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甩着两条肉乎乎的小短腿儿朝江隐的房间跑去,小脸儿上的肉肉颤乎乎的:“娘亲娘亲,我入梦了,凌家果然是有问题的。”
他借来说这件事甩开脚上的小鞋鞋,扭着小屁屁跑到了床塌上,拧到了江隐身边,蹭到了江隐身上,小脑袋也拱来拱去的:“娘亲娘亲,凌家在柴房设了个阻隔阵,就是为了阻隔水的,不知他们为何要这般做啊。”
小祖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把所见的说了出来。
江隐听到小祖说凌林和丫鬟做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时,眉头拧的紧紧,后悔为何让小祖过去看到这一幕,好在小祖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
江隐听了小祖的描述,平滑的手指在一起揉搓着:“怕水,困水。”
她呢喃着水这个字,脑子里闪过吴迪拿来的卷宗的画面。
卷宗内,凌家丫鬟本叫淼淼,在迟依依死后把带有水字的淼变成了炎。
江隐眸子倏地眯起:“淼里面全都是水,他们惧怕水,水火不相容,丫鬟便把名字改成了炎,但是凌林为何没有改名字?还是说我错过了什么有用的讯息。”
江隐心里流转着思绪,同时也有了计较。
“娘亲,他们说明日还要请大师过来,还是说要去大师那里啊,我没有听完就回来了。”小祖迷迷糊糊道,在梦境中做了许多事,他实在是太疲惫了,窝在江隐怀里睡着了。
江隐轻拍着他的后背把他放在自己床塌上。
次日清晨,江隐让小祖继续睡着,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面纱来到了凌林的簪子铺。
她环绕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或阴气之处。
不过,她此次来的目的并非是这个。
看守簪子铺的伙计跟江隐打招呼:“这位小姐,想买簪子?喜欢什么样的?”
“我自己看看。”江隐声音清澈。
她眼眸流转,见伙计正在翻阅一个账本,她心里生出个法子。
她以浓郁的玄气勾勒出一只猫,又覆了层实体的意识。
喵呜一声,它朝一个簪子柜台奔去,叼起个簪子往外跑。
守柜台的店小二一愣,身体反应迫使他冲了出去。
趁此,江隐上前迅速翻阅着账本,扫了一眼,她发现凌林在账本所签的名字并非是凌林,而是凌磷。
江隐得了新的讯息后转身离开。
她在街上琢磨着:“林,为何要改成磷?”
面前呼啸而过一道疾驰的风,吸引着江隐循着看去,顺着被掀开的帘子朝里面看去,她看到了神色忧心,面色苍白的凌林和丫鬟,他们手里紧紧的握着平安符。
江隐想到小祖所说的:“他们必然是去请大师了。”
江隐打算跟上去看看,跟到拐角处,看到了帝行湛,他懒洋洋的靠在墙上:“需要帮忙?”
江隐现下正需要人手的时候,她拍拍帝行湛的肩膀:“现在凌家没人,你去凌家看看有没有一种磷的物质?”
“老祖吩咐的事情我自然会全力以赴的。”帝行湛见她面色着急,也不调侃她了,转身朝凌家的方向走去。
而江隐则是跟着马车的方向去了,她走到一半忽然觉得路段有些不对,似乎遇到了鬼打墙,原地转了几圈都出不去。
江隐睨着这鬼打墙,唇角勾起抹嘲讽的冷笑:“这等雕虫小技在本祖眼里算什么。”
她手腕相贴,拧成一股花,啪的朝鬼打墙的中心点击去,鬼打墙瞬间散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光明之路。
她打算循着地上马车的轱辘印记继续追上去。
追了十几步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呻吟声,她看过去,发现是余青禾,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袍子,头发高高的束起,脸色惨白,眼神不是聚焦的,是涣散的,恍惚的。
她的眼睛转着:“我,我的头上有火,我要灭火。”
江隐一眼认出了她:“小余,你怎的在这儿?”
余青禾就跟不认识人般依旧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
江隐瞥了眼她周围,见她手里捏着一个菌菇类的东西,她蹲下一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是迷幻菇。”
这种迷幻菇食用之后会出现幻觉,觉得自己是各种各样的生物,又或者觉得自己被火烧了,被水淹了。
江隐从袖口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解药塞给余青禾一颗。
约莫过了会儿,余青禾整个人清醒了许多,看到江隐,眼底浮现惊讶之色,随即恭敬的站了起来:“老祖宗,您怎么在这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江隐把她手里的迷幻菇拿了过来:“你吃了这个,陷入了幻境。”
余青禾恍然,随即感激道:“多谢老祖宗出手相救,小辈本想去除一个邪祟的,因为路程太赶,再加上小辈没有吃东西太过饥饿,看到路边有蘑菇便摘来吃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琇書蛧
她看着江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老祖这是出门办事?”
“恩。”江隐言简意赅,没有说清楚。
余青禾自是不敢多问。
二人告别后,江隐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地上的车轱辘印记竟然消失不见了,她拧起眉头,回头看向余青禾的方向,心里起了一个疑团:“究竟是什么样的邪祟需要余青禾这样级别的大师亲自除邪祟?她又为何偏偏在这里?她真的不认识迷幻菇么?”
江隐心里有些燥:余青禾是故意的?但愿不是。
另一边,凌林掀开马车的车帘往外看去,见无人跟着了,拍拍胸口赫然松了口气:“甩掉了,总算甩掉了。”
丫鬟炎儿点点头:“是啊,多亏了余长老。”
凌林横了她一眼:“蠢货,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胡乱提起余长老的名字。”
“是,是,公子,这件事是我的错。”丫鬟不再作声。
二人到了永安寺,刚要伸手敲门,寺庙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凌林面色焦灼:“请问永生大师在么?”
小和尚点点头:“永生大师在里面等着你们。”
他们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和尚走了进来,来到禅房扑通跪了下来:“大师救命啊,救救我们啊,昨儿个您布下的阵被破了啊,水全都流出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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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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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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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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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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