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晗就心安理得地闲在家里,享受着叶文泽360度全方面的照顾。
叶文泽偶尔带了文件回来加班,纪晗也会随口指点一二,两人闲话公司家常。
“你和你原来的老公为什么分房住?”这天,叶文泽剥着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纪晗聊天。
纪晗坐在沙发上看电脑里的文件,闻言,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下班晚,他睡得早。我睡得浅,他老打呼。大家作息和生活习惯不一样,所以为了各不影响,索性就分房睡了。”
“这夫妻两个人如果不抱在在一起睡,和群租有什么不一样?”叶文泽拿着蒜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边说道。
纪晗不以为然地说道:“婚姻某种程度上不就是收益共享、风险共担的组合方式,这世上那么多结婚的夫妻,有多少对是情投意合,而不是因为各种利益组合在一起?”
“你啊,对感情就是太过悲观。”叶文泽不满意地挑剔道。
两人正闲聊间,门铃响起,叶文泽想也没想就去开门,不料门口站着的男人,如同他的高级定制版,两人一照面,都愣在那里。
“纪晗……她是住这儿吧?”
纪晗一听这声音就僵住了,抬起头望向门外,见到提着大包小包的叶伟伦,再看看围着围裙居家打扮的叶文泽,整个人都呈石化状态,好半天才跳起身来,走到门口说道:“伟伦,你来怎么不先打个招呼?”
叶伟伦没回答,他还在打量叶文泽。
“我公司一新同事,张振他侄子,就……住得近,所以我受伤了来照顾我下。”纪晗紧张得有些语无伦次,就觉着叶伟伦和叶文泽这大眼瞪小眼的气氛太紧张,赶紧拉着叶伟伦就往书房方向走,“有什么事书房说吧。”
叶伟伦跟着纪晗走,可是疑惑的目光却还在叶文泽身上打转儿。叶文泽一身居家服,还穿着围裙,这副样子,分明暴露了他是常住这儿的样子。
纪晗拉上了书房的门,问道:“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事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我听说你受伤了。”叶伟伦瞧着纪晗。
他原以为她这受伤在家怎么也是憔悴落魄,可是瞧着她虽然手臂上是打着绷带,可是看上去脸色红润,神色奕奕,哪里像是遭遇意外,职场又失意的潦倒落魄模样。
他不由有几分吃味儿,酸溜溜地说道:“原来听说你离婚了,又一个人受伤在家,怕你没人照顾,没想着你养着只小狼狗呢,看样子挺滋润啊!”
纪晗一下就怒了,“叶伟伦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我家,你再说些我不爱听的,我可就让你滚出去了啊!”
叶伟伦瞧她那么生气的样子,反而有几分开心,却还不放心地说道:“你和门外那小子真没什么?”xǐυmь.℃òm
“能有什么啊,”纪晗觉着他这副计较的样子十分可笑,“你难道会不了解我,我什么时候会喜欢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啊?”
叶伟伦正了正领带,这才放下心来,他的目光便移在她的胳膊上,伸出手似乎就想在她的伤口上摸着。可是手伸到半空,才觉着这个举动似乎不妥,于是就将手放下了,他望着纪晗,那眼神是温柔而歉疚的。
纪晗觉着自个儿又要在他的眼光溺毙了,慌忙错开目光,语气却已慌乱,“你来干吗呢,是来看我有没有伤得足够重?”
“纪晗,你该是了解我的……”
叶伟伦的话没说完,就被纪晗打断了,她的目光倏然变冷,“我不了解!”
“这真的不是……”
纪晗似觉着他要说什么了,于是拦截他的话,道:“叶伟伦,你对我或许总是有保留的,而我对你却从来都是坦诚的。”
或许是纪晗目光里的冷意刺着了叶伟伦的自尊心,让他反而有些不冷静了,他针锋相对地说道:“坦诚?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纪晗一时语塞。
叶伟伦欲再说什么,门却被拉开。叶文泽端着茶进来了,一屁股就坐在两人中间了,把一杯热茶端叶伟伦面前了,脸上笑容透着几分挑衅,“叶先生,来者是客,这是您的茶。”
叶伟伦一见着他进来了,当即抿紧了嘴。
一时间,三人都沉默着,气氛十分僵硬。
纪晗轻轻拍了叶文泽的肩,叶文泽却跟吃了称砣铁了心一样,双手交叉环绕在胸前,特挑衅地看着叶伟伦。
这种气氛下对话显然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了,叶伟伦便只能起身,说道:“那么……很抱歉,纪晗你好好养伤吧,我先回去了。”
纪晗横了叶文泽一眼,下巴往门口扬了一扬。
叶文泽看她眼色,只能无奈起身,打个哈哈道:“叶先生你再坐会儿吧,我去外面拖地。”
叶伟伦瞥了纪晗一眼,他确实是有些要紧话跟纪晗说的,当下顾不得叶文泽冷嘲热讽的,便又坐了回去。
叶文泽看了两人一眼,脸瘪得跟个苦瓜似的,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撤离了这第一现场了。
纪晗低垂了眼皮,轻轻地说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叶伟伦凝视着纪晗,叹了口气,说道:“纪晗,我也弄不明白,我们怎么弄的跟个仇人一样。你我都成年人了,该会处理感情这回事了,分手了总该能做朋友的,你说对吧?”
纪晗只觉心一沉,嘴上却还带笑意,“那当然,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难道还真的能为了块过去的糖果,一直吵着闹着啊?”
叶伟伦一下又卡壳了。
纪晗便接着说了下去,“伟伦,你是个潇洒的人,也别把我想成个怨妇。如果你真念当日旧情,那么乐而褔和新桥运那边我就希望你放我们一马,别这会儿乘火打劫,让我们失去了机会。”
“纪晗,我真就不明白了,朗尼到底有什么,就值得你那么为它打拼的?”叶伟伦皱了眉抬高了声音说道。
纪晗冷冷地注视着他,“因为玛卡是卢小姐拿了他父亲资金注资的,当然值得你为他打拼。像我这种穷人,又没什么被富商看中了的好运,能攥着一个饭碗就不错了,能不为它打拼么?”
叶伟伦轻轻一笑,笑容中有说不出的苦涩,“我们非得在这点上绕不开来么?”
纪晗脸色阴郁。
叶伟伦起身,叹息道:“纪晗,不管怎么样,这回儿我是真心来看你的。既然我们还是没法子心平气和地谈会儿,那我先走吧。”
纪晗别过脸,没去理睬他。
叶伟伦便放下带来的一些燕窝什么的,折身走了出去。路过客厅的时候,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叶文泽,眼神森然,极不礼貌、一言不发地径自走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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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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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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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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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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