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哼哧哼哧的背着巨大的袋子往外走,走到一半,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忽的想到什么,自言自语着:拿着这么个大东西怎能堂而皇之的走正门呢,若是被看见岂不是惨了。
这般想着,小祖朝后门走去,但是后门锁着了,他也不会撬锁。
小祖并没有着急,古灵精怪的嘿嘿的笑着,跟白面玩偶似的:“哼哼,以为一个小小的后门就能难的住我了么?”
小祖先是把麻袋的口子拧起来,系的严严实实的,而后拽起麻袋,卷了起来,在空中摇啊摇啊,打算通过摇晃的力度甩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麻袋终于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小祖笑的跟什么似的。
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做这一切的江隐不由得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啊,就他方才那力度,又重重的甩在了地上,就这个操作,也不想食盒里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吃了。
紧接着,小祖拍了拍小手,嘿哈一声,朝高高的墙面翻了过去。
江隐笑笑,她从腰封上拿出个袋子,从里拿出一个钥匙,轻轻一转,后门便这样开了。
江隐跟着小祖一路走着,发现他去的地方似乎有些远,他用自己给他的压岁钱租了一辆马车,江隐只好也骑马悄悄的跟了上去。
但是让江隐感到意外的是她跟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便再也看不见小祖的影子了,江隐的眉头微微拧起,她下了马,环绕着周围,周围有许多店铺还有树木,但是却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这是利用街道和树木做的一个自然机关,这种机关每次都会随之变换的,没有固定的破解机关之法。”
江隐清潋的眸微微眯起:“小祖究竟去找谁了?”
既然寻不到,江隐也不打算在此停留,她相信肯定有人在暗中看着她。
江隐打算从后门回去,不知怎么,她并不想让苏家人知道她出去了。
待她从后门离开之时,江隐看到苏夫人竟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而后朝一个小院子走去。
这条小院子十分幽径,几乎已经破败。
江隐觉得十分奇怪,疑惑的喃喃自语:“母亲为何要去一个破败的院子?她想做什么?院子的那边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江隐用轻功让自己的脚步变的无声,而后跟着她往院子的方向走去,院子那边全都是丛生的杂草和长的参差不齐,无人照料的树木。
江隐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这杂草间是有尽头的,她环绕着四面八方,挺好笑的:“今儿个真是奇了,倒是和各个机关杠上了,真是有意思,没想到看着这么简单的苏府竟然有这样一个奇妙的机关啊。”
江隐不熟悉方才小祖所去之处的机关,难道还不熟悉苏宅的机关么,毕竟她在苏府住了这么久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转了转眼睛,江隐上下左右一看,视线落在对面的瓦墙上,她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只等了一会儿,江隐便见苏母从里面出来了。
苏母的情绪不是很好,她的眼睛红红的,用帕子抹着还未擦干的眼泪。
这样的苏母更让江隐心生疑窦:她去见谁了?情绪变化这么大?
苏母离开后回到了房间,江隐见她的样子是真的想歇息了,不会再出来了,来到方才的院子处,她见地上还有些淡淡的脚印:“幸亏昨天下了一层细细的薄雪,这雪落在地上会变成水雾,人踩在上面会有脚印的痕迹的。”
江隐循着这脚印的痕迹走过去,来到一颗树前发现脚印由此停止了。
江隐觉得奇怪,她观察着脚印,赫然发现这脚印不似正常的形态,前面的脚尖是正常的形态,后面脚掌的形态是模糊的形态。
江隐细细的观察者,她喃喃自语:究竟是什么样的形态才能变成这样的呢?
地上忽然爬过一个虫子,江隐扫了一眼,脚踩上去,来回拧了拧,余光倏地一扫,赫然发现她无意间的动作和苏母做出的脚印形态是一模一样的。
江隐的脑子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她知道这个脚印是如何促成的了。
她仔细观察着,按照她脚的形状分析出来了其动作。
江隐抓着树,试了试,只听粗嘎的沙哑的声音顺着地面升起来,江隐的双手动了动,她发现两棵树缓缓的移动着,移动后,发现两棵树之间竟然冒出来另一条林荫小路。
江隐迅速闪了进去,一眼看到这条林荫小路十分通透,地上铺着干净平整的青石,道路两旁开着盛雪凌人的梅花。
这竟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这小院子修正的很漂亮,但只有一个房间,她朝房间走去,推开,愕然发现这不是一个住人的房间,而是一个……祠堂……
祠堂不大,方方正正的,面前萦绕着烧香的雾气,这便是苏母方才所烧的香。
江隐走近,将缭绕的香用手拨开,当她看到面前的祭奠的牌位时眼睛骤然紧缩。
牌位上写的是苏家二小姐苏晴之位。
江隐的心瞬间被抽痛了,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手捂着心口窝,眉头拧的紧紧的,嘴唇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苏家二小姐苏晴不是我么?为何会在这儿有一个苏晴的排位?之前苏家没找到我,认为我死了,给这个苏晴祭奠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已经找到我了,为何还要给苏晴祭奠?而且方才看苏母的样子完全就是很伤心的样子,我已经回来了,为何还这么伤心?”
江隐的眼睛迅速的转着,一个想法在她的心里产生:莫非,我真的不是苏家的二小姐苏隐,我的身份是假的?
江隐想到小祖同自己说的话,她的脑子头痛欲裂,她靠在墙上:我不是苏家二小姐,我不是苏隐,我是江隐,那么……我为何会变成苏家二小姐?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江隐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一个巨大的阴谋陷阱似乎在等着她,愈是这种时候愈是要稳住,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她在祠堂冷静了许久,那双黑曜的眸定定的看着牌位,而后转身离开。
不知怎么,她盯着这牌位竟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没有破坏机关的位置,也将地上多出来的她的脚印处理了一番。
做好这一切,江隐回到房间静静地思考着。
与此同时,调皮捣蛋的小祖已经千绕万绕的来到了火湛的所在之地。
当火湛和火湛的属下看到小祖之时二人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之色。
火湛属下瞪着小祖,眼里尽是警惕之色:“你这个小鬼是怎么过来的?谁带你过来的?”说着还往小祖的身后看去。
小祖摆了摆肉乎乎的小手:“别看了,谁都没有,我自己来的啊。”
火湛深邃邪魅的眸定定的看着小祖,声音沉沉:“你是如何进来的?这儿……”
小祖无所谓的耸耸肩,接下了他想要说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你这儿明明是有机关的,我是怎么进来的呢?”
火湛抬眸锁着他干净纯粹的大眼睛,骨节修长的长指在桌上富有节奏的敲打着:“说说。”
“因为我观察了呀。”小祖骄傲的抱着小胳膊:“那次我要擅闯北家,你不是把我带出来了么,然后带着我来你的住处了,你带我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给我蒙上眼罩,也没有防范着我,我就看你们是如何破解机关的,等再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机关又是不一样,所以我就想啊,你们肯定是根据人分流,店铺啊等等来做的一个不同的机关,不同的机关再多也不会超过五个,我就挨个的试呗,没想到最后还真的让我破解了。”
火湛看着小祖的眼神显现出簇簇的明亮的火焰,他朝小祖摆摆手:“你过来。”
小祖拖着步子,晃着小身子来到火湛面前,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丝的惧意,反而指着他的眼睛,笑嘻嘻的说:“其实我知道你是谁。”
虽说火湛带着面具,但是小祖还是十分熟悉那双眼睛。
火湛听了这话眯了眯眸,还未等火湛说什么呢,火湛的属下先急了,他指着小祖,愤怒道:“你这小孩牙子胡说八道什么。”
小祖看着火湛属下气急败坏的脸,歪着小脑袋,也不恼,也不怕,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暴躁呀?难道你怕我说什么说对了,然后出现什么你无法掌控的事情?”
火湛的属下一噎:“什么无法掌控,你不要乱说。”
火湛觉得小祖很有趣,而且觉得他似乎真的认识自己,他朝属下摆摆手:“你出去吧。”
下属离开后,火湛倒了杯茶,想到小祖还是个小孩子,火湛起身走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竟然端了一杯牛乳。
小祖看着这杯牛乳,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哇,牛乳,上次我来还没有呢。”
火湛把牛乳往他身子的方向推了推:“上次还不认识你。”
小祖捧着喝,小脸儿满是幸福感:“看来你还是很善良的嘛,还知道照顾我这个小孩子,不过你方才说的话可是不对的哟,我们可不是刚认识的哟,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哟。”
火湛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认识很久了?你之前认识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或者你来说说我是谁。”
小祖喝东西的时候,肉乎乎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火湛忍不住用手掐了掐:“你若是说不出来或是说错了,我可是要打屁股的。”
小祖吞下那口牛乳,跟个小大人似得:“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俩说的肯定不一样。”
“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你先说。”小祖忽闪着大眼睛。
火湛不语:“不要跟我玩心眼。”
小祖懂得审时适度,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火湛,知道他不是之前的大魔王叔叔了,很认真的说:“我跟你说哟,我娘亲可是从小教育我不允许撒谎的哟,所以接下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你肯定不是现在的身份,你叫……”小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他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因为他感觉到火湛的眼神是冷飕飕的,小祖弱弱的抬头,一下子对上他犀利的眼神。
小祖吓坏了,心想,还是太冲动了,应该循序渐进的来。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脖领子被抓住,火湛冷冷的看着他,张大的虎口慢慢的卡住小祖的脖子,然后慢慢的收紧。
回来的属下看着这一幕在心里笑着:该死的小屁孩,让你长着一张嘴就知道胡说八道,这回让你上西天。
小祖没想到大魔王叔叔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跟娘亲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他泪眼婆娑,宛如可怜的幼兽般看着火湛。
对上小祖的眼神,火湛的心竟觉得不舒服,好似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不能伤害他,伤了他,你会后悔的。
啪嗒,火湛把他松开,丢在了地上。
小祖满是恐惧的看着他。
火湛幽幽的开口:“这么告诉你吧,你说的那个帝行湛就是我灭的,那个神殿就是我毁的,你现在可倒好,竟然拿着一个牺牲的败类说那个是我。”
小祖的眼睛倏的瞪大,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看在你是个小毛孩子的份儿上我便不跟你斤斤计较了。”火湛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不再去看小祖的眼睛,因为他发现他对上小祖的眼睛会有心软和难过的感觉,他烦躁的背对着身子去:“你把他带下去,不必伤他性命,把他丢出去就行。”
“是。”
火湛的属下带着小祖往外走去,他愤恨的盯着小祖的身影,眼里布着满满的杀气。
这小孩儿敢乱嚼舌根,还不如杀了一了白了。
想着,他往前走去,刚要拎起小祖的脖领子给他一刀,不曾经小祖忽然转过了身子,抱着胳膊,似看穿一切般看着他,吐出一句话:现在把这把刀子刺向自己的心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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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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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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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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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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