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忽然觉得肩膀一痛,整个人往旁边那么一栽歪,他和江隐中间挤进来一个人,挤进来的是帝行湛。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扫过去,烦躁的往旁边挪了挪,冷冽的声线剐在他的脸上:“你怎的来了?”
帝行湛左侧的肩膀亲昵的贴着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着,如细细的羽毛在她心尖儿上拨弄着:“你们像一家三口般走在一起的样子还真让人看着不舒服。”
江隐的巴掌推在帝行湛脸上,往外侧一推:“那就不舒服吧。”
帝行湛低低的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
江隐走了两步,回头:“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帝行湛宽厚的肩膀挡在她纤细的后背上,酥麻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蜗上:“我来做东。”
他跟个黏豆包似的,江隐也没有继续撵他,吴迪却是看他处处不顺眼,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几人来到酒楼,酒楼内人满为患,等了会儿才等到一个空位。
吴迪冷汗涔涔的:“老祖,这个酒楼味道不错,所以人比较多,还望老祖不要介意。”
“无妨。”江隐坐下。
吴迪要点菜,帝行湛抢先把江隐和小祖喜欢吃的菜肴点了一遍,而后懒懒的看着吴迪,漫不经心的:“不知道你口味,你自己点。”
吴迪抹抹头上的汗:“好,好。”
酒楼内此起彼伏的不满声响起。
“你们家怎么回事?我们都等了半天了,这菜能不能上了?”
“就是的,我都等了半个时辰了,我们的烤鸭什么时候上?就算是现生的鸭子也该做好了吧。”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小祖也等的百无聊赖的,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戳着小下巴,小脑袋跟小钟摆似的左摇一下,右摇一下的:“娘亲,肚子好响,好饿,他们家的吃的怎的做的这么慢呀?”
江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敲敲手指:“吴迪,去看看。”xǐυmь.℃òm
“是。”
吴迪朝后厨走去,以他大理寺卿的经验来说,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稍倾他便回来了,吴迪压低声音:“他们说院子里的井出现了问题,怎么也打不出来水了。”
“恩……”江隐点点头。
不一会儿,后厨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啊,死人了,死人了……”
从后厨冲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他面色惊恐,眼睛瞪的大大的,喉结滚动着,脸涨红着。
酒楼的食客听了这话哗的站了起来:“死人了?”
“快跑。”
“也许杀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呢,我不想被杀啊。”
江隐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吴迪脸色严肃的站起来:“老祖,我过去看看。”
“本祖同你一起去。”
几人起身往后厨走,被掌柜的拦住:“走走走,这不是你们看热闹的地方,等会儿官差便来了。”
吴迪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令牌,神色威严:“大理寺卿在此,还不让我进?”
“大,大理寺的?让,让,怎敢不让您进。”掌柜的赶忙闪出一条路。
江隐等人朝后院走去,后院有一口井,旁边溅了许多水,这口井便是这个酒楼平日做饭时用的水。
厨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引着他们上前:“大人,这便是我们饮用的水井,平时都好用的要命,谁知道今儿个怎么回事呢。”
吴迪上前,卷起了袖子,手掌握住井杆,往上面摇着,但是只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响声,却丝毫打不出水来。
吴迪也觉得奇怪:“诶?的确没有水。”
小祖耸动着小鼻子嗅着,大眼睛忽闪着:“娘亲,有死气。”
死气和阴气通常是不一样的。
死气代表着这一片是有死人的,阴气则是说明此人死后体内鼓着残留在人世间的或怨气,或恨意等等,这些气息搓成了一起所以成了阴气。
江隐扫过去:“这里有死人?”
闻言,掌柜的也是惊呆了,他不由的瞪大眼睛,对着吴迪连连摆手:“大人啊,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还希望大人能够明察秋毫。”
吴迪摆摆手:“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吴迪把自己的腰牌拿给掌柜的:“你跑一趟大理寺,让几个人来过来。”
“好,好。”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拿着腰牌,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掌柜的便带着大理寺的官差来了。
吴迪指挥:“把井里的人挖出来。”
“是。”
几人拼命摇着井绳,绳子遇到了阻力,就在绳子即将碎掉的时候,几个人合伙将人提了上来。
这是一个将近中年的男子,江隐上前查看了一番:“不是阴物害死的,就是自尽而亡的。”
掌柜的啐了口:“呸,真是晦气,真有意思,自己想不开怎的不在自己家死呢?跑到我们家酒楼来寻死觅活的,真是晦气死了。”
吴迪瞥了他一眼,来到江隐面前:“老祖,这井打不出水是不是因为这死人的缘故?”
江隐来到这口井跟前,她思考着,喃喃自语:总觉得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似乎又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江隐盯着井口看着,里面阴气萦绕,她眯了眯眸,将玄气渡在了双眼上,往井口里探去,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江隐收回心中的疑窦,淡淡的:“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本祖在里面撒一些清阴符便可以了。”
江隐画了几道清阴符撒了进去,撒完之后吴迪把尸体让人收走:“老祖,咱们走吧。”
而后对掌柜的道:“这件事我会同你酒楼的食客来解释你们酒楼没有杀人。”
掌柜的感动的热泪盈眶,连连点头的。
吴迪查到这个人是孤家寡人,所以便直接带走,上报给朝廷,申请拨一下银子把人埋了。
但是让江隐等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酒楼的掌柜的急匆匆的跑到了大理寺,急吼吼的开口:“大人啊,真是太奇怪了,这死人不是已经打捞上来了么?为何还是打不出水来啊?”
吴迪听到这话没有多想什么,道:“你们酒楼也有许多年头了,许是井口坏掉了呢?你还是找人通一下吧。”
掌柜的觉得吴迪说的有道理,便找人疏通了一下,但是还是不行,掌柜的愁容满面。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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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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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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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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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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