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顶着一头呆毛一猛子扎进了江隐的怀里,小脑袋跟个小猪似的拱了两下,声音萌哒哒,软绵绵的:“娘亲~咱们今儿个去凌家吧。”
江隐知道不会轻易托梦的,凌家的确是有猫腻的。
但,不能再次过去,这样会引起凌家的怀疑的。
“先吃东西。”江隐道,挪开了放在小祖小脑袋上的小爪子。
本来迷迷糊糊的小祖见到一桌子的饭菜眼睛唰的亮了,腮帮子灌的一鼓一鼓的,好像囤粮食的小仓鼠。
江隐伸着手指头在他鼓溜溜的腮帮上怼了下:“吃成小猪了。”
小祖调皮的吐着舌头。
吴迪风风火火的跑来了,手里还拿着份卷宗,见他们正吃饭,及时止住了步子:“老祖,小祖少爷,你们先用膳。”
江隐抬手朝管家比划了个手势,管家搬了个凳子,吴迪颤颤巍巍的坐下了:“一起吃点。”
“我,我吃了。”吴迪吞着口水,道。
待江隐和小祖吃完后,吴迪这才把卷宗双手恭谨的递给她:“这便是四年前凌家的卷宗。”
江隐翻阅着,耳边听着吴迪说着。
“老祖,这是最详细的资料。”
“凌林的夫人是当地一个开簪子铺的女儿,名叫迟依依,家里算是富庶,也是个独女。”
“这迟依依算是女承父业,在做簪子等方面十分有天赋,平日也是经常在铺子里待着。”
“一日,凌林来到铺子想买簪子,他相中个簪子,但身上的银两不够,迟依依得知凌林是想买这簪子送给母亲,感动于他的孝心,便提出将簪子送给了凌林。”
“凌林百般推脱,但还是架不住迟依依的热情便收下了。”
“第二日,凌林送来了他亲自做的吃食,正所谓君子远庖厨,迟依依见他会做饭,觉得他顾家,被这样的他吸引了,就这样二人一来二去的便在一起了。”
江隐听着这俗套的话敲了敲桌子:“这凌林的家况如何?”
吴迪道:“凌林年幼丧母,家里比较贫苦,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但凌林考上了秀才,他母亲把希望全都放在了凌林的身上。”
江隐指尖敲着桌面:“恩,他娶了迟依依后他母亲必然不愿意吧。”
吴迪摸了摸脑袋:“诶?老祖怎的知道?这儿子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认为凌林应该娶官宦之女,不应该娶一个满身都是铜臭味的商户之女,当年因为凌林执意娶迟依依两家还闹了矛盾。”
听了这话,江隐敲敲手指打断他的话:“因何闹矛盾?”
吴迪挠了挠脑袋:“因为凌林不想继续考取功名了,他想抛弃现在的一切跟迟依依一起打理家中的生意,凌林的母亲觉得凌林疯了,不应该抛弃官途之路,觉得是迟依依鼓动的凌林断了他的仕途,便记恨上了迟依依。”
“后来,凌林不知同他母亲说了些什么,凌林的母亲同意了。”
“成亲后,迟依依把凌林的母亲接到了他们的家中,过了一段时间,凌林的母亲去世了,是意外去世,听闻是因为跟迟依依出去买东西时被迟依依绊了一脚便死了。”
“迟依依十分懊恼,对凌林道歉,哭了好几日,许是两个人感情好的原因,凌林竟然原谅迟依依了。”
江隐眸子流转:“凌林的母亲死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因为案子牵扯的时间太久了,吴迪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啊,我知道了,凌母死后,迟依依便当家庭主妇了,把簪子的铺子交给凌林打理了。”
江隐唇角溢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事儿还真是赶的巧啊。”
“老祖此话怎讲?”吴迪问。
江隐道:“凌林的母亲刚死,凌林便接手了迟家的簪子铺,记得之前不管是迟家还是迟依依都不太赞同凌林插手迟家的产业啊。”
“迟依依之所以这次吐口了,估摸着是因为太愧疚了,而凌林正是利用这份愧疚所以拿到了迟依依的簪子铺子。”江隐道。
吴迪的眼睛瞪大,猜到了什么:“老祖,莫非这凌林的娘亲是被凌林给……”吴迪说到这儿,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隐呵笑:“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江隐沉默了会儿,继续低头看卷宗,看到了一个名字,用手指点了点:
“这个叫淼淼的女子是谁?”
吴迪看过去,哦了一声:“这淼淼便是之前咱们在凌家看到的丫鬟。”
江隐想了想:“我记得这丫鬟不叫淼淼啊,应该是叫……炎儿啊。”
吴迪尴尬的笑笑:“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后面改名字了。”
“为何改名字?”江隐的眸里蕴了抹疑惑:“而且改的名字很有寓意,从水字的名字改成了火字的名字。”
吴迪这才恍然:“对啊,我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经过老祖这般提点,我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所以,继续查,但是不要打草惊蛇。”江隐琢磨着,脑子里酝酿出来一个法子:“再找一个由头去凌家一趟。”
“是。”
江隐拿出之前凌林提供的取水之地的名单:“这名单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琇書蛧
吴迪点头:“有,虽然这些地方的确可以取水,但是我们无意间套话套了出来凌林似乎没有在他们那边接水。”
江隐笑:“这就有意思了,他在隐瞒些什么?”
“老祖,现在应该怎么办?”
江隐在脑子里琢磨出了几条线索:“既然是水有问题,那么我们便从水的问题上入手,便想法子让他们再去一趟取水的地方,本祖倒是想要看看他取水的地方究竟多么神秘。”
“不过凌家都是他们自己人,不能轻易靠近的。”吴迪有些苦恼。
江隐忽然想到什么,她把小祖叫到身边:“你能感觉到你指尖上的灵还在么?”
小祖把手里的吃食放下:“能的。”
“好。”江隐道:“你上次说你的魂魄是进不去凌家,娘亲今夜会在你身上放一道符,你拿着便能进去了。”
小祖乖巧的点点头:“好哒娘亲。”
江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把凌家柴房内存的水全部放出来。”
小祖眼睛亮晶晶的,自信的拍着小胸脯:“娘亲,小祖保证完成任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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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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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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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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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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