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子弹飞舞,击落了怒放的菊花,清幽的香味,被浓郁的火药味盖住,继而是鲜血的腥味,夹杂着舒妈妈凄厉的哭喊声,让今晚的夜变得恐怖。
李秀彬指挥着一群特务,迅速穿过院子,距离林副官也不过几步之遥,密集的子弹击从黑黢黢的夜空中穿过,像是一条条发怒的火蛇。
从柴房逃出,林副官带着女孩和童谣准备要穿过小巷,打开大院西侧的侧门,从那里逃生,但李秀彬的动作很迅速,密集的火力压制,让带着两个女人的林副官,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从火力下逃脱。三个人困在一排瓦屋外墙的角落里,动弹不得。
子弹的呼啸和血腥味,让童谣生出无尽的恐惧,她只能紧紧纂着女孩的手,随着林副官的指挥,紧贴墙角,躲避呼啸的子弹。
林副官手里握着枪,甚至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走投无路之际,密集的枪声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呵斥:“你们这一群魔鬼.......”喊声苍老,撕心裂肺,“你们这群魔鬼——你们去死吧——”
“他妈滴这什么东西——”
“油——是油!”
瓦屋砖墙拐角处,林副官和女孩都听到了那凄厉喊声,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九婆?!
李秀彬转身回头,看见了颤颤巍巍的九婆,她手里提着松油桶,把桶里的松油泼向那群特务。
李秀彬及时避开,身边两名特务反应慢了一点,被泼了满头满身,两人闻到浓郁的油味道。
“哪里来的老太婆?!”李秀彬恼火,举枪对准九婆,扣响扳机。
于此同时,九婆也打响了手里的火镰,火瞄蹭一声窜出来,立刻点燃了身上的松油,中枪后,她的身体踉跄几下,努力扑向身边那个被泼了松油的特务。
那个特务躲避不及,身上的松油触碰到九婆身上的火瞄,蹭一下子燃烧起来。他尖利地叫着,就地打滚,越大,就沾染到地上更多的松油,更多的松油,就带来更旺的火势,他凄厉地叫:“啊——救救我——救救我——”
没人能救的了他,每个人都远远地躲开,免得引火烧了自己的身体。
九婆瘫倒在地上,成了一个火人,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喊:小姐——快走——
“九婆——”女孩同样凄厉地喊,不过悲痛跟愤怒都被吞进肚里,根本不能发声。
九婆点燃身上的松油,吸引了特务的注意,减少了火力的压制,林副官抓起童谣和女孩,迅速从房屋的拐角跳处,身后,是特务再次密集的枪声:砰、砰、砰......
再去侧门,已经没有机会,林副官只能弯腰,护着戴鸭舌帽的女孩,拐进侧门边上的一个小院。
童谣紧随其后,子弹贴着耳边飞过,灼热的感觉驱散心中的恐惧。
林副官往后伸手,拽一把童谣,闪身进院。他又转头回来,贴着院墙,向着身后的特务连射几枪,击退特务,再闪身回院子,看见眼前的情景,绝望到跺脚。
一排低矮的瓦屋成l形,与另外一段院墙一起,围城一个孤零零的小院,小院中间摆着一排石桌子石凳,门外一侧有一排绳子晾着清洗的衣服,瓦屋的后墙依靠在高高的院墙边上,依旧是一条绝路。
林副官咬牙吼:“进屋、进屋!”他推着女孩和童谣一起进去房间,顺手带上房门,又突然举枪,扑向房门右侧的角落。
房门右侧的角落,蹲着一个人,正瑟瑟发抖。
林副官挪开枪口,疑惑地问:“冼姨?”
冼姨蹲在门后的角落里,双手抱着头,身体抖得像筛糠:“曦......曦.......儿......他们.......杀了......杀了......老爷......杀了人了啊......”
原来冼姨已经看到院子发生的事,才会吓成这样。
戴鸭舌帽的女孩走到冼姨跟前,伸手扶着她的胳膊:“冼姨。”
“黎小.....小姐......”冼姨仰脸望着女孩,想要站起来,脚却不听使唤。
黎小姐伸手扶住冼姨,泪已经湿透的面颊:“冼姨,只剩我们了。”
冼姨顺着黎小姐的手势站起来,身体依旧抖:“小姐......我知道.....你的伤.....”
黎小姐摇头:“不碍事...........”
童谣馈见,黎小姐的胳膊上缠着一层纱布,渗出了一层鲜血。
两人正说话,窗外又响起枪声。
“砰!砰!砰!”
“他们在这里——”
“要抓活的,你们几个,去那.......去那......”
院门外面,闹嚷嚷地一片。
大批的特务已经追到外面,躲在院墙外面,冲着院内的瓦屋开枪。
子弹击打在瓦屋的墙壁上,噼啪作响,有人举着火把,将小院围住,熊熊的火焰让黑屋里有了光亮。ωωω.χΙυΜЬ.Cǒm
一排瓦屋有三个房间,三个房间联通,中间都没有遮挡,靠着后墙跟,一溜串摆了五张床,床上有单薄的被褥,该是下人休憩的地方。
无路可退了。
林副官的额头上青筋暴了老高。
童谣紧张的无法呼吸,拉着黎小姐的手,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凉。
冼姨扶着黎小姐的胳膊站立,依旧抖的不行,抖的声音都是颤的:“曦儿......怎么办?!”
“砰!”
“砰!”
又有几个子弹射到瓦屋的砖墙上,火星四溅。
林曦林副官猫腰到了瓦屋的窗前,隔着瓦屋的窗户往外望一眼,举枪,瞄准一个刚刚进入院子的马褂男人。
“砰!”
枪响之后,那人应声倒地。
后面的一撮人立马退回去。
李长官站在院墙外面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不管你是谁,现在出来,把那个伟大的党的党员(敏感词,修改,不通顺,请谅解)交给我,我就保你们平安。”
林曦转头回来看冼姨:“冼姨,这里能出去吗?”
“........”冼姨抖,使劲摇头,使劲想,又摇头,混乱的不行。
林曦咬牙:“冼姨,快点想,哪有出路.......”说着,扭头看黎小姐,“她不能被任何人看见,你快点想办法立刻......”
“呃.......”冼姨忽然止住,指着童谣喊,“她——她——她出去!她出去就能救少爷——她反正都是疯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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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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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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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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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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