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忽的多出个男子这让厌恶陌生人的火湛整个人暴躁无比,但也不知怎么,对上江隐清如泉的眸,他的暴躁之火竟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的暴躁辗转到了嘴边变成了嘲讽之话:“呵,没想到苏二小姐竟有如此嗜好,竟喜欢随随便便带陌生男子回来。”
他说话间,强硬的气势逼近江隐,人几乎压在她身上,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荡漾着:“怎么?在这个房间有本王这么一个男子还不够?还要再带回来一个?”
江隐的手攥起了火湛前边的衣襟,她踮起脚尖覆在他耳畔,声音低低沉沉:“你?也算是男子?”
女子同男子说这话无疑是在挑衅一个男子的尊严。
火湛的脸先是青一阵白一阵的,眸微微眯起,吐出的话虽是带着热气的,在旁人听着,却有股子凉飕飕的滋味,他邪魅一笑,在江隐的耳边吐着话:“我是不是男子……你……要不要试试?”
江隐自然听出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伸手把他恶狠狠的推开,眸冷冷的看着他,伸出手做出一个恶狠狠的,要杀人的动作:“长着一张嘴不是胡乱说话,你若是再胡乱胡说八道,我便撕烂你的嘴。”
火湛听了这话不恼反笑:“哦?想撕烂我的嘴?活到现在还未有人感同我说出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我也好奇你该如何撕烂我的嘴,我拭目以待。”
江隐把他当成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她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来到疯癫中年男子跟前,她刚想问什么,只见中年男子的情绪格外的激动。
江隐环绕了一圈,知道他的情绪为何如此激动了。
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虽疯癫了,但还是有情绪感知的。
江隐思忖片刻将人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火湛看着她的行为,嗤笑:“那房间被烧的焦黑,你把他带过去干什么?想虐待他么?”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她把人带到了那个房间,见这个疯癫的中年男子果然沉静了下来,她松了口气:“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全感,每个人对安全感的定义又是不同的,他所需要的是人少的空间和光线不太强的地方。”
中年男子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的平复下了心情。
到了下午之时,江隐准备了些饭菜放在中年男子面前,起初他还有些警惕,一副生怕别人往饭菜里下毒的样子。
江隐站在他跟前,知道他虽是疯癫的状态,但还是能听懂人话的:“我不认识你,不会害你,也没有必要害你,害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不必对我这般警惕。”
江隐离开,她并没有走远,而是靠在门附近听着里面的动静。
能否让他配合便在此一举了。
像他这种半疯癫之人乃是不容易搜魂的,因为他还有一丝意识,她若是在他不配合,情绪激动,强烈反抗的情况下去搜魂,必定会将那魂魄吓的魂飞魄散,那么,她会功亏一篑的。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
江隐听到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大口大口吞咽饭菜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江隐的心彻底安了下来。
待到了黄昏落下的时候,江隐尝试性的走了进来,她看着照样缩在角落里的中年男子,问:“现在,我能否跟你谈谈?”
中年男子没答应但是也没反对,这便是个好兆头。
江隐看着他:“现在你缺了一魂,我不知你的魂魄是被人故意掳去的还是说被吓丢了,现在我要把你的魂魄找回来,只有找回来,我才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的想:我才能知道这个村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中年男子的情绪十分激动,虽说比刚开始好多了,但还是有些抗拒。
江隐拧了拧眉头。
看来还是没到时辰啊。
她只好离开,夜色深沉,她打算围着村子走上一走,也许能发现一些端倪也说不定。
江隐从村尾走村头,村子里的百姓们嘴巴很严,想套点什么话都是在说村子很好,没有任何问题等等。
这让江隐不知如何是好。
思考间,江隐不知不觉的已走到了村头。
静谧的夜色之中,她看到神女的雕像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地上,江隐看着这雕像,脑子里闪过什么。
这神女的雕像是村子里最为出名和显著的建筑。
那么,可以从她入手。
也许,这些日子那些死去的村民们和这个神女雕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江隐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的交叠着,她看着火湛:“我虽不知你在这个村子做过什么,但我是能看出来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你是很尊敬的。”
火湛听着她前面铺路的一堆话,眸淡淡的看了过去:“听你说话的口吻,似乎有事要求我。”
江隐才没有求人的态度呢,她就是看不惯火湛这张欠揍的脸:“我要知道这个村子神女雕像的事情。”
江隐说完这话,那双清眸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没有放过他眼底极速的,很快的一闪而过的闪烁,江隐眸子微眯,难道这个村子神女雕像的事跟火湛有关系?
“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火湛问。
“就是想知道,你就说要不要说。”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即便是假话也会从中提取出真话作出些判断。
火湛忽的笑了,笑的魅惑动人:“想知道也可以,但是总得有个交换的条件吧。”
这是想要和她做交易的意思了,江隐前倾着身子,冷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什么条件。”
火湛端起一个手臂,手摩挲着下巴,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开口:“条件……暂时先留着,待我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只是……你可千万要记得不要反悔啊。”
江隐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破旧的桌子上找到一张破旧的纸,她利落痛快的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十分利落的在手指上划了个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火湛猛的,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不知怎么,他看到江隐的手指受伤出血竟有种心痛的感觉。
江隐瞥了眼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并没有多想什么,她先是在空白纸上摁了个血手印,而后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轻飘飘的把纸张丢在了火湛跟前,淡淡道:“这便是证据,江湖中人,做事都是坦荡荡的,这份血印证便是我的诚意。”
火湛在心里深吸了口气,他把纸收了起来,神色也从吊儿郎当变成了认真严肃,他看向江隐的神情也肃然了许多:“说吧,你想问什么,知道什么。”
江隐听着他说话的口吻,问:“看来你知道些东西?”
火湛骨节分明的长指敲着膝盖:“先前无意间路过此村,所以知道些东西,所以你想问什么便问。”
江隐平静的开口:“神女为何会成为神女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她又为何被厌弃了?”
火湛似是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不疾不徐的开口:“在她成为神女之后一直保佑这个村子,一直给这个村子祈雨,后来这个村子不再下雨了,无论她怎么祈祷都不再下雨了,后来,村子里的几个老人开始频频做噩梦,梦到老天爷发怒了,说是这个神女得罪了天神,提前泄漏了天机,之前就是违反了天规,但是因为她是个妖精,逃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霸占了那个人的身体,所以才会活到现在。”
“现在若是不处置这个女子,任由她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的,那么他们村子便会大难临头。”
“这些老人虽然做了这些梦,但是因为她是神女,再加上她的确是为了这个村子做了很大的贡献,求了很多的雨,所以村子里的人没有理会这个梦境。”
“直到有一日,这个神女把自己的公婆给杀死了,而且是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剁掉了他们的双手双脚,还把他们的手脚塞进了他们的肚子里缝了起来。”
“她不但杀了自己的公婆,而且还在大半夜勒死了自己的夫君,勒死自己夫君后还把他吊在了门口,还脱光了自己夫君的裤子。”
江隐听到这儿,眉骨跳了跳,前后的事似乎被她联系了起来。
近日死的那些男子都是看似自杀上吊而死,而且都是被脱去了裤子。
偏生巧合的是这神女的夫君也是最后被吊死的。
若是说这前后没有什么联系,江隐是万万不相信的。
“后来呢?这神女做了这些事得到了什么处罚?”江隐问完之后定定的看着火湛。
“后来,她又接连的害死了几个人。”火湛道:“那些村民们没有法子了便把她绑了起来丢到了后山,等着她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
听起来无比荒凉的四个字。
江隐问:“那么,这神女最后是否真的自生自灭了呢?”
火湛的手指敲了敲:“后来,听村民们说应该是被山上的豺狼虎豹吃了,只剩下一堆衣裳。”
江隐觉得很悲凉,她沉默着,沉默了许久这才道:“我去找个百姓。”
火湛听了这话眼睛倏地看向她:“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
“多听几个人的总归是没有错处的。”江隐淡淡道。
江隐找来了疯癫男子的母亲和一个中年男子。
江隐本以为能听到不同的答案,但是两个人说的都是一样的,就连一些细节都是一样的,这给江隐一种好像商量好的感觉。
火湛看着她:“怎么?这是不相信我啊。”
江隐站了起来:“你值得我信任么?”
她还是觉得事情是不太对劲儿的,想到什么,眸如锐利的人针定定的看着他:“那么,你在这整件事情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忽然这么一问,火湛略略愣了愣:“我?我帮助他们做了神女的雕塑。”
“我想,除了这个肯定还有其他的。”江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江隐的眼神给火湛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他哀叹一声,何时他竟会败在别人的眼神下了:“到事情的最后,这个女子死了但是魂魄却成了厉魂,她这厉魂不知悔改,搅的百姓们过不好安生的日子,所以我出面把她解决了。”m.xiumb.com
解决二字听的江隐心头一刺,她的眸直直的刺了过去:“解决了?你所谓的解决了是怎么个解决法?”
未等火湛开口,江隐又连连逼问:“你在解决之前是否真的问清楚了什么?”
火湛被问的哑口无言。
江隐眯了眯眼睛:“在这个世间因果最为重要,你没有弄清楚因果便用你的方式解决了,真让我觉得无比的好笑。”
火湛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胸口闷闷的。
江隐跟着疯癫男子的母亲来到了他家,眼神坚定,开门见山的问:“你方才所说的并非是实话对不对?”
疯癫女子的母亲眼神闪烁,不做声,只是哭,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她的态度已经让江隐明白了什么。
江隐决定再次从疯癫男子身上入手。
夜深人静之时,江隐带着疯癫男子往外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村头。
江隐把疯癫男子丢到了神女的雕塑前。
只见疯癫女子的反应十分强烈,他大声的叫着,双手双脚撑着地,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江隐把他摁在地上,凉飕飕的眸看着他:“还想跑?你想往哪儿跑?看来我猜的没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神女雕像,你的意识也不是那么的糊涂,至少看到她的反应很激烈。”
“你愈是躲,愈是不敢直面内心的魔,那么,这个魔便会一直缠在你的心里。”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你最好抚平倾诉,不要抗拒我搜魂,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生活在不安中么?听说你和你的母亲是相依为命的……”
江隐捉人捉七寸这点的确是对的,这个男子最在乎的是他的母亲,所以要用他的母亲来说服他。
男子听着江隐的话默默的流着泪水。
江隐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松了口气,这说明他会配合了。
江隐打算带着他回到刚开始的房间,没想到男子很抗拒。
江隐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产生一个疑问,他在抗拒什么?
那个房间有小祖和火湛。
对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可抗拒的,也就是说抗拒的是火湛……
江隐眯起眸:“看来火湛的问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那我们便不回去。”江隐带他回了他自己家,通常来说,自己家才是最富有安全感的地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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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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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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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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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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