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深渊的山崖下,顿时变的阴气森森的,且在山崖峭壁上竖起了一个一个的尖锐的长刀。
更让人心悸的是这些长刀是铁锈红色的,这些红色的不是别的,正是鲜血,这些鲜血已经把刀身从内而外的浸染了。
更让人心悸的是长刀上竟然插着一个个的眼珠。
那些眼珠子是人的眼珠子,江隐能从各个眼珠上看出它们的情愫。
譬如有的是绝望的,有的是伤心的,有的是愤怒的,有的惊恐的。xiumb.com
这些眼珠子眼白的部分泛着红色的红血丝,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整个山崖,能有半个山崖的都是眼珠子。
听,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声凄厉的风声。
这风声中还夹杂着呜咽的声音,好似男子,女子夹杂在一起的哀怨的哭声,这哭声让人心悸。
江隐觉得眼前的情形怪怪的。
她上前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的东西竟还不止眼珠子,而且还有嘴巴等等,它们的嘴巴翁动着,一下一下的,看起来格外可怕。
暗夜中,好似有什么在挥动着。
江隐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原来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是一张张脸。
眼珠子也是各种各样脸上的。
江隐后退了一步,她眯了眯眸,感觉其中一个脸十分熟悉。
她定睛一看,这张脸正是清慧的脸啊。
她用眼睛看过去,数了出来:“横挂在悬崖峭壁上的脸一共有十八个。”
自然,也算上了师太的。
这个阵法是打算把方圆百里的人,或动物,总之一切的活物,全部都吸引来,而后让它们落入深渊,它们的灵魂阴气便会愈发的浓郁,死多少人,阴气和邪气会更浓郁。
久而久之。
不,不必等到那么久,也就是现在,这里就会成为一个自然的炼狱,一个巨大的阴间炼狱。
灵魂被禁锢,亡灵被禁锢,而且还利用这些魂魄们继续杀人。
呜呜呜,呜呜呜。
阴森森,几乎要剜进人心里的哭声和风声响了起来。
听的人整颗心都是焦躁不安的,光是听着就有一种浓郁的悲伤的感觉。
就好似把内心深处最悲伤的一面给挖掘出来了一般。
江隐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负面的感觉抛了出去。
然,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来自于小祖的哭泣声。
“娘亲娘亲,救我啊。”
“我好害怕啊,下面好黑啊,我好害怕啊,娘亲可不可以救救我啊。”
一声声哭泣之音扰乱了江隐的脑袋。
她本来就是被北惑用法子禁锢了记忆,这种蛊虫禁锢之法是非常非常伤害脑子的。
所以只要但凡有一点点的异常,江隐便会有失控的感觉。
她的步子忍不住往前走去,她伸着脖子朝下看去。
这山崖实在是太过深了,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偏生很奇怪的是,虽说望不到尽头,但她却能看见小祖的样子。
小祖的双手双脚用粗粗的铁链子给绑住了,小小的身子被抻成了一个大字。
小祖的身上,脸上全都是鲜血,衬的那双大眼睛愈发明亮了。
他声嘶力竭的吼着,无非就是想要吸引江隐下去。
江隐的眸眯了眯。
她的手慢慢的往下伸去。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更加清晰的来自小祖的声音。
江隐判断出声音就在自己的身后。
她回头看去,江隐一改先前平静慈爱的样子,脸还是江母的那张脸,但是眼神却是可怖的,好似来自地狱的女魔鬼。
她死死的抓着小祖,歪着头,随着她的说话,那张脸愈发的黑沉阴森,好似地狱的气息,她的声音是粗嘎的,沙哑的:“呵呵呵,江隐,你的儿子可是在我手里啊。”
听着这声音,江隐莫名的有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她眯了眯眸,定定的看着她,冷幽幽的问:“你是谁?”
“哈哈哈,看来大人的法子还真是好使啊,竟然让你这等如此厉害的人物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江母’洋洋得意的笑着,她掐在小祖脖子上的手再次凶狠的收了收:“不如,你猜猜?你若是能猜到我就让他死的慢一些,可是你若是猜不到,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她将手抬起来放在眉心中间,此举是为了看出这个变成江母的邪祟背后的真正面目。
她将玄气打在手上看了过去,忽然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鬼母啊。”
是的,这假扮成江母之人正是鬼母。
鬼母听了此话忽的看向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隐用嫉妒讽刺的眼神凉飕飕的看向她:“呵,我只是失忆了而已,但是并不代表我的能力也失去了。”
鬼母呼啸着,阴风卷起了周围的一切扑到了她的脸上。
待呼啸起的罡风散去之后,鬼母原本的样子被暴露了出来。
鬼母嘶吼着,咆哮着:“你还记得当年你毁掉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要报复回来。”
江隐冷笑,眼神,唇角勾起的尽是冷讽的笑容:“我毁掉了你的一切?你所谓的一切就是你的孩子们吧,鬼母,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
“你收留的那些孩子们都被你吃光了身体,吃掉了他们一半的魂魄。”
“而后你让他们一半的灵魂去拐带其他的小孩子过来供你食用。”
“你也好意思称自己为鬼母。”
“你直接叫自己吃人怪算了。”
江隐讽刺羞辱的话让鬼母气的发出一阵阵阴森森的叫声,她忽然将卡在小祖脖子上的手收紧,而后慢慢的将他提到了半空之中,声音是愤怒的:“江隐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羞辱我,你信不信我让你的儿子走向灭亡!”
“娘亲,你不要怕她,我们一定要除掉她,这样我们才能够控制这个阵法。”小祖懂事的叫着。
江隐看清楚小祖眼里给她的暗示了。
小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江隐现在要做的便是配合小祖。
想来方才小祖被鬼母抓走的时候破除了什么要领。
江隐心中了然,她定定的看着鬼母,声音凉凉的:“你想做什么?”
鬼母得意的笑着,显然很满意自己现在掌控局面的感觉。
她摇头晃脑的:“你也有今天,好啊,那你要听我的,我要你现在自断玄脉,然后从中抽出一条完整的玄脉,把这条玄脉给我。”
江隐听着鬼母的话,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要我的玄脉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玄门中人。”
鬼母有些不耐烦了,她嘶吼着:“你少跟我废话,我让你抽掉玄脉,你就抽掉,现在就看看是你的玄脉重要还是你的儿子重要了。”
江隐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她定定的看着鬼母,忽然笑了:“我知道了,这玄脉根本就不是你要的,而是你身后的人要的吧。”
江隐说这话时满脸的鄙夷:“一个男子也好意思腆着脸去要不属于他的东西,我都为他感到丢人现眼。”
鬼母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你少在这儿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赶紧动手。”
江隐对上小祖轻轻眨动的眼睛,她深呼一口气:“可以,但是你的手最好离开我儿子的脖子,现在我儿子被你威胁到了性命,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会放开我儿子。”
“你把你的脏手从他的脖子上拿开。”
鬼母为了让江隐迅速的抽掉玄脉完成任务,只好把手拿开。
要知道,北惑大人可是说了,她若是能完成任务,大人会把这一片地盘给她,到那个时候,她想吃多少孩子就吃多少孩子,根本没有人管她。
江隐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玄脉上。
鬼母看到这一幕兴奋的直勾勾的盯着。
不管是人,还是邪祟,还是无法分神的。
就在鬼母直勾勾的盯着的江隐的时候,小祖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他忽然力大无穷的把鬼母往万丈深渊里丢,鬼母猝不及防的被甩了出去,她啊啊的叫了一声,双手卡在了深渊的边沿上。
要知道,那些人都是她害死的。
她若是掉下去,那些人一定会把她给生吞活剥了的。
她现在可是元气大伤,是没有精力同他们周旋的。
鬼母啊啊啊的大叫着,声音粗嘎:“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耍我,信不信我杀了你啊。”
小祖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夹着一股子怒气:“杀了我?哼,那就来吧,看看我们谁会死。”
鬼母忽然发出阴森森的笑,她方才还打算往上爬,或者是把小祖拉下来呢。
但是鬼母万万没有想到小祖那么有本事,那么厉害。
鬼母的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她打算和小祖一起掉下去,小祖若是掉下去了,那么江隐一定会非常的着急。
江隐会出手救小祖上来。
她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利用他们爬上来,到时候还能杀掉他们,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心里这般想着,她迅速这么做了。
那双充满阴气邪气的鬼爪忽然死死的抓住小祖的手,而后把他往下面狠狠的一丢。
小祖也抓着鬼母,两个人一起坠落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江隐的瞳孔骤然一缩,猛的朝下奔去。
鬼母的眼睛一亮,她暗道:机会终于来了。
鬼母忽的腾空一跃,她欲要踩着江隐的肩膀,脑袋飞上来,而后逃上去。
江隐的反应非常快,在她开始第一步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她想干什么了。
江隐忽的拔地而起,将竖在身侧的长剑高高的举起,而后朝鬼母的双脚双腿狠狠的斩了过去。
只听鬼母响起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失去了双脚,哪怕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是上不去的。
失去了双脚的鬼母宛如失去了翅膀的鸟儿,啪的从高处落了下去。
但是鬼母真的是太太太坏了,她掉下去的那一瞬竟然伸手抓住了小祖的脚。
小祖也被她抓了下去。
江隐看到这一幕瞬间跟着跳了下去。
她用自己的长剑十分迅速果断的刺在了悬崖峭壁的边沿上。
她伸手拉住了小祖,两个站在长剑上。
此时,他们看到深渊下面响起了来自鬼母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他们看见那些邪祟,阴气宛如暴风骤雨般瞬间包围了鬼母,这鬼母瞬间被撕了个粉碎。
江隐见鬼母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勾出一缕魂魄打算逃走。
江隐呵的一笑,眸子里尽是凉意:“想跑?呵,哪有那么容易。”
她双手震起一抹玄气,她将玄气打在鬼母的身上。
鬼母鬼哭狼嚎了一声,最后的一缕魂魄也烟消云散了。
从此以后。
世间……再无鬼母。
这时,耳边响起一阵咔嚓的断裂声。
原本插在峭壁上的长剑忽然断了。
猝不及防的一幕,让江隐和小祖都没有任何思考的机会。
他们两个人双双掉了下去。
他们为了不跌倒,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双手双脚稳稳的牢牢的抓在了地面上。
但是她们很快便感觉到了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的双手都是黏黏腻腻的。
他们打开双手一看,掌心里沾满了肉坨一样黏糊糊的鲜血。
而且还能分辨出来有的是内脏,有的是肠子,有的是新鲜的,有的是已经干涸了许久的。
那股子味道十分刺鼻,就好似十几种恶臭腐烂的味道集在了一起一样。
小祖差点吐出来,垮着一张小脸儿:“娘亲,我的手脏成这样了,也没有办法拿药丸让我们舒服一些。”
江隐也觉得恶心,她强忍着不适将双手的东西蹭在了墙上。
她眯了眯眸,画了一道符燃烧在她们身边,这样一来,那些邪祟就无法缠着她们,靠近她们了。
但是,让江隐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清除了眼前这片的邪祟,竟然有另外一个深渊在等着她们。
江隐和小祖的脚下一空,只觉得身体一沉,两个人忽然坠了下去。
江隐牢牢的把小祖抱在了怀里,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砰的一声,两个人摔在了地上。
小祖担心的爬起来:“娘亲你没事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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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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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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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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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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