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转身回来,问谭初豪:“你养它的,喊它名字应吗?”
“应啊。”谭初豪说。
“那还不喊?”童谣没好气地说。
“哦.......我喊喊......”谭初豪被训的脾气,酝酿一下,对着远方的夜空喊,“呱呱........呱呱.......”
魔性的叫声,让周小源忍俊不禁。
明哥过来,轻声说:“周小姐,不如我们先走?”
“呃?”周小源一时没明白。
明哥冲着谭初豪和他身边的童谣努努嘴:“我们两个再留下来,可就算是多余了吧?”
确实也是。
周小源有点惭愧:“走吧......”说着,往山下走,又觉得不妥,回头喊童谣,“我先走一步哈,有事你再给我电话.”
童谣挥挥手,连一句不舍得话都没说。
周小源嘟囔一句:“好没良心哦........”
明哥就笑。
周小源好奇:“阿叔,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他们是天造的一对吗?”
“不是.......你.......你什么时候知道他俩的事的?”
“其实他俩没事。”
“哈?”
“现在他俩就有事了。”
“阿叔你什么意思啊?”周小源可就糊涂了,干脆站着不动,等明哥的答案。
明哥往后撇一眼找忙着找猫的谭初豪和童谣,微微摇头,叹息一下,才来了正文:“其实啊,我家少爷心里是喜欢童小姐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你怎么知道啊?”
“我观察的啊,上次童小姐摔倒你知道吧?我就是从那次看出来的。”
“咦——您说说.......”
“上次童小姐跟我家少爷吵架摔伤,我家少爷带着童小姐看医生,一直都是低眉顺眼,小心翼翼,那个认真劲,我从来都没见过。
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人,他想什么我最清楚,你别看那媒体记者瞎吹胡什么,那都不是真的,我知道我家少爷理想中的人,就是像童小姐这样,有文化,又稳重大气,上的了台面,不像那些小明星,为了一点利益,什么都敢卖.......”
明哥这么夸童谣,周小源觉得倍有面,连着点头:“就是、就是、我家童童其实很传统,这么大个人了,就谈了一个男朋友,对方还嫌弃她不.......”周小源想说“不风骚”,后来想在明哥面前说这句话有些不妥,赶紧刹车。
明哥就没理会那么多,继续说:“所以,我就趁着这个机会,让童小姐更深入的了解我家少爷,就带她到了.......”明哥忽然停住话,也忘记了走路。
周小源的好奇就被无限放大:“带到哪?”
“哎——算了——”明哥像是给自己打气,拳头紧紧握一下,“我都告诉你吧,就我家少爷这些事都告诉你,反正也不能让外面的人总骂他不是.......”
明哥一路走,就把带着童谣去高沙村参观敬老院的事,完完全全告诉了周小源,临了,明哥嘱咐:“周小姐,我家少爷也不喜欢张扬,这事到你这就算了,也别张扬出去......”
周小源嘴上答应,心里已经炸了锅,这得是多大的新闻啊!抛开轰动性不说,宣扬正能量,引领人们积极向上,可是媒体从业者的基本责任和义无啊!
周小源简直像是捡到宝,折腾了一晚上的疲惫一扫而光,顺着小路往山下跑,一边唱歌山歌:夜半三更哟盼天明
寒冬腊月哟盼春风
若要盼得哟红军来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歌声在空旷的田野里穿行,令人愉悦。
童谣听见了周小源的歌,撇撇嘴,嘟囔一句:“神经病。”
“你说什么?”谭初豪正认真找猫,听了半句。
童谣干脆重复一遍:“神经病。”
“谁......神经病?”谭初豪问的小心翼翼。
“我又没说你........”童谣找一个高的土堆站上去,打开手机的电筒,往四周照,一边喊,“猫.........呱呱?”
谭初豪环顾四周,再也没其他生物,那句“神经病”应该也是冲着自己来的,知道了,也没勇气回,怯懦地说:“就是.......我也不想这样,对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谭初豪可怜巴巴的怂样,反而让童谣心底压抑的火爆发了,她忽然情绪失控:“有什么对不起?你对不起谁?就这骨气?怪不得有床就上。”
“你.......那.......”谭初豪噎住,不知道该如何回。
朦胧星光下,谭初豪的脸上挂着尴尬又无奈的笑。
童谣转身从土堆上下来,冷笑一声:“哼.......常在床边走,总有火烧身呐。”
“你把话说明白点。”谭初豪挡住童谣的路。
一股子浓郁的汗味混合着汽油的味道扑鼻而来,童谣下意识伸手捂住鼻子,目光却落在谭初豪的胸前,半天移不开。
谭初豪目光囧囧,盯着童谣的脸看:“你吃醋?”
“呵呵......”童谣回过神,强装淡定地冷笑,“你想多了.......当然了,你刚经历生死劫,思想混乱我也不怪你。”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我,可以大胆说出来,我可以考虑你的提议。”
“如果你这么思考有益于你,你可以放任自己的思维,毕竟那是你的私有财产。”
“这就是说,你确实是喜欢我。”谭初豪袒着胸,随手把背心搭在肩膀上,一脸癖性,“我判断的没错吧?”
“我要不要提醒你,你太自作多情了?”
“是吗?你是怕说出来我不答应是吧?”
“如此说来,懦弱是你的本性,一贯暗示自己的思想,却不愿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比如说自己经常酒醉乱性之类的.......”
“你是想等我说那句话吗?”谭初豪侧身,挡住童谣的去路,眼里有火,像是立刻就要烧起来。
童谣慌了,用了极快的速度从谭初豪身边挤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咦——好像听见猫叫。”
“是吗?”谭初豪刚扎起的架子瞬间就散了,“在哪?你听见它在哪叫?”
童谣原本就是编造的理由,这会不得不煞有介事地随便往右侧一指:“好像在那个方向——”
“我去看看——”谭初豪说着,把半干的背心穿在身上,冲着童谣手指的方向摸去,一边对童谣说:“你跟在我身后哈,这路况比较复杂。”
“哦.......”童谣规规矩矩地应,好掩饰心里的慌乱。
谭初豪走在前面,伸手拨开蓝花楹稚嫩的树杈往前走,一边轻声喊:“呱呱.......余呱呱........出来,我们回家了.......”
童谣瞎指的方向,自然是没有猫,再往前走一会,就到了园林的边上,一条小溪自山顶而来,潺潺流动,进入了蓝花楹的园林。
再往前走,就是下山的小路了,童谣由那里上来的,恐惧伴随了一路,如今跟在一个憎恨的男人身边,心底竟然没有丝毫的惶恐于不安,想来也是觉得神奇。
谭初豪一心找猫,沿着小路往周围看,一边喊:“呱呱.......我们该回去了.......别玩了......真的,爷爷都担心我们了。”
谭初豪的认真,感染了童谣,她好奇地问:“这只.......余呱呱为什么在这?”
“哎——”谭初豪长叹一声,“这事怎么说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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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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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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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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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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