唇,带着浓浓的惩罚性和攻略性,直到他内心的怒火稍稍消去了些,才肯放开了她。
“我问你,为什么瞒着我不告诉我!”
在一起住了这么久,她竟然守口如瓶,害他白白错过了这么多天的大好时光,想想他都差点捶胸顿足,扼腕长叹!
景清摸了摸被他亲的高高肿起的粉唇,双眸如水的瞪着他。
“你怎么发现的。”
知道这回是瞒不过去了,只是,先前一直好好的,他怎么就突然发现了呢?
见她终于肯承认,墨长霆挑眉捏了捏她的脸蛋,哼了声,“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发现的?若是我没发现,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这女人,知不知道他想她都快想疯了?
如今倒好,她就好端端在他身边在他隔壁,他却跟个傻子一样!
景清耷着脑袋,心虚的斜倚在他怀里,不抬头看他。m.xiumb.com
“你这张脸打算什么摘下来?藏了这么多天,闷的不难受吗?”墨长霆说着抬起了她的脸蛋,试图去揭她的假脸皮,却被她拦了住。
景清拽住了他的手,无奈的说着,“我要是能摘下来早摘了。这面皮必须要有耶律行的特制药粉才能取下,我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想去东夷一趟的!”
闻言。
墨长霆抬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怪不得,怪不得那天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一丝痕迹。
沉思了片刻,他说着:“再等等,我这就传信给师父,让他过来一趟看看,他精通天下奇门之术,或许能有办法。”
这去东夷,实为下策。
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允许她去冒险。
“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师父他老人家精通医毒之术,或许他能有办法!”景清眼前一亮说着,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这时。
卫岚驾马走了过来,掩嘴低咳了声,看了看两人说着,“少帅,宝姑娘,这个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啊。”
少帅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暴露太久,尤其这里还是两国交界。
景清一听想下马去,却不想腰间手的主人猛的一收,将她牢牢禁锢在了马上,“卫岚,把马牵回去。另外抓紧给甄老发消息,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过来一趟!”
“……是,少帅。”
卫岚愣了下,立马应声。
看着同乘一匹马相拥离开的两人,卫岚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以前怎么没发现,少帅这么花心,这才跟世子妃新婚燕尔多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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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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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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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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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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