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在这儿喝茶?你生的那个小野种惹了那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江承厚的眸瞪的大大的,几乎要凸出来了。
江隐的眉眼燥的如一锅烧开的,沸腾的热水。
体内的血液好似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她偏着眸,清冷的看着他:“谁……是野种?”
“当然是你生的那个叫什么江祖的。”江承厚叉着腰,愤怒的吼着。
江隐啪的一脚把地上成为碎片的玻璃碴子踢在了江承厚的腿肚上:“说话注意些,小心别闪了舌头。”
“你怎么跟老子……”囫囵话未说完,江承厚只觉舌头好似打了个卷,疼痛难忍,半句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缓了会儿,舌头终于好了,嘶嘶的直冒冷气:“我劝你,为了你我好,为了寿王府好,为了江家好,为了朝廷和大兴好,你还是把孩子给交出去吧。”
江隐淡漠又清晰的话传至江承厚耳内:“本祖,最是看不起你这等缩头乌龟。”
出事了,竟把一个小孩子推出去。
这也是人做的事?
“你骂谁呢。”
“管家,把他清出去。”江隐揉捏着烦躁的眉眼。
江承厚被推搡着走了出去,余光一瞄,瞬间瞄到了坐在花厅吃茶的君恩寿。
他想到之前经常在皇上面前参的本子,脸有些热,但想到现下的事情这般严重,为何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他走进了花厅,一只脚刚刚踏进去,便听着君恩寿讥讽的话响起:“参奏本王理应去金銮殿上,怎的来了本王的王府,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江承厚觉得君恩寿这次归来,身上死神的气息更强了。
他给自己做着强大的心理建设:“寿王说的这是哪里话,之前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一向如此,不过现在我是你岳丈,你不该这么同我说话,我女儿嫁给了你,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想来你也十分苦恼吧。”
君恩寿讽笑。
呵,现在又来同他打感情牌。
“本王为何要苦恼?”君恩寿不解的问。
江承厚摆摆手:“寿王就不要嘴硬,自己扛着了,发生了这种事,他还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影响了你的声誉,现在你的军营被灏王接管了,而且外面的人都在传你是同伙。”
“你想不想洗刷清白?”江承厚诱惑着问。
君恩寿凉凉的看着他。
江承厚以为说动他了,出了个主意:“你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管干什么都十分方便,不如这样吧……”
“寻个机会把小祖这孩子弄出来交出去。”
君恩寿眸底的凉意浸了出来:“管家,拖出去,从现在开始,不允许江大人迈入寿王府一步。”
江承厚坐在寿王府门前的大树下连连叹气,觉得君恩寿是个疯子。
维护那孩子干什么?
神经么?
正打算起身打道回府,江承厚眼前出现一个身影。
白宁儿捏着帕子,微笑着:“江大人,要不要聊聊?”
……
又过了两日。
阴云密布,压的低低的,好似一伸手便能触碰到般。
君恩寿掌管军营的将士们在君恩灏的掌管下出了些问题,情绪不好,他前去处理。
毕竟不能让他们上了君恩灏的当被逐出军营。
若是被逐出了军营,哪怕以后君恩寿收回了军营,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而在这同一日。
江隐也收到了吴迪给到的新消息。
听闻又有人小产了。
这倒是稀奇,毕竟小祖现在还在王府,又有人小产,是不是说明背后的邪祟撑不住了,所以忽然出现了。
偌大的王府,除了管家家丁丫鬟们就剩下小祖了。
白宁儿从后院出来,看着空荡荡的王府,再三确认江隐和君恩寿的确不在才安心实施她的计划。
她故意在离小祖房间很近的对面的墙根下,故意大声的说着话:“呀,这儿怎么又一只受伤的小狗啊?好可怜啊,流了好多血。”
“府医呢?”
“哎,哪怕现在去找郎中也来不及了啊,恐怕早就会流血而死了啊。”
在房间里,坐在窗台前百无聊赖,郁闷至极的小祖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原本不想理会的。
可是心地善良的他一听到有小动物受伤了那颗心便按耐不住了。
他立刻走了出去,带着自己的小药箱冲到了墙根下,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狗狗心痛万分。
“我会治。”小祖道。
白宁儿见第一个计划成功了十分高兴:“那小少爷先治着,我去给你打盆水。”
说着便没影了。
他治好了小狗狗,包扎好了伤口,刚要带着小狗回房间,便听到一道低低的啜泣声从头顶传来。
“小祖?你就是小祖吧?”
小祖循着看去。
墙头上,江承厚跟个长臂猿似的两条胳膊挂在墙上耷拉着。
小祖不喜欢他,抱着小奶狗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有事?”
“瞧瞧这孩子,我是你外公啊。”
小祖看着江承厚别扭僵硬的笑容,小嘴儿撅了撅,心想:这人怎么看怎么像人贩子。
不过想到他是娘亲的爹爹,便勉强搭理了搭理:“你找我有事么?”
“我找你娘亲啊,她在么?”
“不在。”
“你外婆生病了,一直叫你娘亲的名字,府上的府医还看不好啊,我这不寻思让寿王府上的府医过去看看。”
小祖知道外婆。
外婆很温柔,很慈祥,待她很好。
没想到外婆竟然生病了。
他赶忙跳了起来:“我,我去看看外婆,我能治好她的。”
江承厚感叹,没想到白宁儿的法子这么好使,也没想到这傻孩子这么的好骗。
小祖顾不得别的了,悄悄爬上了墙。
江承厚一把抱住了小祖,语气唰的变了:“蠢货。”
小祖扑腾着双腿:“你想干什么?不带我去看外婆么?”
“看什么外婆,当然骗你的了。”江承厚哼了一声:“你现在可是大兴京城的罪人,你应该赎罪知道么?牺牲了你一个人,解救了大家。”
小祖挣扎着,拍打着江承厚,还用嘴咬他。
“啊,你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不懂得尊老爱幼,等到了地方看你还老不老实。”
江承厚把提前准备好的迷魂药拿了出来,往小祖的鼻子处熏去……
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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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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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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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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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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