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恩寿不由得冷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把本王当邪祟了?”
吵嚷的声音中,无人回答他。
混乱,嘈杂,诡异的叫声渲染于耳。
君恩寿无动于衷,眼神凉凉的望着这一幕。
过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这场诡异的喧闹总算结束了。
诡异的’法师’们退下。
两边是身穿黑色铠甲的铠甲黑兵们。
他们头戴黑色头盔,宛如站在地狱两侧的黑色曼陀罗。
君恩寿讥笑不已:“这皇上防本王还真是跟防贼一样,把最厉害的铠甲兵都搬出来了。”
步子行走至金銮殿。
皇上君行之润极如玉的眸定定的看着君恩寿。
果真是他。
他没有死!
而且他身上的气势比之前还要强,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面上却是淡若云,温和的样子:“寿王归来,朕十分欣慰。”
君恩寿自是这皇上温和的皮囊下不简单。
他轻笑,指间转着黑曜的扳指:“看出来皇上欣慰了。”
“皇上的欣慰还真是热闹啊。”君恩寿言语讥讽。
君行之哈笑一声,摆了摆手:“误会误会,你也知道,我们大兴盛行信任玄学,寿王忽然归来,且神秘蒙面,朕只好用这等法子看看回来的究竟是不是寿王本尊。”
君恩寿挑眉,眼眸潋着强势的光:“不管是不是本尊,皇上都有自己的顾虑,不是么?”
他的直白让君行之一愣,爽和一笑:“看来寿王的顾虑比朕多啊。”m.xiumb.com
“来人,赐座。”君行之龙袍上的九爪云龙随着他一拂臂,显的气势磅礴。
只是因有了君恩寿在旁站着,皇上的磅礴似乎弱化了许多。
君恩寿大刀阔斧的坐下,耳边响起君行之压抑的恭敬声:“老……寿王妃,出来吧。”
寿王妃?
江隐?
她也在?
孔雀东南飞刺绣屏风被太监缓缓挪开。
江隐闲适的坐在位子上,着水绣竹纹白裙,清仙如水月。
君恩寿瞳孔倏地瞪大,强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冲动,只是握紧扶手的手背青筋凸起,足以凸显他惊讶的情绪了。
“王妃怎的在这儿?”他咬牙切齿的问。
君行之态度缓和,看向江隐的眼神带着恭敬和崇拜:“寿王死的这几年,寿王妃一个女子带着孩子辛苦,朕只好经常让寿王妃前来宫中,朕也好照顾着寿王妃。”
君行之嘴里的照顾听在君恩寿的耳里好似变了味儿,就好像君行之和他的王妃之间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儿似的。
他咬牙,攥起的手背青筋凸起,语调讽刺无比:“那本王还得多谢皇上了?”
君行之听出他话里话外的不舒服了:“不必谢,都是朕的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四个字让君恩寿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孙儿?”
“我的孙儿?”
激动的,颤颤巍巍的询问声响起。
循着声音看去,宫殿外,一个身穿杏黄色刺绣长寿袍子,顶着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扶着宫女的手,踉跄的往里面走来。
那双浑浊的眼睛四处搜寻着。
在看到君恩寿的时候,不利索的腿也变的利索了起来,拐着两条腿极快的朝君恩寿走去。
“皇祖母。”君恩寿浑身的戾气在看到皇祖母的时候全都泄掉了,他快步走了过去,结实的手臂搀住皇祖母:“您慢着点。”
皇祖母两只手抓住君恩寿的肩膀,一双眼睛上下的看着:“孙儿,我的孙儿,真的是你啊。”
“你还活着。”皇祖母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过两行清泪。
君恩寿心里动容,面具下的脸柔和了许多:“皇祖母请放心,孙儿还活着,孙儿好好的呢。”
皇祖母的眼睛倏地攥住他的面具,手,颤抖的摸了上去:“孙儿,你的脸怎的了?”
君恩寿的眼神闪了闪:“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已经敷药了,皇祖母不必担心。”
皇祖母看出他眼底的局促。
她人老,但心里明镜儿着呢。
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道:“没事就好。”
君恩寿握着皇祖母的手带着她坐在椅子上,一言一行都孝顺,真诚,体贴温和。
江隐第一次见到浑身戾气的君恩寿竟有这样不同的一面。
君恩寿握着皇祖母的手忽然感受到什么。
“皇祖母,你的手怎的这么凉?”
皇祖母笑眯眯的:“估计出来之前用凉快冲了下手所以才这样的。”
君恩寿既不悦又心疼:“现下即将入秋,怎能用冷水冲手呢。”
说着朝宫女虎着张脸:“怎么伺候的?”
宫女跪了下来连忙认错。
皇祖母为宫女求情才让君恩寿的脸色好了些。
皇祖母年纪大了说了会子话便离开了。
江隐循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竟察觉到了淡淡的阴气。
君行之询问君恩寿当年如何死亡的,又是如何被施救的。
但,只被君恩寿以失忆二字敷衍了过去。
离开皇宫,江隐刚要上马车,君恩寿穿着皂靴的脚挡在了马车边沿,讥诮的看着她,开口:“呵,王妃不是同皇上的关系很好?那还回府做什么?不如在皇宫住下算了。”
他的话愈说愈难听:“皇上必然会给你安排住处的吧。”
“寿王不会说话便闭上嘴。”江隐淡淡的。
她扫了眼马车,呵笑一声:“不让本祖上马车?”
“好啊。”江隐说话间,手起狠落,直接把马车和马儿中间连着的僵绳给斩断了。
潇洒的一跃而上,夹了下马肚子,她的声音随风飘远:“马车留给你,马儿……本祖要了。”
没了马的马车还能称的上是马车?
君恩寿的脸阴沉沉的:“江隐!你敢戏弄本王!”
王府。
被禁足的白宁儿不甘心这般。
她想了个法子,对自己十分心狠,拿起匕首照着手指割了一刀,鲜红的血淌到了碟子里。
她用毛笔蘸着些鲜血在白纸上写着认错书。
她脸色苍白的把认错书让丫鬟拿给了君恩寿。
花厅内。
管家特意差小厨房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把君恩寿和江隐故意叫到了一起:“王爷王妃,你们总算团聚了,这次你们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啊。”
“本王同她没什么好喝的。”
“本祖同他没什么好喝的。”
二人异口同声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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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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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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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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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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