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堆武器丢在江隐脚下。
江隐握着书的手卷了卷,懒懒的掀开眼皮扫了眼:“怎么?寿王这是要谋杀?”
帝行湛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帮本王看看是人为还是有邪祟?”
江隐听了这话平平的笑了,卷起书,放在桌上,圈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问:“本祖为何要帮你?”
帝行湛绕过武器,凑到江隐面前,压低的声音低低沉沉,磁性醇厚:“因为本祖是你的夫君。”
江隐一巴掌拍开他:“你说是就是了?不好意思,本祖不认你这个夫君。”
他不怒,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笑,修长的手指戳进面具边沿,来回的摆弄着,似要把面具拿下来似的。
江隐突发奇想,纤指敲敲桌子:“你若是把面具摘了,本祖便答应帮你看看。”
帝行湛一怔。
面具一摘,岂不是露馅了。
“那些将士们因武器受伤,听闻王妃待他们很好,甚至亲自教导了他们武功,现在有人在王妃的头上动土,王妃当真是能咽的下这口气。”帝行湛知道江隐面冷心热,说不管是表面的,实则非常护犊子。
江隐的眸流转着光,质疑的看向帝行湛:“你的性子竟变的这般圆滑,在本祖的印象里,你性子执拗,嘴硬,脾气臭的如石头般,怎的今儿个这般会说话了?”
“还是说……”江隐前倾着身子,如钩子般直直的盯着帝行湛:“你不是寿王呢?”
帝行湛控制住砰砰作乱的心跳声:“这是王妃的心声吧,不希望本王是寿王,看来王妃有别的小心思了。”
江隐嗤笑,她盯着武器若有所思:“呵,敢在本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本祖的人?”
帝行湛笑了,就知道她不会坐视不理。
江隐蹲在武器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阴气。”
“只能等晚上过去看了。”
二人各忙各的,夜色擦黑,月影浓重。
二人踏着月色去了武器房。m.χIùmЬ.CǒM
武器房发生了诡异的事,无人敢来打更了。
周围的风吹的呼呼作响,诡异之感油然而生。
吱呀,他们推开了门。
武器房内安安静静,武器整齐的陈设在墙上,气息干净,毫无阴气。
江隐不由得疑惑。
“有何不对?”帝行湛问。
江隐环绕一圈:“不对,气息太干净了,就连浑浊的灰尘气息都被清扫了,这不正常。”
“看来是有人特意打扫过了。”
“也许不是人。”江隐意味深长道。
她闭着眼睛,双手轻轻的抚在墙上。
墙内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啊呀,她摸我。”
“哼,你唧歪什么,摸你了,也摸我了啊。”
“痒死我了。”
寻常人必然是听不到的。
但江隐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耳朵一搭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拉过一个石几随意坐下:“想解决此事很简单,不知寿王以什么条件来解决呢?”
“王妃想提出什么条件?”帝行湛问。
江隐抬脚,翘了翘脚尖,翘起的方向是帝行湛的方向,从角度上来看,江隐的脚好似踩在他脸上一样:“把面具摘下来让本祖瞧瞧。”
帝行湛护住面具:“王妃还真是强人所难,明知道本王毁了容……”
“不在乎。”江隐截了他的话。
“当真?”
“当真。”
帝行湛的手覆在面具上,慢慢往下脱。
江隐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
唰,面具被扯下,露出一张被火烧的脸,狰狞无比,丑陋不堪。
江隐站起来,眉头拧起。
竟不是帝行湛。
是她想多了?
帝行湛深呼一口气,亏的他了解江隐,提前把脸做了乔装。
他把面具重新戴上:“现在需要本王做什么?”
“拿一把斧头来。”江隐道。
帝行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他拿着斧头,听着江隐的话,愣了愣:“凿墙?”
“对。”江隐从墙架上抽出一把长剑在上面画了几个圈:“本祖画圈的地方通通砸开。”
咣咣咣,夹杂着躲闪和呼救的声音。
不多时,墙上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洞。
江隐走过去,从里面拿出来几个小纸人:“就是它们作祟。”
“它们名为阴七人,阴七人是取七个死人头七之第七日的阴气做成的阴七人,这种阴七人力气很大,有人的意识,会做人的事情,它们会听从人的命令去做事。”
江隐把七个阴七人放在桌子上,一把玄气打在上面。
躺平的阴七人活了过来,站在桌子上叽叽喳喳的。
“啊,不要伤害我们。”
“做了坏事还敢提这么多要求!”江隐冷笑:“谁让你们在武器上动手脚的?”
江隐身上的气势笼罩着它们。
它们不敢耍花招,站起来叽叽喳喳的:“大师饶命,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啊是啊。”
“我们刚死,就在我们头七那日打算回家看看,被一个人拦住了,这个人很可怕,他让我们帮他做一件事,抽取我们的一丝魂魄制成阴七人,让我们在武器上捣乱。”
“我们若是不答应他便要让我们灰飞烟灭,我们一来想转世投胎,二来想回家再看看家人,只好答应他。”
“所以我们在深夜在武器上动了手脚。”
江隐听着他们所描述的便知道那人是北惑,她讥讽一笑:“用这等雕虫小技,真是丢人现眼。”
江隐训斥了这些阴七人,它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便没有让它们灰飞烟灭,而是将它们的一缕魂还归了它们的魂魄内。
帝行湛疑笑:“王妃倒是善良,放走了它们。”
“阴七人和寻常邪祟是不同的。”江隐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帝行湛:“它们用身上的阴和因果在你的武器上动了手脚。”
帝行湛听出了些门道:“所以?”
江隐掀眸:“你想保住这些花重金打造的武器么?”
“自然想。”虽然帝行湛很不想,很想让君恩寿回来后看看他的成果一败涂地,但一想到他和君恩寿的关系还是罢了。
江隐笑:“它们用阴气在你的武器上捣乱,做了破坏,你的武器和它们的阴气是一体的,它们若是灰飞烟灭了,你的武器会立刻成为一把齑粉。”
帝行湛挑眉。
“但它们的这丝魂魄若是归入了魂体之中,你的这些武器会自然而然的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江隐淡淡道。
帝行湛挑眉:“拭目以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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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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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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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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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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