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初豪也笑了,仰着头,对着头顶的蓝花楹叶子笑,笑的像个傻子,就这样笑,还是觉得不能发泄心底的喜悦,干脆一拳捶在蓝花楹树干上,树叶飘飘洒洒落下来,穿透晨曦的光,美如梦境。
童谣伸手接住一片树叶,捧在手中,对谭初豪说:“我奶奶有半枚玉石戒指,我拿到戒指,就能穿越。”
谭初豪摇头:“我没有戒指,我一般偷看余爷爷铁坠项链的时候,才会穿越。”
“铁坠项链?”
“准确的地说,也不算项链.......”谭初豪拿手比划,“就这么大,大概是用一些铁的东西融化后浇筑成了,应该用了很多的功夫做,他经常带在身上,寸步不离,有时候我会偷过来研究,然后就会穿越。”
“经常是这样吗?”童谣困惑,“我就不是,有时间也不行,我寻思是不是这事还有窗口期。”
“也不是经常,有时间也不会,不过......”谭初豪挠头想,“我想想.......一共有三次,都是在余爷爷家里。”
“你对余爷爷了解多少?”
“嗯......七年了吧,我认识他,就是一个孤独的老头,没有儿女,没有朋友。我算是他唯一的朋友.......”谭初豪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听说,余爷爷之前在一家工厂上班,退休了就到这里养老,敬老中心那片地是他毕竟积蓄买下来的。”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我好像不见他笑,孤僻的很,但是气质很好,真的跟他做了朋友,也不想外界那么看的不好沟通,停和善的一个人。”
“我奶奶也是这样,没有朋友,脾气很好,你说......”
“余爷爷是.......舒桐?”
“瞄——”
“瞄........”
声调委婉、飘渺,委委屈屈,有气无力,似有若无,童谣顿时停住,认真听,以
为自己是幻觉。
谭初豪也听到了那声猫叫,他往周围找,紧张地问童谣:“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童谣说。
“呱呱——”谭初豪冲着四周大声喊,惊喜的不行。
童谣也喊,站在谭初豪身边,冲着猫咪的蓝花楹园林里大喊:“呱呱——余呱呱——猫——”
“瞄哦........”
橘猫余呱呱是什么时候来的,无从知晓,它的屁股坐在地上两只手在撑在身体前
面,就在石凳对面的草坪上坐着,跟童谣和谭初豪面对面对面,坐的笔直。
一缕金色的晨曦穿透蓝花楹的枝叶,透在余呱呱的身上,金色毛被金色晨曦的光芒裹挟,让余呱呱像是站在画里一样的梦幻。
余呱呱大概听到了谭初豪和童谣的谈话,它应了一声,语调了充满了肯定,它的目光囧囧地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类,能把他们的心底看穿。
谭初豪惊喜地奔过来:“呱呱——”
余呱呱等谭初豪的手伸出来,借力一跳,进入谭初豪的怀抱。
“呱呱——”谭初豪伸手把余呱呱揽在胸前,惊喜地喊,“你去哪了呀........呱呱........你想死我........你怎么成这样了啊........”
“喵.......”余呱呱回应,偎在谭初豪的怀里。
“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他妈想死你了.......”谭初豪激动的语无伦次,也顾不得余呱呱满身都是猫毛,低头亲吻。
余呱呱口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被谭初豪弄乱的猫,一脸嫌弃。xiumb.com
童谣伸手,摸摸余呱呱的头,小心试探:“呱呱?”
“瞄!”余呱呱停止舔毛,抬头回应童谣,“喵.喵喵.....喵.喵喵喔......”
童谣听的一头雾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她抚着余呱呱的手问。
“瞄!”余呱呱怒其不争的样子,在谭初豪的怀里挣扎,口里依旧低声说着一连串的喵语,“瞄瞄.......喵喵喵喵喵......”
谭初豪也不懂余呱呱的意思,更是搞不懂要不要送手,只能紧张地劝:“呱呱,你别下去了,下去就丢了——”
“瞄哦——”余呱呱拉长音:“瞄——哦——”
“你是不是饿了?”童谣忽然冒出一句,因为自己也饿了。
余呱呱竟然不叫了,停下来,看着童谣。
“我猜对了!”童谣欢喜,继续尝试沟通,“我们回去?”
“瞄.........”
橘猫余呱呱很是生气,觉得说了这么久,眼前的两个人类竟然半点都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它冲着童谣叫了一声,身体用力,从谭初豪的怀里跳下,迅速避开谭初豪,往前走两步,跟谭初豪面对面站着。
“呱呱?”谭初豪向前一步,想要再次抱起余呱呱。
余呱呱谨慎地后退一步,和谭初豪保持适当的距离,正襟危坐的样子,冲着谭初豪讲话。
叽里咕噜的喵语,长一声,短一声,有时又连穿着说,有的句子又只是短短几个“喵”字,说了长长的一串,态度非常认真。
谭初豪当然是听不懂,往前走一步。
这一次,余呱呱没有躲,让谭初豪的手伸出来,托住身子,温顺地依偎进谭初豪的怀里,它抬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谭初豪的脸,连着舔了好几次,似乎是恋恋不舍的样子,到了后来,收回深沉的目光,再次从谭初豪的怀里跳到地上。
谭初豪想要再抱,刚弯腰,余呱呱立刻往身后弹开,和谭初豪保持了较远的距离,
谭初豪往前跨一步,余呱呱就往后推一步,脸上的神情很严肃。
谭初豪有些无措,扭头看童谣。
童谣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她认为余呱呱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它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意思,就制止谭初豪:“你别吓它,听它说什么。”
“瞄——”余呱呱似乎肯定了童谣的话,往童谣面前走两步,端正地站着,口里“喵呜、喵喵”地认认真真地讲了好一通,最后,冲着童谣眨眨眼,慢慢转身,冲着山林方向走去。
童谣幻如梦境,对于余呱呱的话一个字都听不明白,但是余呱呱临走时眨眼后坚定又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童谣心底冒出了一个念头:余呱呱是在告别。
谭初豪看见余呱呱要走,慌忙去追。
童谣一把拽住谭初豪:“别追了——”
“为什么?”谭初豪的目光跟着余呱呱的身影走。
“它........要回喵星了......”童谣喃喃自语一样的语调,心里酸酸的,眼泪想要往外涌。
余呱呱在蓝花楹园林的草地上穿行,向着远处的山林方向走,它的步子很慢,却坚定,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荒芜的灌木丛,余呱呱停住脚步,慢慢转身回来,冲着谭初豪和童谣轻轻“喵”了一声,那意思像是说:你们回去吧,我该走了.....
童谣的泪开始忍不住,大颗大颗地往下流,她慌忙抬手去擦拭,却总也擦不干,目光尾随着余呱呱坚定的背影,泣不成声。
谭初豪惊愕地站着,呆愣愣地望着消失在灌木丛中的猫,他遵从了余呱呱的意思,没有去追,可是心里却像是被剜去一块肉
余呱呱的背影逐渐被猫咪的灌木丛吞噬,又过了好久,丛林中传来了余呱呱长长的呼喊:“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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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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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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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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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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