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香再次被铁链锁住了,这一次直接锁在了床旁。
这一锁便是两天。
夜里,外头又是下起了大暴雨,夏天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
傅兰香抓着铁链,拿起一旁的盒子,用力地砸,她想要砸了这铁链。
“别费劲了!这铁链你砸不开的。”明少德的声音传来。
她抬头看去,是明少德来了,她的眸子刹那间变得愤怒,气愤地站起来,
“我大哥来了是吧?”
明少德没有否认,笑着点头,“是,不过我说你不在我这里,说你被明尘澜带去长丰县,他信了,立刻追去长丰县。”
傅兰香眸子盈满了愤怒,一想到她如今的一切都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孩子也没了,内心充满了对他浓烈的恨意。
“你过来!”傅兰香抬起眸子,瞪着男人,朝着他开口。
明少德眼睛里腾起一丝丝惊讶之色,他显然没想到她会主动让他过去。
他缓步走上前,“怎么……”
明少德的话还没说出口,傅兰香突然扑了过去,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用力地咬住。
“嘶~~啊!!”明少德吃痛大叫。
傅兰香这一口下去,咬得特别狠,直接将他脖子上咬出了一口血肉,血淋淋的一块下来。
明少德用力地推开傅兰香,整个人往后退,捂着脖子,一双眼睛森冷骇然盯着女人。
他显然没想到傅兰香会这么狠。
明少德手掌捂住了流血的脖颈,跌跌撞撞离开。
傅兰香跌坐在床头,一双手紧紧地拉着铁链,恨不得拉断。
昨夜,明少德喝了酒跌跌撞撞过来,竟然对她对手,这让她实在觉得羞辱。
她脑海里都是明尘澜的影子,这么多天过去了,为何还没有他的一丁点消息。
接下来的日子,明少德每天都会来看她,都是晚上过来,都是喝得醉醺醺过来。
亲她,轻薄她,她反抗,便是被扇耳光。
再然后便是反抗,直到他离开。
这种非人的折磨,生生地折磨她的心智。
傅兰香每一天都在想着逃离。
用瓶子砸他,甚至是用指甲划破他的脸庞。
瓶子碎片扎进明少德的脖子里,鲜血直流……
傅兰香双眸盈满了嗤笑,盯着明少德,突然大笑,“哈哈哈!你去死吧!明少德!”
她抓着碎片,更加用力地刺进他的脖子里,鲜血顺着她的手缝往下滴落。
“你就这么恨我吗?”明少德双目盈满了痛楚,颤抖的声音。xiumb.com
“不!你还不配让我恨!”
傅兰香冰冷的声音落下,狠狠地拔出碎片,鲜血直接从明少德脖子上的喷了出来,溅了她一脸。
她看着明少德倒在了地上,浑身不停地抽搐,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直盯着她看,那眼神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给吞噬了一样。
他的手伸向她,脖子上被她扎破的血窟窿不停地往外涌出鲜血。
他在向她求救,然而她没有救他,一直看着他挣扎的样子。
一直看着他渐渐没了动静,整个人无力地躺在那里,手无力地垂落,直到无法动弹,而他的周身都是鲜血。
傅兰香至始至终都被铁链锁住,看着地上的明少德不动弹了,整个人痴狂地笑出声……
她被警察带走了,带去了警局。
警局里。
警察开始审问她,“明少德是不是你杀的?”
“是。”傅兰香没有否认,双眸落在远处,脑海里的思绪很凌乱。
被明少德囚禁的这段日子,她快要崩溃了,他对她忽冷忽热,时好时坏,像是一个变态的疯子。
她不记得警察给她什么文书,她只知道按下手印就对了。
很快,她被判了绞刑,三日之后在菜市口上绞刑架。
因为是民国了,几乎没有砍头了,不是绞刑就是枪毙,或许是警局为了节省子弹,便是判了傅兰香绞刑。
傅兰香在牢里,十分地安静,她对判决的结果十分冷静。
临刑前一个夜晚,她睡不着,肚子很饿。
她喊来了牢里的狱卒,“给我吃的!我已经一天没吃什么了,很饿。”
狱卒打了个哈欠,冷冷扫过她,“都要死的人了,还吃什么吃!“
“就算是死,我也要当个饱死鬼!给我吃的!”傅兰香强硬的口吻说道。
狱卒听了,笑着眯了眯眼睛,“好呀,你等着!”
不一会儿,狱卒送来了半只鸡,一壶烧酒。
“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傅兰香饿极了一口鸡一口酒吃了起来,她本就不胜酒力,很快便昏昏欲睡,醉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境,梦境里在桃花林里看见了一袭白色长衫的明尘澜,看见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孩子是个很可爱的女娃娃,被明尘澜抱在怀里,不停地喊着娘亲。
梦很美很长,她难受地哭了。
身躯感觉到颠簸晃动,她突然想起还在牢里,要上绞刑台了。
她用尽力气撑开了眼睛。
眼前的视线模糊变成清晰,她发现自己坐在马车里面,车体晃动得厉害。
傅兰香看了又看,发现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真实的。
她不是应该在去刑场的路上吗?为何会在这里?
傅兰香撑着手臂坐起来,她想看看是谁在驾驶马车。
她一把掀开了马车帘子。
马车外头,阿炳转头看着她,笑了,
“夫人,你醒了?”
傅兰香看着阿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把我从牢里救出来了?”
阿炳笑着回道,“呵呵,我没那么大能耐。”
傅兰香这一听,瞬息间激动了,“难道是你家主子四爷?是不是他?他在哪里?”
阿炳笑着说道,“你别急,一会你就看得见他了。”
傅兰香听见阿炳这么说,激动的心情砰砰跳个不停,她坐回马车里,等着一会看见明尘澜。
马车跑了大半天,进入一处小县城。
傅兰香惊讶地发现是她曾经长大的地方,长丰县。
马车在一处阁楼外停下来。
傅兰香下了马车,惊讶地发现眼前的阁楼十分眼熟。
“夫人,进去吧,四爷在里头等你。”
傅兰香走进了阁楼,阁楼空空荡荡,尤其是一楼大厅,空无一件家具。
当她看见通往二楼的环形红漆扶梯,她惊讶地发现这里她待过一夜的天香楼。
她记得这红梯,她当时就是从这里被押下来拍卖初夜。
而这里,也是她和尘澜初识之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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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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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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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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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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