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大人一听关乎自己性命之事,他吓的一哆嗦,乖的跟一只小绵羊似的:“好好,大师,我听大师的。”
夜半三更。
浓重的,墨黑的夜宛如一张巨大的大网,将这天地之间紧紧的罩住了。
街道上安静无比,突地,马蹄哒哒哒的响声击破了这深沉沉的夜。
江隐和官府大人二人驰在马上,需要两刻钟方能到的距离硬生生的压成了一刻钟。
墨黑的夜更加浓郁了,一呼一吸之间都夹着寒气。
他们来到驿站所建之地,此地如白日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江隐觉得有问题,她来到土坑旁蹲下来看着,一阵风吹过,周围些许树木的叶子吹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但是江隐意外的发现那些叶子竟然不会飘到土坑里,她喃喃自语:“风不是很小,叶子也不是千金重,不可能吹不进来。”
她的手捏着土:“除非,这个土坑是有问题的。”
她站起来,从地上拾起一个锄头,又丢给官府大人一个:“别在那傻愣着了,你若是想活命便痛痛快快的同我一起做,少废话。”
官府大人赶忙拾了起来,两个人对着挖:“大师,我梦到的是一个棺材,不是土坑啊。”
江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谁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他们挖着挖着,锄头的头部忽然重重的击在一个重重的地方,好似再也挖不动了。
官府大人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下面有点东西。”
江隐摸了摸:“下面着一层土壤实在太过坚硬,我们挖不开,看来是有什么外在的东西在阻挡。”
她想了想,同官府大人道:“你先离我远点,离这个地方远点,否则,我怕会伤害到你。”
官府大人疑惑的看着江隐:“此话怎讲?怎么会伤害到我呢?”
江隐抬起手,边看着周围的方位,想着让官府大人躲到哪里更为安全,边同官府大人解释着:“我要画一张五雷符,用五雷符将此处炸开,这五雷符是由东西南北中所画成的法力高强的符咒。”
第一枚:正面“五雷号令敕”、背面为五雷文;侧面“一声雷令响”、“万里鬼神惊”;顶部“生”、底部“煞”。
第二枚:正面“五雷号令”,背道士驱鬼图;侧面为“五雷号令”、“鬼化泥沙”;顶部“生”、底部“坤”。
第三枚:正面“五雷号令”、背面“扫邪归正”;侧面“兵随令转”、“将护吾身”;顶部“生”、底部“煞”。
第四枚:正反两面为五雷文,侧面“令下一声”、“诸将现形”,顶部为乾卦符号,底部为五雷文。
“这种符火力强大,宛如雷炮一般,通常制符之人是不会有任何事情的,但是普通人若是不小心靠近了他便会被这符炸的灰飞烟灭。”
江隐刚说完,便感觉到眼前迅速飞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定睛一看,只见官府大人已经吓的跑的老远,可比给他想的地方跑的还要远,江隐忍不住笑了出来:“捂住耳朵。”
江隐盘腿坐在地上,她汲取着天地之灵气,待精神凝神之后,她陡然睁开眼睛,在一张黄色的纸上行云流水的画着。
五雷符十分难画,需要很强大的功力,内力和玄力,缺一不可,而且中途不能断,听闻很多人断断续续的画了一年才能勉强画出来一张可以用的五雷符。
但江隐可是老祖宗,她画五雷符只用了短短的两刻钟。
江隐站起来,寻了一个正中的位置,她嘴上默念着咒语,倏地睁开眼睛,将五雷符往土坑里砸去,五雷符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力。
待乌烟障气的尘土散了之后,江隐朝官府大人摆摆手,官府大人跑了过去:“大师,怎么样?”
江隐斜眼看着他:“你自己看。”
大人看过去,只见土坑表面已经被崩裂了,露出里面的一层木皮。
大人摸了摸,又转了几个方向看了一圈:“大师啊,这里面好像是一个棺材。”
“的确是棺材。”江隐道:“把这个棺材搬出来。”
大人点点头:“恩。”
他卷起了袖子,拉着棺材的一边往外抬着,但是他却发现一点也拉不动。
在大师面前可不想逊色,官府大人再次试了试,还是不行,他嘟囔着:“这个棺材看着挺破的,怎么这么重啊。”
江隐听着这话也觉得奇怪无比,她方才也看了,这棺材不但是最薄的一层木料子,而且经过多年的腐蚀都起毛边了,像这种棺材十分的轻,一人拿起来是绝对没问题的,这官府大人再弱,总该不会连一个破旧的棺材都搬不起来吧。
江隐上前一试,她一上手便感觉沉如磐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拧了拧眉头:“奇了。”
“大师,这是不是有点邪门啊?”官府大人汗如雨下。
“恩,的确邪门。”江隐心里早有预料,所以并不意外:“大人,你现在回去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帮手来。”
“啊好好。”大人道,连忙跑了回去。
江隐一人坐在旁处的一个山石上。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日头慢慢从云朵下冒出头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听到由远至近传来马蹄声和官差跑步的脚步声。
江隐打起精神,眺望了过去。
这官府大人约莫带了五十人左右。
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师,我来了,我带人来了。”
江隐从山石上跳了下来:“好,抬棺也不是随便乱抬的。”
闻言,官府大人倒是来了好奇之心:“哦?大师,没想到这抬棺也是有讲究的么?”
江隐点点头:“没错,棺本就是一个很忌讳的东西,第一,抬棺的人身上不能有血迹,现在你们检查一下谁的身上有血迹,或者谁受伤了,若是受伤的人抬棺,血和棺会成为一个对冲的冲煞,会折了抬棺之人的寿命,不但如此,棺材还会汲取那些伤口之处的特有的血的气息,从而补充自己的威力和能量,古有诈尸一说便是如此,若是有活的猫狗自一个棺材上跑过,棺材里的人便会复活。”
官府大人一听这话,赶忙让带来的人检查自己有无伤口和血迹。
这么一检查,果然有几个出血受伤之人:“你们在旁边看着吧,不让你们碰这些棺材也是为了你们好。”
官府大人安排好他们之后,看着江隐,笑眯眯的问:“大师,还有第二点么?”
江隐看着他,道:“有,第二点便是一会儿你们这群人在抬棺的时候哪怕觉得再沉,再抬不动,千万不要说出来这个棺材太沉了,太重了,抬不动之类的话,棺材本就是阴物和邪物,若是说了,怕是你们的手都会断,而且这棺材会因为你们说了沉导致以后更加抬不动。”
闻言,这些官差们赶忙点头。
江隐画了许多平安符让他们戴在身上,他们看着的确身强力壮,但是很多时候,表面看着身强力壮,不代表八字也是壮的,有的人八字如果弱,那么在抬棺之后一点会大病一场,所以还是佩戴上平安符是最要紧的。
官差们郑重的点头,他们按照江隐所说的踩在土坑的边沿上,而后几个人去抬棺材。
起初几个人都没怎么用力气,官府大人说棺材抬不动,他们只是认为官府大人平日养尊处优的,身子骨都不好了,自然是抬不动的,再加上他们朝着棺材打眼看过去,也觉得这棺材破破烂烂的,简直就是几个木板子堆砌而成的,所以才小看了。
但是一打眼,真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的沉。
他们咬着牙,不敢想也不敢说沉这件事,几个人齐心协力终于把棺材抬了出来。
抬完之后,官府大人蹲在地上看着,发现竟然不止一个棺材。
就这样,众人忙乎了将近四个时辰才把所有的棺材抬出来。
江隐数了数,一共是七个棺材。
“七个棺材,七棺连珠。”江隐冷冷道:“这埋棺材和选棺材的人真是费尽心思啊,七本就是单数,而且单数七在阴间本就是个大害,棺材用七个,再以四个方向的困魂树相结合在一起,这就变成了一个阵法。”
江隐眯起眸子:“把这些棺材打开。”
几个官差上前,他们明明看到棺材的开口处都有裂缝了,但是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棺材就跟用什么东西焊上去的似的。
江隐见他们额上都流下了汗珠,呼了呼气:“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棺材是打不开的,上面是有阵法的。”Χiυmъ.cοΜ
官府大人啊了一声:“那该如何是好啊?”
江隐的脑子飞速的转着,各种各样的法子一闪而过,忽然,觉得眼睛处很是明亮,她循着看去,只见薄薄的云朵后挂着一轮日头,那日头颇为浓烈,她想着方才棺材一头一尾的摆法,想来这便是那法阵了,她道:“现在按照我的要求把棺材摆放开来。”
她要打破原有的阵法。
将一头一尾的阵法排列成了头对着头,尾对着尾的摆法,而后暴晒在阳光之下。
棺材刚刚摆好,江隐便见到浓烈的灼热的日光撒了出来照在上面,她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午时的太阳,阳性是强烈的,先将这棺材暴晒吧,去一去上面的阴气。”
“真的想打开棺材还需要法子。”江隐道。
官府大人挠挠头,不解的看着江隐:“大师,还需要什么法子啊?不如我们用强硬的法子,直接把这个棺材劈开好了。”
江隐暂未回答官府大人的话,而是询问了几个官差们的八字,找了几个八字比较硬的人让他们来看守。
回去的路上,江隐这才搭理官府大人:“你可知道这些棺材为何抬不动也掀不开?”
官府大人摸了摸胡须,而后作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还请大师指点。”
“因为是棺材里的邪祟不想打开。”江隐眯了眯眸:“这就是所谓的,你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是一个道理,他们的怨气很深,而且他们很团结,所以让人搬不动,打不开,若是强行砍了棺材,恐怕会后患无穷啊。”
官府大人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浑身上下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师,那现在应该如何是好?这一切还是要仰仗大师啊。”
江隐抬抬手,打断他拍马屁的话:“在这个世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的,有因就有果,想解决一个果,那么必须要找到这个因。”
“这样,你查查这个地方是从何时开始衰败的,在衰败之前又发生了哪些事情。”
官府大人点点头,他回去之后,根本不敢睡觉,把先前的城地记录册拿了出来,在他翻阅了几日之后终于被他寻到了。
官府大人十分欢喜的跑到了苏家:“大师,我已经找到了。”
“此地先前是观景楼,站在这观景楼上可以望到远处的风景,许多人都喜欢过去。”
“恩。”江隐点点头,本以为会是什么酒楼之类的,没想到是一个观景楼:“此楼是谁建造的?”
“是大安王朝一个叫汪楼的富商。”官府大人道:“这个富商头脑聪明,十分大胆,在大安王朝赚钱赚的是口袋流油啊。”
“可是后来有一日,这个富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忽然要拆掉这个观景楼,说是这边的景色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荒郊野岭的,很多人特意来这儿有点危险。”
“这地皮也是他的,想盖就盖,想拆就拆的,只要跟我们报备一下,交点银子就行,我们也不会过多干预什么。”
“从那以后,这块便化作了一个平地啊。”官府大人说完以后,砸吧砸吧嘴:“我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江隐眯了眯眸:“事情绝对没有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我问你,在移除这块地皮之前,他曾有什么动作?”
官府大人仔细想了想,猛的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他还说过这个观景楼不太高呢,想盖的高一点,谁知道非但没有高盖反而给拆除了,真是奇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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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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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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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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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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