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兰香见着,偷偷下地,蹑手蹑脚跟了出去。
换做平时,她只会认为他去如厕,并不会多想,可是经过明少德这么一提醒,她愈发觉得不对劲。
果不其然,她跟着明尘澜后面,见他直接去了无人的后花园,附在花圃处不停地呕吐。
远远看着他的举动,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傅兰香不敢上前,生怕被明尘澜发现自己。
直到明尘澜离开,她连忙躲在了柱子后面。
傅兰香见着他走远了,连忙走进花园,低头看着地上,她趴了过去看着。
因为天色还未亮,她看不清这草地里一滩是什么?
她细细看,鼻息间嗅到一股子血腥味。
是血!
傅兰香吓得捂住了嘴巴!他这是吐血了!
“你在这做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落下。
傅兰香吓了一跳,起身看去,明尘澜站在她身后,穿着那身入睡的白色褥衣,衬得他肤色格外苍白。
她缓缓走上前,站在他跟前,面对比她高很多的男人,她抬起头,凝视着他,
“你吐血了?”
她声音颤抖,手颤抖地抚上他的脸庞,缓缓地摸着他脸庞,勾勒着他的轮廓。
“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哪里难受?”
明尘澜垂落眼睛,凝视着女人的眸子,看得出她眼中的担忧,缓缓地抓过她的手,落在唇边亲吻。
“没事,一点内伤,并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他解释得云淡风轻,傅兰香这才发现他一直都是这般掩饰,原来不是少德道破真相,她不知道他原来中毒已深。
他为何不说呢?是怕她担心什么吗?
还是他另有打算?
”进屋吧。”明尘澜搂过她的肩头,朝着屋子里走去。
傅兰香依着他进屋,躺在床上,她睡不着,有话想说,可是说不出口。
她脑海里想的都是明少德说的那些话。
情蛊要解,必须和心上之人分开。
真的要和他分开吗?
“你怎么还不睡?”明尘澜在身后搂着她,听见她的呼吸声不是那么均匀,猜测到她还未入睡。
他的手臂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掌探入宽松的衣襟......
傅兰香回过神,知道他又是要做什么了?
她连忙阻止他,“别这样,我有身孕,同房不宜频繁。”
明尘澜听了,松开了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宠溺的口吻,”谁说我想做那事了,你想什么呢?摸摸你就不行了?”
傅兰香没说话了,心里头还是担心他的身体状况。
“你怎么了?”
明尘澜感觉到女人不对劲,平时总会和他说个不停,喜欢在他怀里撒娇,这次很奇怪,总是心不在焉。
他将她身子扳过来,“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傅兰香眸子幽幽凝视着他,“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呵~”明尘澜轻笑出声,“我能有什么事瞒你?嗯?”
她的手摸着他的脸庞,“你脸上的黑斑一到晚上就显现,而且我发现这几日越来越严重了,你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吗?”
明尘澜拉住她的手,“都跟你说了没事!你别胡思乱想!”
“你怎么就喜欢瞒我!你到底中了什么毒?”傅兰香旁敲侧击问道。
明尘澜见着女人这么问,目光流转,沉吟片刻,“是不是阿炳跟你说了什么?”
傅兰香愣了一下,看来阿炳也知道他中毒的事情,唯有她自己不知情。
“他说了一点。”傅兰香撒了谎,她想要让他说真话。
“这个阿炳!”明尘澜嗓音沉了下来。
”尘澜!“傅兰香几分恼,双臂搂着男人的脖子,”你告我实话,好么?“
明尘澜低头看着女人,”我中了一种蛊毒,可能比较麻烦,我已经派人在找下蛊之人,找到那个人就可以解毒。“
“下蛊毒的人是谁?”傅兰香反问道。
“是一位道士,我已经让郑洋去找他!相信很快有消息!”明尘澜平静回道。
傅兰香听着男人这么说,心里头疑惑,为何少德说情蛊只要和心上之人分开,就会渐好。
“怎么了?还在为我担心?”
明尘澜翻身上来,双臂撑在她双侧,低头吻她的脸蛋。
“别这样,好好说话,我还有话问你呢......”
她想问他,却被他的吻湮没了.......
.......
傅公馆。
傅兰香看着傅琛,”大哥,你能帮我把这位道士找到吗?“
傅琛微微点头,”当然!虽然我不喜欢明尘澜,可总归是我的妹夫,他现在中毒了,必须要尽快解毒!我会派人去打听!“
傅兰香想了想,和傅琛聊了一会儿,便准备离开。
这起身的时候,她不经意看见一旁的行李箱,惊讶道,
“大哥,你要出远门吗?”
“嗯。”傅琛点了点头,“我去一趟云州,刚好有生意要谈。”
“你还有云州的生意。”傅兰香显然很意外。
傅琛神色几分不自在,笑了笑,“那当然,大哥的贸易行生意正在做大,尤其像云州这样的江南富地,肯定有人也会喜欢洋玩意儿。”
“那你一路上小心一点!”傅兰香叮嘱了傅琛一番,便是离开了。
回到唐府,她开始准备午膳。
唐府只有两个下人,一位看门的吴伯,一位打扫洗涮的阿婆,至于做饭,平时都是傅兰香亲力亲为。
“明尘澜就没给你请个佣人,竟然让你亲自下厨?”一道讽刺的口吻从身后传来。
傅兰香正切菜,这一听扭头看去。
明少德拄着拐杖靠近她。
“你怎么还不离开?我在你桌上放了一百大洋,够你回云州的盘缠。”傅兰香真不想再留着明少德在这里,终究会被明尘澜发现。m.χIùmЬ.CǒM
“我暂时还不考虑离开这里。”明少德又是靠近了傅兰香一步。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已经和你和离了,现在是他的妻子,你我不方便再这样单独相处。”傅兰香有点恼了。
“噢?是吗?呵呵~”明少德笑得嘲讽,挑眉道:“记得你还是我妻子的时候,怎么就不懂得和我的四叔避嫌了?在我的眼皮底下卿卿我我?当我明少德死了?!”
明少德抓过她的手腕,近乎咬牙切齿质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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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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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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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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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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